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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精銅大門被猛地用力推開。m.樂文移動網


    滿室的人話音止住,轉頭望來,連兩個正摁著人準備灌藥的高大奴仆也停下了動作。


    宋琅死死摳住門框上的鐵環,竭力壓下奔跑後急喘的氣息,她屏住鼻息,高高昂著頭,走近大廳中以莫甘為首的魔法師們,步伐快而不急,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她努力控製自己的視線,不要落在一旁被人踩住雙腳、被迫下跪的神官身上,而是平靜地望著莫甘。


    看見是她,莫甘狠戾地一笑,麵上燒毀的疤十分滲人,他晃了晃手中的瓶子,說:“原來是科尼莫爾小姐,我們在找人試新煉製出的魔法藥劑,國王允許我們任意取用公館裏下人房的奴仆們,以之試藥。怎麽?科尼莫爾小姐來得這麽趕,是舍不得自己的奴仆了嗎?”


    神官別開了臉,忍住眼中的痛色,避開她的目光。


    “巧了。我也正想用他來試藥,卻發現找不到人,原來是被你們帶走了。”宋琅從衣袖裏摸出艾薇兒給的藥瓶,也舉起來晃了晃,“他我就先帶走了,你們請便。”她伸手就想去拉神官。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沒了兩個高大奴仆挾製的神官,卻一下子揮開她伸出的手:“女巫,我不要跟你走。你滾,你滾啊——”他激烈地吼完,扭過頭不看她。


    宋琅一愣。


    “嘎嘎嘎……聽到了沒有,他不想跟你走,看來他更願意試我的藥呢,科尼莫爾小姐。”莫甘也有絲訝異,隨即咧嘴得意地笑道。


    宋琅收起眼底的惑色,有一絲著急地往前一步,佯怒道:“克瑞斯!現在就和我離開,別忘了你是誰的人!”


    “唔……”神官當即拖著腿想後退避開她,卻因為扯到腳上滲血的傷處而痛哼出聲。


    宋琅連忙頓住腳步,不敢再上前,一雙眼睛滿是焦急地望著他——他這是怎麽了?為什麽不願意跟她離開?


    “滾!咳咳……”他捂住胸口咳嗽起來,臉色慘白,抬起臉看向手足無措的宋琅時,眼裏有太深太複雜的恨意,“我該有多狼狽才能襯顯出您的高貴,魔法師大人?”


    宋琅臉色白了白。


    她抿著唇,依然朝他伸出手,說:“好了,有話迴去再說,現在先跟我走。”她的語氣很強硬,但背對著眾人的烏眸裏卻滿是懇求。


    見她不肯離開,神官轉臉望向莫甘:“莫甘,你讓她走!想讓我試什麽藥都可以。”說著他伸手就去拿身邊奴仆手上的瓶子。


    “哦,你確定?那可是我配製過的最烈性的毒藥,可不像之前的那麽好受。”莫甘挑了挑眉,還沒見神官如此合作過,莫非真是怕極了這女魔頭?


    神官置若罔聞,但藥瓶剛送到唇邊,一下子就被伸手搶了過去。


    宋琅握緊了手裏的藥瓶,看著神官漠然而厭恨的眼神,她原本想要摔掉藥瓶的念頭一改,頓了頓,忽然就往自己嘴裏倒去。


    “琅——”神官大驚失色,想要阻止她,但宋琅喉嚨一動就咽了下去。


    周圍的魔法師也被宋琅的舉動驚到了,居然都沒有注意到神官不對勁的措辭和反應。


    宋琅喝完了藥,將手中的藥瓶隨手一拋,轉身對上了莫甘睜大的眼睛。


    藥液剛剛流入腹中,一股難忍的絞痛就傳了過來,細細密密的,像是無數螞蟻在啃食著內髒。


    宋琅暗暗運了一口氣,用內力暫時將痛楚的感覺壓下,她臉色如常地一勾唇,臉上幾分輕蔑幾分挑釁:“小灰袍,這就是你煉製的最好的毒藥?嗤,什麽玩意。”


    莫甘的眼裏一下子湧出了怒火。


    宋琅下巴一抬,火上加油地數落道:“這種程度的毒藥,告訴你吧,我連當水喝,都嫌齁得慌,還敢拿出來找人試藥?也不怕丟人現眼!”


