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初期,天地初分,混沌衍化陰陽,形成太蒼與太幽兩股相生相克的虛無意誌。”


    “太古末期,太蒼之光化為天穹靈氣,太幽之暗化作神山深淵。彼時,眾神崛起,共築天界,萬靈齊衍,萬物始興,繁榮地界。世界趨於完整。”


    在第一頁的內容提示位置,寫下如此兩段後,陳天鴻終於合上了嶄新的書冊,執筆蘸墨,於書名的位置寫下“史記”二字。


    “羅鍋哥,吃點點心、水果!”小寶早守候一旁,見陳天鴻長出了一口氣,立即將準備好的點心、水果端上來,“羅鍋哥哥,整整一年零四個月,你已經將大宰院的古史料整理完畢。實在是太厲害了。”


    “也就是說,我又老了一歲!”


    “咦~,都說男人四十一朵花,何況,你才二十四歲!”小寶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抿嘴道:“其實,我們四人都發覺,羅鍋哥你好像越來越年輕了哎。你肯定是在修煉什麽高深的長生不老法訣。”


    陳天鴻拿起一塊淡紫色的點心,輕輕咬了一口,點心入口即化,香味直接貫穿五髒六腑,點心中蘊含的草本靈力迅速滲入經脈,令人迴味無窮的同時,又使身體處於放鬆時還能吸納靈力。


    “小寶,你的廚藝越來越精湛。不過,你自己要管一管自己的嘴,要有節製!”


    小寶早就不臉紅了,微微一扭腰,胖胖的身子上傳來肥肉的抖動感,道:“羅鍋哥,人家至少還有二十斤的空間哦!”


    小寶她們四人,已經是十五歲,徐徐長開的身子,幾乎是一天一個模樣。原本,四個相貌平平的少女,漸漸有了屬於各自的女兒家魅力。小寶的特點是胖中帶著十足美感的和諧,是那種讓人不忍心讓她減肥的美感,總感覺再胖一點會更美。


    小寶,也是唯一一個時刻守在陳天鴻身邊的人。


    小風性情溫和,易害羞,平日裏主要讀一些丹藥、法陣相關的劄記等。


    小月性情平淡,尤喜靜,整天抱著《四柱清冊》反複閱讀。


    小鑒最是女兒性,活潑開朗,自從要去那本《天工開物》後,似乎也有了自己的方向。不過,她總是喜歡遛出去,認識一些陌生人,說上幾句話。迴來時,總能打探到新的消息。


    十六個月來,陳天鴻從未走出過這座書院半步。縱使如此,他還是覺得浪費了最珍貴的十六個月。致使如今,他對永夜大陸及自己所在的四正宗派之紫微殿,知之極少。


    他知道,不能再這麽拖延下去了。至少,需要用最快的速度,查明一同前來永夜大陸的其他人的下落。


    正在此時,小風、小月、小鑒三人跑了進來,習慣性的站在陳天鴻一側。她們後麵跟進來的是一位中年人,身板筆直,長的十分漂亮。


    陳天鴻立即起身,朗聲道:“晚輩拜見前輩!”


    中年人沒有搭話,直接拿起新撰成的書,翻看幾頁,又將書放在桌上,道:“小兄弟,有人要見你。”


    說時,書閣中青光一閃,二人已經消失。


    ***


    中年人帶著陳天鴻,直接穿越天穹中的七彩光網,停留在第三重。


    二人的眼前是一座緩緩轉動的瓊樓。瓊樓好似浮於無底深淵上,閃爍著紫色盈光,燦爛表裏。通向瓊樓的唯一通道,是懸浮於深淵之上那條似斷若連的木橋。


    中年人沒有說話,直接走上木橋,向瓊樓走去。


    陳天鴻一時失去了環顧四視的勇氣,努力使心境平靜下來,亦邁步走向了木橋。踏向木橋的刹那,頓覺身子處在深淵虛空中,眼前一晃,竟是一腳踏空,掉落深淵。


    好在,他本有道行在身,危急時刻,伸手抓住了木橋,身子不停的搖擺。越搖擺,越感覺深淵中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增加著,將自己拽向深淵。


    他隻能努力讓自己安靜下來,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內心的不安傳染著周圍的一切,讓之一起劇烈躁動。使得遭遇的險境進一步惡化。


    時間稍久,緊抓木橋的雙手一鬆,整個人便向深淵下墜落。那一刹,腦海中突然空白,再也感知不到周圍的一切。


    他緩緩閉上眼睛,徹底放棄反抗,任憑自己自由墜落。內心的寧靜、腦海的清靈,讓他漸漸進入了書寫時的那一種全新境界。


    有清風拂麵,仿佛給他續上了生命之源!


