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太師長出一口氣,衛國獻上順州十六府之事,是楚大皇子與自己商談的。可衛國必定不會答應。國土之爭,爭到最後也不過刀兵相見。


    楚浩拿到順州十六府,夏景明帶兵入關。若是夏景明一場大敗讓衛國人將土地打迴去了。那北齊國中,隻怕都會指責夏景明用兵不利、守土無方。楚大皇子就可借機讓人攻擊二皇子,或許,他還能將夏家的兵權收攏。


    敖太師想到這點,有些心驚。難道楚大皇子在答應北齊出兵時,就想好了後路?戰事若順利,功勞自然歸於他,畢竟一直是他孤身在衛國周旋安排。


    戰事若不利,那麽領兵的人就成了替罪羔羊,畢竟楚大皇子已經拿到輿圖,而且北齊騎兵也的確進入了順州府境內,得而複失,明帝震怒之下,夏景明還能有什麽好下場?


    敖太師發現自己小看了楚浩,人家早就已經為夏景明布好一個局,那自己若想左右逢源,楚浩會怎麽做?


    看來,自己得向楚大皇子展示更大的價值才行。


    在往順州府的路上,楚浩悠閑地靠著馬車,路途無聊,招了幕僚來陪自己對弈。


    那幕僚看大皇子心情甚好,不由問道,“主子,您讓敖氏去跟敖太師說那些話……”


    “敖思寰既然敢算計,總不能讓他太好過。我那些話,隻是讓他頭痛一下,順便將敖氏那女兒送迴去給他處置。”


    “主子,那敖思寰若就此逃了,歸隱呢?”


    “嚐過名利滋味的人,哪舍得丟了名利?”楚浩把玩著一顆白子,“他必定會想著東山再起,要奪迴失去的東西。”


    “可敖有信沒有帶兵之才……”


    “我那些話,隻是讓他想清楚我要什麽,而他該怎麽做。當然,他若真能帶京營去隴西,我們在後麵,可借機看看隴西一帶的城防。敖思寰若是從京城到順州府這一路都能繞開城防,那他手中必定有衛國北地的城防圖,迴頭就讓他交出來。”


    “主子英明!”那幕僚心悅誠服。


    楚浩對這句恭維不為所動,將手中白子敲落在棋盤,“該你走了!”


    楚浩的棋子落下時,京郊外的莊子中,敖玉珊手中的白瓷茶杯落下,發出了一聲脆響。


    敖思寰得到稟告,來到她的房中,看著嘴角還帶著血跡的敖玉珊,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隨後,又化為一片冰冷。


    這個女兒已被楚大皇子丟棄。那麽拙劣的吩咐,她竟然信以為真,還真的來告訴自己。敖太師再看向敖玉珊時,帶上了幾分嫌棄。這樣蠢的女兒,真是自己的女兒嗎?


    原本覺得兩個嫡子兩個嫡女都還不錯,經了這些事,發現這四個嫡出子女竟然一無是處!他走出房門,看到紅雲扶著肚子驚疑不定地站在屋簷下,幸好,自己還會有一個兒子,這個兒子,自己一定得好好教導才行。


    紅雲看著敖太師身後的房子,“老爺,小姐她……”


    “不該你管的事不要多嘴!收拾一下,我們連夜趕路。”敖太師抬手止住了紅雲的話。


    紅雲連忙應了一聲是,“老爺,我們帶些吃食走吧?我看廚房中還有不少吃的。”


    “嗯,你讓人拿了先去馬車上。”敖太師點頭,對身後的侍衛吩咐道,“你帶人挖個坑,就將她埋在這院中。”


    那侍衛領命,迴到房中,看著倒在床上的敖玉珊。


    他在敖家為奴,當然也遠遠見過敖家嫡出二小姐前唿後擁出行的聲勢。


    這位敖家的嫡出小姐,在京城時千尊萬貴,風頭一時無二,就算是公主隻怕也不過如此。太後娘娘時有賞賜,京中貴女中素有美名。人人都說敖家嫡出的二小姐是將來的皇後娘娘。


    可如今呢?


    敖玉珊嘴巴微張,帶著滿臉的不敢置信。她隻穿著一身幹淨的棉布衣裳,躺在那裏。沒了金裝玉裹,她這樣子,好像和這莊子中的普通農婦也無甚差別。甚至,因為容顏蒼白,看著還要落魄幾分。


    人命如草芥,貴人也不過如此。


    一時找不到棺材,他一個人也不可能去外麵找個棺材來,他索性將床帳子一拉,裹到敖玉珊身上,將人拖出了房間,隨後就在院中挖了一個淺坑,將人給埋了。再鏟上幾鍬積雪,地麵看著又平整如舊了。


    敖玉珊隻怕到死都想不到,自己死時,隻有一床床帳,一個侍衛挖坑吧?


    敖思寰帶著眾人坐上馬車,衝幾個侍衛微微點頭示意,一群人離開莊子往北前行。敖太師閉目養神,紅雲乖巧地坐在馬車一角,低垂著眼簾,輕輕摸著肚子沉默不語。


    在敖太師悄然趕路時,寧澤天和林曉聽許侍郎稟告了兩個北齊人被殺之事,京兆府和九門提督兩位大人自動請纓肅清城中敖氏餘黨。


    寧澤天直接讓兩人暫代了九門提督和京兆府府尹之職,許侍郎跟著代提督和代府尹離去,寧澤天帶了林曉迴宮。


    兩人從前院離開,林曉走出大門後,仔細地將大門地重新關上,放心地騎馬迴宮。剛到宮門,就看到宮門口有侍衛快馬衝出。


    那侍衛一看到聖上,連忙下馬下跪稟報道:“聖上,太妃娘娘不見了!永年殿中伺候的宮人太監在內宮中找了一圈,未見太妃娘娘蹤影。奴才們守在宮門外,未見有人進出……”


    “白天不是迴到宮中了嗎?”有霍敬德在,寧澤天不信莊靜太妃會私逃離宮。這可是大罪,她必定不會害自己父親的。


    林曉聽到大內侍衛的話,一拍腦門,轉頭悄聲問寧澤天,“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太妃娘娘被敖賤人殺了?”


    “什麽?宮中有敖氏餘孽?”


    “你們都迴去歇著吧。聖上說了太妃遇害了。”林曉跟那侍衛交代一聲,抓起寧澤天一口氣跑到龍吟宮。


    那侍衛看著麵前的空地,莊靜太妃遇害了?這是何時發生的事?太妃娘娘不是和聖上一起迴宮的?難道太妃娘娘沒有迴宮,在宮外已經遇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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