    “夠了!你——”


    “我什麽我。”腹中絞痛隱隱要突破內力的壓製,於是宋琅走近幾步,對著擺有各種瓶瓶罐罐的桌子,腳一抬,就“砰砰啷啷”地踹翻了一地。


    “這種三歲小孩都做得出的東西,以後就別跟我搶什麽試藥人了,滾迴去再練個十年八年吧!”


    很好,以絕後患了!


    爽快!


    宋琅一拍手,彎腰扯過呆在原地的神官:“還看什麽,他沒藥給你試了,走!”


    神官腳步不穩地被她拉出了大門,留下身後一眾目瞪口呆的魔法師。


    ……


    “喂,莫甘。”某魔法師用肩頭撞了撞他,說,“她看起來好有個性啊,我想追求她了。”


    “滾開——”終於反應過來的莫甘,一腳怒踹開巴在他身上的好友。


    ※※


    剛走出門外,宋琅就放開了神官的衣袖,連看他一眼也顧不上,就大步地往公館的方向急急走去。


    神官看著她匆忙離去的背影,咬著牙,眸中痛色止不住湧出,他按住傷腳,扶著欄杆往前走,衝她背影喊道:“女巫,你到底想要怎麽折磨我?”


    既然這麽厭惡他,為什麽還要來救他?


    如果不是,那又為什麽整整四天都對他不聞不問,放任他被人欺辱。然後在他絕望的時候,突然出現給了他一絲希望,現在卻又不管不顧地離去?


    這個可恨的……他的心上人。


    在神官眸色黯下的時候,看到前麵的女人驀地停住了腳步,她扶住廊柱,微彎下腰來。


    “……女巫,你又在耍什麽把戲?”


    宋琅沒有答話。


    幾滴紅色濺開在地麵上,鮮豔得觸目驚心。


    神官眸光一緊,顧不上劇痛的左腳,踉蹌地衝到她麵前,掰過她的肩膀,“女巫,你……”


    他的話音止住,怔怔看她蒼白著臉,一抹血色從捂住嘴的手指間溢出。


    是她剛才喝下的毒藥!


    她根本就不是不受毒藥侵蝕!


    在神官驚痛的眸光裏,宋琅用顫抖的聲線,平靜地對他說:“什麽都不要說,繼續往前走。”


    兩人的身後,遠遠地有士兵守在門口,門內的魔法師也間或朝兩人看來。


    她抓住他的手臂往前邁步。


    這一次,神官沒有再揮開她的手。血色在他的白色衣袖上暈開,那掛在他手臂間的重量,像是也沉甸甸地壓在他心頭,似乎要將他的心髒擠壓出血汁。


    “走吧,我沒事。”她低聲說著,荏弱的聲音卻像是風一吹就會落下枝頭的花苞。


    幾乎是剛剛轉過走廊的拐角,神官就彎下腰,一把將宋琅攬腰抱起,腳上的劇痛似乎已經麻木了,他慌亂抱著她,一重一輕地衝往外麵,像是一頭慌不擇路的困獸:“女、女巫,我該怎麽做?你告訴我,我該怎麽做?”


    “你有腳傷,放我下來吧。”她說完,額頭上豆大的汗已經染濕了神官的衣襟。


    神官沒有依言放下她,抱緊了她拚命地往前走去,心髒絞痛得幾乎窒息。


    宋琅閉了眼,無力地靠在他胸膛前,“放心吧,我喝的時候,有辨認了毒藥成分,確定毒不死人我才咽下去的,就是……有一點點痛而已……”


    她手指微顫地拿出一張符咒,召喚出朱紅雀鳥,吩咐道:“告訴艾薇兒,讓她盡快配出一副解藥。魔法施放者是莫甘,毒藥成分有曼陀羅,毒芹,野葛……”


