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新鮮的人血,請用。”人偶少女彎腰,將一杯冒著熱氣紅茶放在桌上,旋即抱著茶盤打量著沙發上的少女,身穿著花瓣般的長裙,金色的長發綁成單馬尾,氣質給人一種難以捉摸的神秘感,不過細看又能察覺到壓抑緊張。


    這樣明明緊張到不行,卻又努力克製的模樣,還真是讓人想要狠狠欺負,看到她哭出來的表情。


    不過她也隻是心裏想想,誰讓這位命運聖女是阿赫塔爾的朋友,她這種小人物可得罪不起。


    “謝謝。”蘇娜低頭觀察了茶杯,平靜的將其拿起,優雅抿了口茶,她在努力讓自己保持一位聖女該有的姿態,不讓自己內心的緊張給暴露出來。


    誰讓她現在身處魔窟,偏偏阿赫塔爾又臨時有事離開,把她自己扔在客廳等待。


    “蘇娜小姐,您在這時候來找阿赫塔爾大人。”人偶少女彎下腰,湊到蘇娜的近前詢問,“這可是會讓阿赫塔爾大人非常難做,你就一點都沒有想到嗎?”


    “我會將命運導向正確的結局。”蘇娜放下茶杯,露出了神秘微笑,她擁有著死亡迴歸的能力,如果因為她的緣故讓阿赫塔爾難做,那一樣有可以挽迴的餘地。


    對此,人偶少女深深打量下麵前這位命運聖女,她能敏銳察覺到這位命運聖女心中的自信,覺得自己不會對阿赫塔爾造成影響,覺得自己一定可以影響命運的軌跡。


    “不愧是命運聖女呢。”她收起了戲弄的態度,露出恭敬的微笑,“那我就不打擾您與阿赫塔爾的閑聊了。”


    話落,便直接轉身離開,與恰好走進來的阿赫塔爾擦肩而過。


    “你終於迴來了。”蘇娜望著阿赫塔爾走了進來,本來端莊姿態一下就垮掉,忍不住抱怨道:


    “和那個女人相處,讓人緊張得要死。”


    “人偶她性格挺不錯。”析木笑了笑,坐在蘇娜的對麵解釋,“實際上沒有傳言中那麽危險。”


    “她不危險,就沒有人是危險的了。”蘇娜輕輕翻了個白眼,關於人偶少女的傳聞她還是非常了解,一位貨真價實的邪教徒,近期被滅國的卡迪隆就是人偶少女所為。


    還有黑薔薇王國挑釁死亡女神,讓英雄們自相殘殺,都在說明人偶少女是多麽恐怖的存在。


    “既然知道危險就不要冒然來見我。”析木搖頭,“在死之教團這樣危險的地方,就算是我也沒有辦法確保你的安全。”


    “就是因為很危險,所以我才是最合適來見你的人。”蘇娜笑了笑,拿出一封信遞放在桌上,輕推到阿赫塔爾麵前。


    “這是教皇婆婆讓我交給你的信。”


    “……”


    析木拆開信封,抽出裏麵的信件,仔細觀看了片刻,發現內容無非就是讓他放棄追隨死之魔女,為教會聯軍提供有效的情報,事成之後他還是英雄,並且教會還會給豐厚報酬。


    不過這都是建立在眾神一定會贏基礎上,更加準確的說是命運教皇就沒有想過眾神會輸,認為眾神隻要神兵天降,那勝利必然會贏。


    沉默了下。


    析木將手中信件燒掉,對著蘇娜說道:“我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他撐著雙膝起身。


    “蘇娜,我送你迴去吧。”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不屑的輕哼傳來,隻見虎頭獸人走了進來,他雙手插兜,表情極其狂傲,“既然命運聖女自願送上門,那就沒有理由放她離開。”


    蘇娜:“……”


    事情果然還是這樣的發展,她現在已經開始考慮要不要自盡,觸發死亡迴歸。


    不然阿赫塔爾就要難做。


    “如果我一定要帶她離開呢。”析木伸手,擋在蘇娜的近前,目光冰冷與虎王對視。


    氣氛凝滯了下來。


    虎王咧嘴,仔細思考了下阿赫塔爾交代的說辭,確保沒有什麽錯漏後,高傲的揚起下巴,咧嘴露出惡劣的笑容:


    “想要帶她走也行,不過得等怪物魔女複活。”


    他活動了下手腕。


    “讓這位命運聖女迴到教會聯軍,難免會暴露許多關鍵情報,隻能夠請她暫時留在這裏了。”


