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到底是怎麽迴事?”白長老皺眉發問,很有幾分威嚴的意味。


    白月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的龍應程:“我本來是想抓他迴來做人質的,不過見他總是昏迷不醒才覺得奇怪,他的症狀,和之前白靈白霜的樣子很像,就是中了南邵人的蠱毒。”


    白朱就不明白了:“不會吧,連南邵二皇子也會中蠱毒?他們難道不會給他解蠱麽?”


    白月抬手在他頭上敲了一下:“說你笨,你非要笨死給我看,就是南邵人下的蠱毒,還解什麽解?”


    這麽一來,白朱就更不理解了:“那為什麽啊?他們不是一家人嗎?”


    白氏國人裏,也有不少和他抱有同樣的疑問。


    “這自然是……衝著我來的,”夏九歌嘴角勾起淡淡自嘲,“可憐了這個家夥,被他們當成了拖我下水的籌碼了。”


    龍應宸的事情死無對證,而且南邵人還惦記著九曲珠的事,所以不得不忍下這口氣。


    但是,他們既想得到九曲珠,又不甘心讓夏九歌好過,於是便設了這個計,犧牲一個無關緊要的皇子,好把這個謀害親夫的罪名結結實實地套在她頭上。


    白月之前的那句話說對了,人贓並獲,南邵人處置她的理由天經地義,到時候東陵皇帝也是無可奈何。


    南邵二皇子本來就病弱,所以她才沒有在意他一直昏迷的事,也算是吃了托大的虧。


    要不是白月指出這一點,她或許還沒覺察到這個陰謀。


    夏九歌無力扶額,覺得自己是不是七殺災星轉世還是兩說,但這個克夫命卻是妥妥的了。


    她穿越來這裏之前克死的那些,姑且算作是原主的業績,龍應宸這個來提親的,已經是個妥妥的死鬼了,再加上躺在這裏的龍應程,先算半個好了。


    還有就是……傅子恪現在也命懸一線。


    她來到這個世界不過才一年多工夫,戰績就這麽……顯著,真是讓人無語。


    “所以,你還是帶著這個病鬼快滾吧,你們東陵和南邵之間的事,和我們沒有關係!”白月叉著腰,氣勢洶洶地下了逐客令。


    “對!滾出去!滾出我們白氏國!”


    這白氏國的人真是特別容易被煽動,這短短一會兒工夫裏,都附和了好幾個不同的主意了,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主見。


    白長老似乎對此有點異議,但也扛不住這麽多人的附和,他的聲音都被淹沒了。


    麵對群情激憤的白氏國人,夏九歌卻抬眸一笑,鎮定自若。


    “你們以為,這真的隻是東陵和南邵之間的事嗎?”她語聲清越,在一眾亂七八糟的聲音裏十分突出,“自從你們的人決定把我們抓來的時候,你們白氏國,就注定牽扯進來了。”


    白長老麵色一變:“你的意思是?”


    “他們在我身上種了香,可以追蹤到這裏來,算算時候,也差不多該到了。”


    這點雖然是她基於傅子恪從前追蹤她的手段編出來的,但她也不保證,南邵國會不會用上這種手段。


    隻不過,他們就算用了也會用在龍應程身上,而不是她身上。


    雖然不見得他們會提前想到白氏國人也會來摻合這件事,但先拿來嚇嚇他們也無妨。


    夏九歌看了看那片茂密的樹林,嘴角勾起輕俏笑意:“洞光珠隻能施行障眼法,讓他們看不到你們的存在,而你們所說的樹靈,應該是能改變這林中道路,讓人迷失其中,但是這些,都不能讓你們真正的消失,他們隻需要循香找來,你們就完了。”


    “那……那我們就殺了你,把你丟得遠遠的!”白月著急了,抽出腰間佩刀就攻過來,幾乎是與此同時,她身邊的那隻靈貂也齜牙咧嘴地撲了過來。tqr1


    夏九歌身形一動,淡金色光芒毫無預兆地迸出,擊落了白月手中的佩刀,另外一點金光直奔那靈貂而去。


    白月的佩刀被擊落,人也被衝擊地往後退了一步。


    “貂兒!”她見識到了夏九歌的厲害,知道那靈貂被擊中後必死無疑,奮不顧身地想要搶上去救那隻靈貂,卻已經來不及了。


    一縷絨毛從半空中飄落,那隻靈貂捂住自己的頭皮,瘋狂地逃迴了白月的懷抱。


    白月被嚇得臉色煞白,待看清靈貂隻是被削掉了一塊皮毛,並沒有傷及性命時,才鬆了口氣,但臉色依舊沒有恢複。


    剛才的交手已經讓她明白,靈貂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對方手下留情,而不是因為僥幸。


    “你以為,你有這麽本事可以殺了我,或是趕走我麽?”夏九歌語聲冷冷。


    月魄的銀輝映著她的如畫眉目,看呆了周圍的一群人。


    夏九歌轉動了一下手中長弓,故作漫不經心道:“現在該你們選了,是合作呢,還是合作呢?”


