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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尤垂著眼不說話。


    等到宋琅收拾完藥箱後,因為身上染上的藥味,而微皺起鼻子,他才抬眸說:“你可以先沐浴清洗,再過去他那邊。”


    她就那麽在意,在希赫拉眼中的樣子嗎?修尤看著她頭上顯然是經過細心編織的法式麻花辮,眼底有些寥落。


    宋琅略一思索,便欣然同意道:“行,那我就借你浴室一用吧。”


    玻璃門合上,修尤閉起眼眸,身形微顯頹然地後倚在方桌前……


    “反正我有辦法,讓她答應永遠留下來,我可是比你更清楚她想要什麽哦。”


    “如果她自願留下來,並且不再要你跟著了,那你會怎麽做呢?”


    那人的話一遍遍迴蕩在耳邊,修尤不由手上用力,扣緊了桌角,直至那堅硬的銳角抵入掌心肉中,傳來痛意。


    她真的會……不再需要他嗎?


    修尤心底並不能確定這一點。哪怕在上一個世界,兩人已經相伴多年,可是他與她之間,似乎從來都是他更多地需要著她,渴望著她。


    但對她而言呢?哪怕他實力再強悍,她似乎也從不會全然依賴於他,更不會像他一樣,非他不可地需要著他。


    而現在,連他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以為可以擁有的永遠陪伴在她身邊的資格,也出現了另一個足以替代他的存在。


    如果,她真的不願意的話……


    那他還有什麽理由,再跟著她走下去呢……


    “喔,修尤。”宋琅忽然推開玻璃門探出頭來,發尾濕漉漉的,“我戒指裏的換洗衣服忘拿過來了,勞煩你在衣櫃裏,隨便找件什麽衣服,待會放在門邊的掛杆上就好。”


    ……


    聽到外邊玻璃門推開的聲音,宋琅在厚厚的浴簾後道了一聲謝:“謝謝你啦。”


    然而過了好一陣,還是沒有傳來關門的聲響。


    “咦?”懶懶泡在浴缸裏的宋琅有些疑惑,從浴簾邊緣探出了半張臉。


    朦朧的水汽中,她一眼就遙遙對上了那雙黯淡無光的冰冷眸子,像是浸入了寒冬冰湖的星子,幽冽而失措,沁出隱藏極深的害怕——


    宋琅突然就呆住了,她幾乎沒有見過,他這樣脆弱的眼神。


    果然她之前隱隱感覺到的他的不同,並不是錯覺嗎?


    “……修尤。”宋琅烏眸中泛出擔憂,聲音輕軟得仿佛怕驚了他,“從見麵開始,你好像一直不太對勁,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似乎總是習慣,將所有心事掩埋在心底,不願,也不敢向她傾訴,到底是為什麽呢?


    幽黑的獸瞳裏一瞬間劃過複雜與掙紮,修尤隔著水霧與她對望,眸色晦暗不明。


    是的,他害怕說出口,害怕讓她知道自己心底那拚命遏製、卻依舊時常浮現的可怕占有欲,害怕讓她知道自己冷靜表麵下,那些醜陋的嫉妒,更害怕,她會在看清一切之後遠離他,再不親近他。


    她天性溫暖而光明,該是不會接納他的黑暗**的吧?


    像是意識到他的退縮,宋琅眉心糾起,她將身體微沉了一些,徹底沒入浴缸的白泡沫下,才提聲說:“修尤,你過來。”


    修尤麻木地邁步,走到她麵前。


    浴簾掀開了一些,宋琅伸出沾著泡沫的光潔手臂,扯了扯他褲腿,示意他蹲下身。


    然後,她霧蒙蒙的烏眸,平視著他的尖豎獸瞳,說:“修尤,無論你在擔心些什麽,都請告訴我,讓我來為你分擔,好嗎?”


    他垂下眼,看她扯住他衣服不放的手,良久,終於沙啞地開口:“阿琅……”


    “如果你真的……更喜歡那個希赫拉……”他聽見自己艱難從喉中擠出的,沙啞到近乎破碎的聲音,哪怕心底的另一個聲音在瘋狂叫囂著不要說,他仍是說出了後半句,“那麽,我會選擇退讓。”


    說出口的一霎,巨大的痛楚席卷而來,他霍地緊閉起眼。


    宋琅的眸光突然就怔住了,她臉上露出驚愕,眼底也飛快閃過了一絲驚痛。


    “修尤,你說的,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會選擇退讓?”


    見到修尤閉眸痛苦得說不出話的麵容,宋琅忽然就冷靜了下來,所有的生氣與憤怒,都不見了。


    她有些苦笑地勾了勾唇:不,這不是他的錯。而是她現在才發現,自己竟然……一直沒有給過他安全感。


    她閉了閉眼,複又睜開,冷靜問:“你要走嗎?”