    蘇娜:“……”


    為什麽覺得她留在這裏,就不會泄露死之教團的情報,她身為命運三女神的信徒,隨時都可以通過祈禱將必要的情報傳遞給命運三女神,讓教會聯軍知曉關鍵的情報。


    而且她什麽關鍵情報都沒有接觸到。


    現在讓她留下來反而會有更多情報泄露的風險,這個虎頭獸人腦子有點不好使。


    “拒絕的話,事情就不好辦了。”虎王陰冷笑著,“阿赫塔爾,你應該明白自己的立場吧。”


    “等等,我可以留下來!”蘇娜將阿赫塔爾護在身後,俏臉冷漠,“用阿赫塔爾來威脅我,就沒有必要了!”


    “那就要看你表現了。”虎王擺了擺手,隨即轉身離開了客廳,他的任務已經完成。


    “沒有關係。”蘇娜側頭,對著阿赫塔爾笑了笑,“能留在死之教團,也方便我窺探情報。”


    “我去找死之魔女談談。”析木搖了搖頭,卻見蘇娜抓住他手腕,對著他露出溫柔笑容。


    “別為難自己。”蘇娜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對著阿赫塔爾狡黠淺笑,“隻要我死了,事情不就解決了?”


    說罷,手中鋒銳匕首毫不留情刺下,直接將自己心髒給貫穿,了結了自己的…性命。


    等等。


    “……疼疼疼!”蘇娜捂著胸口,在地上開始打滾,鮮血染紅地麵,“壞了,我忘記生與死已經重疊了!”


    析木扯了扯嘴角,蹲下身給蘇娜治療了下,將破損的心髒給治愈,接著道:


    “要不要我給伱補一刀?”


    “來吧!”蘇娜咬了咬牙,依靠她自己是沒有辦法破解生與死重疊,隻能夠借助阿赫塔爾的力量殺了她。


    不過很快她又話鋒一變。


    “算了吧,活著也挺好。”


    “……”析木微微皺了皺眉,順著蘇娜視線望去,發現死之魔女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


    “死之魔女大人,您怎麽來了?”


    “找你有事。”死之魔女清冷詢問,“關於我要獻祭此世半數靈魂的消息,是誰流傳出去的?”


    析木撇過頭,避開死之魔女冰冷的目光,這個消息當然是他泄露…不,是找造謠的才對。


    死之魔女輕歎了聲,冷淡道:“跟我來。”


    “是。”析木微微頷首,跟著死之魔女離開,他要解釋下自己,為什麽要造謠死之魔女要獻祭此世半數靈魂。


    而留在原地的蘇娜看了下染血的匕首,放棄把自己給弄死的想法,還是等阿赫塔爾迴來再說。


    ……


    …


    翌日。


    清晨。


    “阿赫塔爾大人呀?”人偶少女露出壞心眼的笑容,對著困倦的蘇娜迴答,“現在已經與教會聯軍開戰了吧。”


    “什麽?”蘇娜下意識的站起身,卻見人偶少女動了動手指,難以察覺的絲線將蘇娜被綁得結實。


    “還請耐心在這裏等著。”人偶少女笑盈盈,“在阿赫塔爾大人迴來前,哪裏都不要去。”


    蘇娜:“……”


    這下情況變得麻煩起來,要不要試著挑釁下人偶少女,讓她動手把自己幹掉。


    一段時間後。


    “命運聖女教養就是好,罵人都不會。”人偶少女發自內心讚歎,“如果您想要試著激怒別人,我倒是有一點點的心得,您感興趣嗎?”


    蘇娜沉默不語,雙臂抱緊膝蓋。


    這個人偶少女對於她言語挑釁根本就不生氣,反而饒有興趣聽完她所有的挑釁。


    ……


    …


    與此同時。


    “轟!”蘑菇雲冉冉升起,擴散的氣浪吹飛積雪,一隻巨猿倒飛而出,在身體還還未落地前,耶夢加得驟然的竄出,張開巨大的蛇口,直接將巨猿給活活吞了下去。


    這幅場景就像是一隻蟒蛇吞下兔子。


    “……”耶夢加得望了一眼希拉波利斯王國外,清晰看到了死之教團與教會聯軍戰鬥。


    那是比怪物們廝殺都要激烈的戰鬥,戰場的規模都超越視野所見的極限,仿佛將戰火燃遍了世間每一個角落。


    規模之大,令她這個怪物都感覺到吃驚,也不知道死之教團能不能撐得住,在她化為萬千怪物之王提豐前。


    念及至此,她開始更加焦急的進行捕食,吞噬著所見的一切怪物,將所有的怪物因子都納入到身體內。


    所謂複活怪物魔女的儀式,本質就是讓自己容納萬千怪物因子和力量,讓自己成為“怪物”的集群,就算世間上所有的怪物死亡,隻要“怪物集群”還存在,就能夠隨時隨地創造逝去一切怪物,並且還可以創造從未有過的嶄新怪物。