    “配好之後,藏在鳥羽下送來公館,不要讓人看見。越快越好。”她的話音漸弱,痛得將近昏迷。


    劇痛從左腳傳來,神官腳下踉蹌了一下,險些抱著她跌倒,險險撐住欄杆後,卻痛得怎麽都起不來了。


    “給我。”


    正當絕望之際,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伸手接過了他懷裏的宋琅。


    “使魔,是你!”神官艱難抬起頭,看見是他後,第一次沒有嫉恨憤怒,而是流露出激動的神色。


    “修……”宋琅想努力睜開眼皮。


    “你別說話了,我先帶你迴公館。”


    修尤一手抱著宋琅,另一隻手輕覆在她眼皮上。


    然後,一副黑色的巨大骨翼從他身後生出,驀地伸展開來……骨翼一展,他抱著她利落飛上高空,重沉的深淵之主威壓,攜帶著無盡的冰冷氣息,讓連掠過高空的黑鷹,都膽顫地繃緊了羽翼。


    王宮裏的國王,抬起頭,遠遠望著空中黑色的怪物身影,撚碎了手中的糕點。


    ※※


    神官走入房間的時候,看到床榻邊上,那使魔正緊握著麵色蒼白的女子的手。他調用起身體裏剩餘不多的所有力量,一遍又一遍,不斷修複著她被毒藥侵蝕的內髒,為她延長時間,減輕毒發的痛苦。


    直到窗外飛入了一隻朱紅雀鳥,神官趕緊取下它翅膀下的藥瓶,走過來,為宋琅喂下,那使魔才像是一瞬間卸去了所有力量,枯萎似的渾身塌了下來。


    “你替我守著她。”修尤簡短說完,便走出屋外,倚著門框在月光下閉目休憩。


    他不想再睡過去了。她簡直每次都是掐著他睡覺的點出事,所以現在,他決定依靠月光裏微弱的能量,先撐著。


    宋琅睜開眼的時候,對上的是神官複雜的目光。


    “修呢?”


    “……在門外。”


    “噢。”知道自己沒事之後,宋琅抱著被子坐起來,後知後覺地哀嚎了一聲:“嗷——我一定要報複莫甘那混蛋,配的什麽東西,真他大爺的痛!”


    “那你為什麽要喝下那毒藥?”


    “我還想問你為什麽呢。”宋琅皺眉,“有莫甘在,我不喝恐怕還帶不走你。何況我能辨草藥,我喝總比你喝來的好。”


    “……我還以為,你徹底厭棄我了。”神官說。


    “誒?”宋琅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摸了摸鼻子,訕訕道,“就因為這個原因,你才不肯和我走?不至於吧?”她覺得自己痛得有點冤枉了。


    “你根本就不明白!”神官突然煩躁地扭過頭,“你什麽都不明白!”


    恨一個人,比喜歡一個人簡單多了,所以,曾經他寧願無來由地恨她,隱瞞起所有難言複雜的情愫,也不敢對她表達出哪怕一絲心跡。


    他牢牢盯著她,像是控訴像是告白:“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都能讓我遊走於天堂和地獄之間。但是你從來都毫無感覺,不管是我的憎恨,我的嫉妒,還是我的渴慕,你從來都毫無感覺,哪怕我的心始終像琴弦一樣為你緊繃著,顫抖著,你也不願意去傾聽它哪怕一聲!琅,你為什麽就不願意喜歡我一點點?”


    “隻要你憐憫地給予我一絲愛,隻要一絲就夠了!”


    在她愣怔的目光裏,他霍地靠近她,握緊她的手,目光近乎哀求:“我可以放棄一切,我不當什麽艾洛克城神官了,哪怕跟隨你去往墮落的地獄也好。我的女巫,就算世界荒蕪,我也會是你最虔誠的信徒,但請你,憐憫地給予我一絲愛,那足以支撐起一個快要麻木的靈魂。”


    作者有話要說:6點要起床趕車的我,居然碼字到這個點。。。


    orz那就打滾求評論吧,明天9個小時車程,就指望看你們評論過了~/(tot)/憐憫地給予我一個評論吧,那足以支撐起一個快要癱倒在床上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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