    她倏然揚眉,灼灼目光中充滿自信。


    白氏國人,從來就沒有第二條路可選。


    在一群目瞪口呆的人中間,隻有那位白長老智商還在線:“那……姑娘你要什麽?”


    “我要洞光珠,還有……”她指了指地上的龍應程,“幫我救活他。”


    聽到這樣的要求,白長老立刻搖頭:“不可能,離開了神珠的庇佑,我們根本躲不過南邵人的圍剿,至於這個人,他中的是南邵的絕命蠱,七天內必死無疑,我們若有有辦法解蠱,也不必看著自己的同族……”


    不用說,這白氏國人裏也有不少著了南邵人這絕命蠱的道兒。


    “七天……”夏九歌秀眉一挑,“那你告訴我,他現在還有多少時間?”


    白長老過去查看了一下龍應程的情況,皺眉道:“看這情形,大約還有兩三天的工夫。”


    夏九歌點點頭,還沒有說話,身後的樹林突然傳來了唿嘯的風聲。


    聽上去是風聲,但她並沒有感覺到一絲風的存在。


    她是沒弄明白這是怎麽個情況,但其他人的臉色卻都變了。


    白朱的聲音叫得最響:“真的,是真的!樹靈已經示警了,南邵國人真的來了!”


    夏九歌輕咳一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艾瑪,她真的是個烏鴉嘴麽,扯什麽來什麽,原來南邵人的心思還真挺深的,連白氏國也給算計在內了。


    “既然這樣,我姑且算你們同意這個協定了,等我學到解蠱的方法後,再來找你們完成交易。”事不宜遲,夏九歌勉強把龍應程拖起來靠在自己肩上,就打算走了。


    才剛走了兩步,身後就傳來了白長老的聲音:“如果姑娘真能兌現承諾,那麽……”


    夏九歌停下腳步,迴過頭去粲然一笑:“把如果兩個字去掉,本姑娘言出必行,一定讓你們不再受南邵人滋擾之苦。”


    時間緊迫,她不等白長老再說什麽,便咬牙拖著龍應程往樹林外走去。


    後麵一句話,她隻是想了想,沒有說出來。


    那顆洞光珠,就等著她來拿吧!


    不知道是不是白氏國人供奉的樹靈也知道了她的好意,竟給她開辟了一條康莊大道,讓她才用了半個多時辰就走出了這片林子。


    看到前方熟悉的馬車,夏九歌加快了腳步。


    離開樹林後,她迴頭拍了拍其中一棵樹的樹幹:“謝了,哥們。”


    她隻不過是隨口道謝,沒想到那樹竟然給了反應,枝條絞在一起扭了扭,還頗有幾分不好意思的感覺,連樹皮的顏色都變了變。


    夏九歌看著這棵樹做出忸怩之態,不由得笑出聲來。


    難不成這棵樹是個雄性,被她的美貌給俘獲了?這麽想想還挺有樂的。


    聽到不遠處傳來隱約人聲,那棵樹迅速恢複了常態,重新站得筆直,而林中的樹木也悄悄移了位置,剛才她走出來的那條康莊大道,幾乎是一瞬間就不見了。


    夏九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龍應程給拖上了馬車。


    才剛喘息了片刻,南邵士兵就迴到了這裏,有個聲音奇怪道:“哎,咱們明明是四下散開去找的,怎麽就迴到這裏了,難道是……見鬼了?”


    這聲音也很油膩,一聽就知道是龍應騰的。


    其餘南邵士兵顯然也都是莫名其妙走迴這裏的,隻不過他們不知道白氏國人的樹靈在其中搗的鬼,一個個都怕起來了:“梁王殿下,那咱們怎麽辦?”


    龍應騰也被自己口中的“鬼”給嚇怕了,抹了一把額上的油汗:“要不,咱們迴去?”


    “可是,二殿下怎麽辦,還有那個東陵公主……”


    “管不了這麽多了,難道你們想在這裏被這鬼林子吞了不成?”龍應騰不知道在林中遭遇了什麽,聲音異常的堅定。


    周圍一片寂靜,顯然沒人提出異議。


    “就這麽辦,到時候就說……”龍應騰舔了舔嘴唇,“就說是那東陵公主把二皇兄給拐走了,反正父皇母後也是要拿這件事作筏子和東陵人交涉的,索性都推到她身上,就這麽定了!”


    一群南邵士兵麵麵相覷,最後都齊齊應了個“是”字。


    對自己的決定很是滿意,龍應騰又擦了擦額上的汗:“那咱們走吧。”


    “梁王殿下,我剛才沒聽清楚,是誰把二皇子給拐走了?”


    一個聲音突兀響起,龍應騰不耐煩道:“你聾了麽,我不是說的很清楚麽,就推到東陵那小娘們……”


    他的語聲戛然而止,緩緩轉過身去,看著東陵送嫁的馬車。


    那馬車的車簾不知何時已經被掀起了一半,此刻正露出一張覆著麵紗的臉來,如畫眉目間含了明顯的嘲諷。


    龍應騰頓時覺得口幹舌燥:“你……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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