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袁公真愛開玩笑。”荀諶撫了撫胸口小鹿亂撞的小心髒,清了清嗓子,在死亡感越來越強烈的逼迫下腦海中早已準備的說辭拋的一幹二淨,荀諶慌忙組織好語言,也不敢買關子,正色道,“我主說過,願與袁公共擊韓馥與冀州,不知袁公意下如何?”


    “哈哈哈,想不到以呂布的為人竟會做出這等雪中送炭的事,真是出乎袁某意料之外呀。”袁紹囂張的肆意大笑。


    “哈哈,袁公本就是人中之龍,得我主相助必然如虎添翼,從此冀州九郡九十九城盡歸袁公矣。”荀諶附和著大笑道,“久聞冀州地廣糧多,地輻遼闊河北將士孔武有力,城邑多富饒,袁公必然如登青天,前途不可限量啊!”


    一眾袁紹手下文臣武將拍手稱好,就連之前和荀諶作對的陳琳都是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唯有許攸一副詭異的笑容,荀諶笑著舒了一口氣,突然,袁紹換了個臉色,麵無表情的看著荀諶,周圍的笑聲也在袁紹臉色變動的刹那停息,荀諶心中暗叫不好。


    果不其然,兩三個甲士走上前按住荀諶的肩膀往油鍋那走,荀諶揚聲大叫,“袁公這是何意?!”


    “哎,你家主公真把袁某當傻子了?”袁紹悠然自得地走到荀諶麵前,甲士會意地一腳踹在荀諶的腿彎處,將荀諶踹的雙膝跪地,甲士們壓著荀諶的肩膀和腰,令荀諶無法動彈,隻能艱難的仰視袁紹,袁紹俯下身子拍了拍荀諶的臉,目光沉著冷靜,哪有之前的囂張狂妄?


    他伸出兩根手指,低聲細語道,“第一,你家主公離冀州路途遙遠,遠水難解近渴你知道吧?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不瞞你說,對於冀州我勢在必得,早在討伐董卓時我就從韓馥處借來一眾兵馬文武,其中張郃高覽,辛評郭圖,這些人都對袁某表達了臣服之意,盡管他們最終都迴到韓馥身邊,但我已經埋下了暗棋,不然你以為擁有許攸逢紀顏良文醜的我為何會在虎牢關指揮韓馥的文武?”


    “另外一點也比較重要,我已與公孫瓚約獵冀州,所以根本不需要你家主公的‘空口白話’,想用這些虛假的利益把我袁某綁在你家主公的戰車?真當我袁紹傻?估計你也知道,如今中原大旱,你家主公時刻會麵臨著各路諸侯聯手討伐的對象,這才來搞合縱連橫,將我們之前的矛盾推向極點沒空理你家主公。但是,誰告訴你,我袁本初可以像傻子一樣任人擺布的?!”


    說到最後袁紹的英俊臉龐已經變得極度猙獰,之前敗在呂布手下的事始終讓這個平日裏自視甚高的袁紹難以介懷,這才導致了袁紹此時的‘英明神武’,不在壓抑中死亡,就在壓抑中爆發,袁紹選擇的是後者,呂布就像一座雄偉巍峨的泰山壓在他的心頭,此時袁紹要做的,就是推翻這座山!


    “嗬嗬,想不到袁公根本不傻,還真是被文和和主公坑了一道。不過袁公既然這麽聰明,大概也應該知道一句話吧?士可殺,不可辱,請讓你的士卒鬆開手,我荀諶,跪天跪地跪列祖列宗跪荀某主公,唯獨不會跪你。”麵對著絲毫不掩飾自己殺意的袁紹,荀諶突然輕鬆了許多,荀諶自嘲的笑了笑,浩然白色才氣彭然爆發,荀諶頂著三個甲士的巨力硬生生直起腰版,甲士們頓時惱怒,大喝一聲就要將荀諶重新壓製。


    古代君子習六藝,出身寒門的徐庶尚能擊劍一怒殺數人,何況出身名門的荀諶?


    “好,我欣賞你的骨氣,鬆手。”袁紹喝令甲士退去,徑直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邊走邊道,“先生有何遺言,但說無妨,我袁某隻要能做到,一定會滿足你的要求。不過我勸你不要罵人,會死的很慘。”


    “我想知道是誰告訴你這些!”荀諶大聲說出他的遺言。“別說是你自己想的,忽悠死人沒意思!”


    “沮授,沮公與。”袁紹迴眸一笑轉身繼續走。此時的屋內已經隻剩下三個甲士,荀諶和袁紹許攸,其餘文武已經盡數離開,原因是不想看見血腥場麵…


    “沮授誤公,公何信之——!!”就在袁紹踏出房門的第一步,荀諶扯著嗓子,連脖頸的青筋都隱隱可現,可見荀諶這一嗓門有多用力,見袁紹腳步停頓,荀諶繼續扯脖子喊道,“明公以為取冀州勝券在握?謬矣!冀州韓馥固然羸弱無能,公孫瓚卻是虎狼之輩,明公既取冀州如探囊取物,何必依仗他人勢力?殊不知此舉引狼入室,正中公孫瓚下懷!明公若無邀請公孫瓚共約冀州之事,公孫瓚礙於出師無名尚且對冀州不曾覬覦,明公若取冀州,敢問公孫瓚如果借勢要取冀州,明公以區區一城之力如何與其爭鋒?!”


    自古成功的使者說客,善於發現對手的弱點,荀諶,毋容置疑是個出色的說客,一番唇槍舌劍猶如冰錐般刺進袁紹的心髒,使袁紹感覺雙腿有千斤之重,無論如何都邁不出臨門那一腳離開房屋。


    “子遠?”袁紹的目光求救般的看向許攸,無論袁紹如何嫌棄許攸這個貪財貨,但不可否認,在目前袁紹的心中,許攸的地位舉足輕重,沒辦法,自從董卓討伐戰過後袁紹原本的豪華文士陣容就剩下許攸審配逢紀,審配為人古板隻顧整理渤海政務,逢紀…咳咳,還是選擇聽信許攸的吧。


    “主公可聽其細言。”許攸罕見的凝重表情像是在告訴袁紹,‘沒錯,荀諶說得都對…’


    “把話說清楚,不然我不介意把你五馬分屍!”袁紹顧不得風度,迅速地跑到荀諶麵前揪起荀諶的衣領大聲咆哮。


    “沮授我也曾經認識過,他非明公麾下吧?”荀諶見袁紹點頭便笑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他既不吃你的俸祿,何必為你那麽賣命?何況如果我沒記錯,沮授是韓馥的別架吧?就算是你懇請他為你出謀,他也一定會以韓馥的立場出謀,毫無疑問,他的這個謀,對韓馥有利,對明公無利哦。”


    “明公可曾聽過,驅虎吞狼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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