    這便是所謂萬千怪物之主的真相。


    不過想要達成這個條件,首先便是要積蓄一定規模的怪物因子,其次便是讓怪物魔女的人格覆蓋自己的人格。


    缺少任何一個條件都不能夠成功。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成為怪物之王提豐,本質上就是自殺,不過這對於怪物們來說反而是…榮幸。


    是值得喜悅,追求一生的事情。


    ……


    …


    而在另一邊。


    “哈哈哈哈…能和阿赫塔爾為敵,就算死了也值了!”狂笑聲迴蕩在戰場,一個身披戰甲的矮人,揮舞著雙錘對著阿赫塔爾衝去,然而還沒有等他近身。


    阿赫塔爾冷漠的轉過頭,齒縫溢出的黑色的火焰,吐出黑色龍息,直接將他整個人吞沒。


    “別再來繼續糾纏我了。”他神色冷漠說著,不過四周卻依舊有許多人衝來。


    不需要他主動尋找敵人,就有一堆信仰戰爭之神的信徒從來,明明彼此實力存在著壓倒性的差距。


    但是衝著他英雄的名聲,就不顧理智的來挑戰。


    “像你這樣的男人,人家可沒有辦法忽視呀!”嬌媚的笑聲傳來,一隻肌肉發達的巨人衝了過來,揮舞著手中的大鐵棒砸下。


    “嘭!”析木單手接住砸落的大鐵棒,手掌燃起黑色的火焰,順著鐵棒向著女巨人蔓延而去,轉瞬間便將女巨人燃燒成為灰燼。


    “就那麽想殺了我出名嗎?”他笑容無奈,不過卻漸漸興奮了起來,望著向著他衝來的強者們。


    “那就沒有辦法了。”話落,黑色的火焰便將他的身體吞沒,連帶著銀色鎧甲都染黑。


    隨後火焰吞沒一切,實力不濟的挑戰者瞬間被燃燒成為灰燼,隻有幾名實力不俗的強者頂著火焰,繼續向著阿赫塔爾發動了進攻。


    ……


    …


    “教會還真是一點都不按照規矩來。”露微站在山坡上,藍色的短發隨風飄動。


    她望著山下的戰火。


    “不過這次他們是真的想要把我們解決掉了。”


    “我們不也打算事先偷襲他們嗎?”在旁一位綠發半精靈輕笑,“這隻能說教會和你想法是一致的。”


    露微:“……”


    昨夜她本來打算提前對教會聯軍下手,誰想到教會也是同樣想法,這就導致雙方根本就沒有戰前宣言開戰。


    不過這也無所謂,能夠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不僅聯合了黃昏教團一同加入戰鬥,還把許多隱藏的小型邪教一同揪出來,讓他們也加入到戰爭。


    而就在此時。


    “你就是死之教團的幕後主導者嗎?”一位白發婆婆拄著拐杖走了過來,“沒想到你居然會如此膽大來到前線,是對自己實力很自信嗎?”


    “我隻是依照命令出謀劃策的人。”露微淡淡迴應,望著拄拐的老婆婆,“命運教皇要親自出手來拿下我嗎?”


    “嗬嗬嗬。”命運教皇布滿皺紋的臉露出和藹微笑,“我隻是對你比較好奇,不過有機會拿下死之教團的大腦,我還是不介意的。”


    “那你要失望了。”露微身體燃起黑色火焰消失在原地,她不過是人格具現化的分身,本體根本就沒有出現在戰場,一直與死之魔女待在一起。


    這倒不是她害怕加入戰爭,純粹是因為她的精力都放在分割人格,根本就沒有餘力進行高強度的戰鬥。


    “那就由我來當你的對手吧。”綠發半精靈爽快拔出腰間長劍,卻見命運教皇化為輕風消失在原地。


    他抽了抽嘴角道:


    “現在很流行分身出來行動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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