    修尤立即搖頭。


    宋琅壓下眼中的柔軟憐惜,語氣故作冰冷,嘲諷道:“那你說的退讓,是你從此遠離我,還是要和希赫拉一起分享我?嗯?”


    長長的睫羽劇顫起來,泄露了主人此刻心中的驚濤駭浪。


    “……一切,由你決定。”他最終說。


    宋琅輕輕嗤笑一聲,忽地鬆開了拉住他褲腿的手,說:“算了,我可不喜歡三人行,兩個人就夠了。”


    修尤忍著巨大的傷痛,手臂撐起身體,將要離開……這樣也好,他不能允許自己有機會,為了心底的黑暗**再傷害她一次。幸好,靈魂契約無法解除,隻要能看到她,他便滿足了。


    一聲重重的歎氣聲響起,宋琅驟然拽住他褲腿,將他整個人拉迴。


    她不輕不重地扯下他的頭發,讓他的臉貼近她的,真真切切看清她眼底的無奈與氣憤:“修尤你個混蛋……我他媽還能再喜歡誰?”她生平第一次忍不住粗魯地爆粗,如果能罵醒他的話。


    “我是說就我和你兩個人,沒有別人。現在不會有,以後也不會有,聽清楚了嗎?”


    或許是轉折來得太突然,修尤怔怔的目光裏,尚還存留著未褪的痛色。


    “告訴我,你為什麽會有這種荒誕的想法,我和希赫拉什麽的……”宋琅眨掉睫毛上將滴的水珠,認真看他。


    她今天就要一次性清掉他心底所有的不安。


    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修尤楞楞接話:“他說你更喜歡他,會留在他的身邊,而且……”一絲微不可察的埋怨,“見麵這麽久,你也沒有……蓋章簽收……”


    宋琅頓時哭笑不得。


    “那個心機小甜心的話你也信!”她啼笑皆非,濕噠噠的手臂一橫,搭上他的脖子後,壓得他麵容更低一分,“至於蓋章,我補給你就是了。”


    話音落下,她帶著水汽的唇印在了他的額頭——然後,在他僵硬不敢動的臉上,她緩緩下移雙唇,將吻輕輕落在他的眉骨,他的眼睛,他的鼻梁,他的臉頰,他的下巴……


    她吻得很輕很細致,不遺漏任何一個角落,似乎要將此刻珍惜的心情,全部傳達給他。


    一滴冰涼的眼淚,啪地滴落下來,落在她捧著他麵容的拇指上。


    心驟然一顫,宋琅睜開眼,注視著他緊閉的雙眼上,那一排輕輕顫動的、沾了水汽的黑睫。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啊……


    是她將初見時,那個強大的,冰冷淡漠的深淵之主,改變成現在這樣脆弱的樣子。


    她到底,該怎麽補償他?


    “乖,不怕啊……”她像是哄著小孩般不斷輕吻他唇角,她不會走,她永遠會與他一起。


    他的害怕,他的不安,她都知道了。現在,讓她來填滿他心底的溝壑。


    在修尤微偏過臉,像是想追逐她唇間的溫暖時,宋琅配合地貼了過去,伸出溫熱的舌尖,慢慢勾勒他冷冽的唇線,然後,她微頓了頓,便探入他唇裏,輕輕勾住他的,安慰地咬了一下。


    修尤顫栗了一下。他睜開幽深的冰冷獸瞳,那裏不再有哀傷與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無措而火熱的暗沉。


    他生澀而渴望地圈住她的肩膀,想靠她更近,然而一觸之下,卻是意外的濕滑細膩。


    修尤驀地一怔,終於遲鈍地意識到,她還躺在浴缸裏,豐富的白色泡沫下,她的身體應該是不著片縷的……


    這麽一想,某種難以言喻不可忍受的感覺便在身體深處湧起,如電流竄過全身。他剛慌亂地想後退,恰好此時她的舌尖在他口中不經意地刮過他敏感的上顎。“嗯……”他難抑地自喉間溢出一聲嘶啞低吟。


    “阿琅……”他艱難地從誘惑中掙脫,剛一離開她的唇舌,他便低低地急喘起來,想將身體湧出的深沉**強壓下,“我……我先出去……”


    宋琅臉上也是一片緋薄的紅。


    隻是她也不是磨磨唧唧的人,既然決定了接受他,那就不會再留有餘地,讓他心底有不確定。


    雖然,她沒有想過會這麽突然,但事已至此,哪有再退讓的道理?


    於是宋琅心一橫,手臂一勾,“砰啦”一聲水花四濺,就將他整個人帶入了浴缸……


    ……


    (已刪減2500字,完整版微博搜索“胖月噗嘰噗嘰”,沒趕上車的,可截全文訂閱圖私戳我


    ……


    作者有話要說:#未刪減版作為全文訂閱小天使們的福利喲#


    沒趕上24小時車的姑娘們,可搜索微博用戶“胖月噗嘰噗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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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開車要惡魔角y嗎?或者姑娘們有什麽其他的好建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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