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的收入,自從開洋務以來起碼漲了一倍,舊歲鹹豐年間,我瞧過賬本,不過是三千萬兩白銀,如今光緒五年到了八千萬兩白銀,六年是九千八百萬兩白銀,去年的收入還沒算出來,我瞧著一萬萬兩是肯定有的。我這個戶部尚書說起來,好像錢多的緊,其實就是左手進右手出,哪裏能把這幾千萬兩白銀都藏在銀庫裏?”


    “現在錢多了,開銷也多了,”寶鋆抱怨道,“水師,陸軍,奪北海的開銷,這就是大頭,還有火車、洋務的工廠,去年開始官辦的礦山廠子也建了不少。山西的煤礦,蒙古的鐵礦,金州的金礦,這都是要大銀子投進去的。還有官道的建設。”


    寶鋆在長篇大論,“還有這個吏該官,東邊的幾個省都改了,別的省瞧著眼紅一定也要改,有什麽法子?我隻好戶部拿出錢來補貼了。為這事,東南各省布政使和戶部打了好一陣擂台,覺得中樞有所偏向。現在還要加一個八旗改革!我說句實話,如果不是北海那邊消停了,我第一個就要跳出來反對。”


    “蘇伊士運河的股份賣掉剛好可以預備八旗的事兒,有所綢繆才好嘛。”


    “銀子還沒到手,你倒是惦記上了。”恭親王笑道,“太後還不一定會給。”


    “太後老人家有錢的很,不差錢,鎮遠號官兵每年的俸祿都內庫支出,可見一斑。”


    “這麽說來,這個運河的股份是不能夠賤賣了,”恭親王摸了摸頷下的短須,若有所思,“法國人那裏就沒法子讓步啊。”


    “法國人貪心的很,如今隻不過是討價還價而已。”一旁的景廉說道,自從王文韶自請病退,原本在恭親王和左宗棠之間搖擺不定的景廉迅速的倒向了恭親王,今日議事他也在場,“若是不想買,隻怕早就掉頭走人了,這事關法國在蘇伊士運河上的大股東位置,他們不敢讓給英國人,王爺隻要穩坐釣魚台就是。”


    “可越南,咱們也不敢讓給法國人,”恭親王唏噓道,“到時候隻怕還要大讓步。”


    “咱們王爺怎麽會看上這幾十萬兩銀子?昔日曾國藩攻破金陵,發逆多年的積蓄都被他輕飄飄一句盡數銷毀不見了蹤影,我估摸著,總有幾千萬兩之數,咱們王爺不也訓斥幾句就算了?”


    恭親王天潢貴胄,原本對於錢事就不甚上心,寶鋆奉承的好,他也是得意,“這銀子是太後的如今我卻不好說話,先等一等法國人的動靜。”


    寶鋆和景廉對視一眼,“王爺的意思,讓法國人動手起來,給太後施壓?”然後再在蘇伊士運河股份上讓步?


    “什麽話,我隻是請太後顧全大局,這筆錢,現在可是事關重大了,不僅關係著安南的安慰,又能夠在八旗的事兒上發揮作用,太後不會不明白的。”恭親王笑道。


    “越南可是有黑旗軍……”景廉看了一眼恭親王說道。


    “一群泥腿子,能有什麽用,順化的事兒,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昔日黑旗軍被馮子材趕到了越南去,如今還能鬧騰什麽,昔日我們也是,好不容易打敗了法國人,他們隻怕不行。對了,軍機處下均旨,告訴兩廣的曾國荃,禁開邊釁。”


    景廉領會,“禁和法國人,也禁和黑旗軍有所衝突。”


    “是的,”恭親王笑道,“和黑旗軍起了衝突,叫人罵裏通外國,和法國人起衝突,也會被罵勾結亂匪,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還不如就看戲好了,隻要法國人不殺了越南國王,不攻入北圻,一切都好談。我就怕曾國荃看著先頭他大哥的郡王眼紅,去生事搏一搏郡王的頭銜,就不好了。”


    “禁開邊釁?”高心夔拿著軍機處下發給各省總督巡撫的均旨,複述了一遍,“這話的意思是?不許兩廣生事?”


    王凱運點點頭,“隻怕是錯不了,咱們這位議政王,如今一1門1心1思就是求穩,說句實話,”王凱運放下筆,看了看寫就的條陳,喝了口茶,對著高心夔笑道,“這原本沒有錯,拿下了北海,可以好生太平些日子安心料理國內的事,隻可惜,”王凱運搖搖頭,“他卻是選錯了路。”


    “西聖是不會對外過軟的,這是她執政的根本。”高心夔說道。


    “不錯,民心如此,她是不會讓的,別的事情猶可讓步,隻是這越南藩屬,位置緊要,而且又在兩廣的眼皮底下,和浩罕不可同日而語。所以我說恭親王走錯了路。”


    王愷運說道,“他和西聖不再同一條心了。我說的不僅僅是這件事,還有這八旗改革之事,西聖說恭親王會同意,可我瞧著他是不會讚成的,這不是說怕不怕人指責,要顧忌自己的名聲,如今這樣一句支持的話都沒說過,你覺得,他是讚成的主嗎?”


    高心夔看了王愷運一眼,“壬秋,你的意思,難不成要換帥?”


    “換不換的,咱們可就看不懂西聖的心思了咯,”王愷運挑了挑眉,“算起來這些年,西聖能夠秉政,並手創現在的局麵,恭親王的功勞是抹殺不了的,而且說實話,西聖不是世宗皇帝的性子,她既要秉政垂簾也是要玩樂的,朝政上的事情基本上也隻是抓著重大的事情,其餘繁瑣的事務都交給了恭親王,所以這麽多年下來情分還是有的。”


    高心夔隻覺得“情分”二字有些刺心,連忙說道,“若論太平宰相,恭親王也實在是當得了。”


    “是當得,隻可惜,就算是天子的叔父,在這個位置上也實在是太久了,你想想看,祺祥政變之後,如今已經二十多年,恭親王一直當著領班軍機!軍機處大臣,除了一個李鴻藻,還有一個左宗棠,其餘的可都是恭親王的人了。有句話叫做流水不腐,戶樞不蠹,沒有變化,沒有流通,那就是容易招怨,恭親王說起來明智,卻又是不明智,明智的是知道不去沾染兵權,不明智的是他不知道急流勇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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