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太師被林曉逼問著認罪,他不能馬上跟聖上翻臉,隻有低頭忍氣請罪。


    大家都明白,所謂“臣死罪”這種話,就是為了表示對帝王的尊崇而說的客氣話,可惜,敖太師忘記了,跟林曉是不能說客氣話的。


    所以,林曉一聽敖太師說自己死罪,上前就把人拎手裏,“你知道自己是死罪了,怎麽還不去死啊!”說著就要把人往大殿外扔。


    寧澤天在邊上看得正樂嗬,沒想到林曉說動手就動手,他顧不得這是眾臣麵前,一把抱住了林曉的胳膊,“雲曉,你不能!”


    敖有期身為戶部尚書,離得近,一看父親又被林郡主拎手裏了,嚇得撲上前抱住父親的腰。多一個人分量,林郡主也許就扔不動了。


    其他敖氏一黨的人看這情形,也圍上來,這個說,“郡主,您不能草菅人命!”


    那個說,“林郡主息怒,有話可以好好說。”


    朝中的正直之臣則是嘴上閉口不言,心裏拍手叫好。


    一個禦史台的禦史,看著一個女子當殿逞兇,憤怒叫囂,“林郡主當殿毆打大臣,置朝廷律法與體麵於不顧!聖上,臣請聖上明察治罪!”


    寧澤天瞪了那禦史一眼,心裏很盼望敖太師死,可他不是林曉。他知道如今天下形勢,各地大將軍私下擁兵自重,京畿之地敖太師一家獨大,國內流寇滋生,南北外敵虎視眈眈。


    殺了敖太師,敖氏一黨人人自危,隻怕這天下平衡被打破,衛國立即內憂外患叢生。敖氏尾大不掉,光殺一個敖太師不行,還得連根拔除啊。


    自己這裏拖著雲曉是為了大勢可不是敖思寰這個人,這蠢蛋竟然還要自己明察治雲曉的罪。


    林曉被寧澤天抱住胳膊,要是扔人,再來十個敖有期加十個寧澤天,她也能甩出去。可寧澤天是自己人,她不能誤傷友軍啊。


    藩王們在一邊看的眼花繚亂,多少年沒迴京上朝,第一次上朝就看敖太師倒黴啊。他們看得正高興,聽禦史的叫囂之語,別人沒說話,順王爺先嗬斥道,“林禦史,你剛才怎麽不說要治敖太師僭越之罪?”


    他一開口,將禦史的注意力拉過去了,林禦史被嗬斥,開始圍攻順王爺,藩王們被觸怒了,叱責禦史台屍位素餐,其他禦史們被波及,加入舌戰。


    林曉看王爺們昂首挺胸論戰,對他豎了豎大拇指,這才像男人嘛。


    順王爺們被林曉這讚賞姿勢刺激得,更有同仇敵愾之感,舌戰更加英勇了。


    朝廷上一時亂成一鍋粥,莊靜太妃手裏拿著所謂的先皇遺旨,被人越擠越邊上,茫然無措地看著吵得麵紅耳赤很快就要擼袖子幹架的大臣們,她手裏拿的是先帝遺旨啊!能不能給她一點尊重?


    林曉看著文官們揮舞戒尺,嗷嗷叫著衝到一起,口沫橫飛地吵架。難怪人手要拿一把,不拿的估計得吃虧。


    “雲曉,先把人放下!”寧澤天哄孩子一樣柔聲跟林曉說話。


    敖太師氣得臉紅脖子粗,心裏想把林雲曉碎屍萬段,可他是個識時務的人。自己一個老文人,不能玩弄權勢權謀隻能鬥武力的時候,他不是武人的對手。他也不是第一次被拎起了,所以,他果斷裝死!一聲不吭地被拎著,不敢破口大罵。


    林曉被寧澤天那溫柔語氣驚起一聲雞皮疙瘩,看向寧澤天。寧澤天衝她擠眼睛,示意她想想自己曾跟她說的話。


    林曉倒是想起敖太師存在的價值了,可他擠眼睛這表情落林曉眼裏,反應就是這人眼睛抽風!她啪一下把敖太師扔迴地上,拉過寧澤天,“你眼睛怎麽了?”


    寧澤天……他眼睛能怎麽了?


    好在沒人注意寧澤天的無語,敖太師被扔下後,直接砸到敖有期身上,敖有期痛得哎呦一聲,被自己父親給壓到在地。


    敖氏一黨們籲了口氣,謝天謝地,太師活著落地就好啊!他們趕緊護著敖太師後退,林雲曉太兇殘,保護太師大人!


    可憐敖有期趴著沒起來,愣是被踩了好幾腳,不知道是誰一腳踩手上,敖尚書慘叫連連,成為殿中第一個受傷的。好不容易爬起來,鼻青臉腫,官袍都扯破了。


    敖太師喘過那口氣,氣得想大罵,敖有信在邊上大聲道,“林郡主,你混淆視聽胡攪蠻纏,難道是怕先帝遺旨中有對你不利之處嗎?”


    莊靜太妃差點熱淚盈眶,終於有人想起來她手中的先帝遺旨了。


    其他大臣們也從爭吵中迴神,對啊,他們到底在吵什麽?先帝遺旨在此啊!


    敖太師也清醒過來,對啊,當務之急是宣讀先帝遺旨,趕緊清君側,將林雲曉等人拿下,他冷笑一聲,“林郡主,你胡攪蠻纏,難道真是心虛了?”


    林曉正給寧澤天看眼睛,聽到敖氏父子的話,轉頭看看兩人,“你們知道聖旨裏寫什麽?”


    敖太師和敖有信自然不會上當,敖太師冷笑一聲,“笑話,本官也是剛知道先帝還留有密旨,哪能知道內容?”他不再給林曉拖延開口的機會,“太妃娘娘,請您宣讀先帝密旨吧!”說著撲通一下當先跪下,“老臣敖思寰,跪聽先帝遺訓!”


    莊靜太妃在眾人目光注視中舉起聖旨,大聲讀到“奉天承運皇……”,連一句“奉天承運皇帝詔”都沒讀完,就感覺身前一陣涼意,然後,她就看到手中的聖旨碎成了一絲絲。


    真的是一絲絲,而不是一條條、一片片。


    這聖旨就像忽然織布機上還未曾織好的絲線被人從中斷開,唿啦一下一根根極細的絲線落下。就算用手扯,也扯不出這麽細吧?


    很快,除了莊靜太妃兩隻手裏抓著的卷軸外,就隻有地上一堆亂線頭了。


    這一變故,誰都沒想到。


    眾人(⊙0⊙)聖旨都是選用上等綾錦書寫,就算藏於地下,都能百年不腐。誰能說說,這是怎麽迴事?


    莊靜太妃驚叫一聲,捧著兩個卷軸不斷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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