    忽然,他長嘯一聲,好似一聲狼嗥叱嘯天地。隨之,身子從深淵中輕飄而起,如一隻鴻雁似的輕輕落在了木橋起始處。


    從那刻起,再也沒有什麽外界因素能改變他的心境。他始終保持著那種心境,平穩地向木橋另一端走去。


    ***


    陳天鴻走到橋的另一端,站在仙台上時,中年人已經等了很久。


    中年人仍然沒有說話,緩步走向那扇彩雨織成的雨簾之門。


    陳天鴻那敢東張西望,隻有恭恭敬敬跟在身後的份。不過,他首先感覺到的是,瓊樓仙台上的靈氣,是可以直接吸納進自己的丹田玉府,化為精粹靈力,分於七顆星胎。但是,似乎眉心處的那麵鏡子完全排斥這種靈氣。


    當他來不及尋覓答案時,已跟著中年人走進了雨簾之門。


    謔~


    他抬頭的刹那,恍惚間走進了雲霧縹緲的仙境。仙境的深處,一位青年正專心致誌的埋頭書畫著。


    那一刹,他竟是不由的低下了頭,看向地板上淡淡飄浮的雲霧,大氣不敢喘,雙手中漸漸滲出了汗珠。


    此景,似曾相識!


    中年人沒有說話,隻是平靜地站在那位青年的畫桌右側,靜靜站立。


    “你來自那一大陸,叫什麽名字,所修書道傳承何人?”


    一道好似來自天庭仙境的話音,卻隨和的在耳畔響起。陳天鴻完全失去了思考的意識,作出了忠實的迴答。


    “神州大陸,陳天鴻,書祖!”


    “唔!原來是昆侖來人!”說話人頓了頓,喃喃自語道:“書祖……書祖……。小二那個臭不要臉的,當年選擇逃離,竟是跑去昆侖‘稱祖稱尊’去了?”


    陳天鴻內心震撼至極,心道:神州大陸上,人人敬仰的書祖,亦是開辟傳承書道的至尊創始者。怎麽在說話人的口中,僅僅是一個小弟的感覺?


    “不過呢,他在逃跑時,曾留狂言,能開辟‘星域’者,唯有他的唯一傳人。”那個縹緲的聲音緩緩續道,“看上去,他的狂言至少印證了一半,確也難得。”


    “狂言”二字傳至耳畔,陳天鴻非常自然的聯想到了那些不著邊際的狂想之詞匯。似乎,他已經確定說話人再說誰了。可是,他不知道誰再說話。


    能看見的範圍內,僅有三人。按理,最有可能的是那位聚精會神書畫的青年。可他那專注的情形,不像是說話的人。


    “能在昆侖那邊得到完整的‘九五真訣’,可見你的機緣的確深厚。因為這一機緣,連當年的那一批人中,都沒人可窺全貌。”


    陳天鴻突然淡定了。因為在說話的人麵前,自己完全是透明的,那還有什麽好緊張。


    “尚未一窺修真真諦,卻已領悟了‘風之虛意法則’……你應該是得到了‘三神訣’的傳承……唔……這比‘九五真訣’的機緣還要好出一個品階來著……難得……難得……”


    陳天鴻心道:莫非,月雨界中那位神秘人傳授予我的“神腿禦風訣”、“神拳禦雷訣”、“神掌排雲訣”三式神通,便是說話人口中的“三神訣”?


    “隻可惜,你的先天資質著實差了那麽一點點,耽誤了至少五年時間。若不然,縱使是在永夜大陸,足可橫行。”


    “當年,小二離去時,將他的一些小玩意留在了我這兒。讓我將來代他收徒。你們說,那個臭不要臉的,不是難為人了麽。”


    話音未落,陳天鴻忽覺有風吹來,可還沒有反應過來,已覺那道風傳過重重壁壘,直接落在玉府中的七星神盤上。頓時,七星圍成的神盤空間裏,有風吹拂。


    那是一種極其熟悉的吹拂感。


    近一年多來,每當進入書道境界時,總會有同樣的風起,吹拂臉麵。每當自己有意去尋覓時,卻難見蹤影。


    此刻,那道風永久的停留在了七星神盤上。


    陳天鴻震駭之餘,自然是大喜過望,朗聲道:“晚輩萬分感謝仙人賜贈仙緣!”


    “這點,你可不像你那個便宜師父。”說話人戲謔道,“要想真正掌握‘風之法則’,這僅僅是一個起點。接下來的修仙路,沒人幫得了你。左邊的書閣裏有三幅字與三件法寶,皆是你那便宜師父留給你的。另外,我這個做大師伯的,初次見麵,得有點表現。要不然,少不了被小二一頓鄙夷。”


    “呃……左邊書閣第二排第二個櫃子裏的東西,全部歸你。”


    陳天鴻微微站直了身子,走向左邊。乍一看,是一間普通的書閣,然走進去後,仿佛進入了一方被獨立開辟出來的世界,有著無限廣闊的空間。


    確如說話人所說,三幅字畫與三件法寶,淩空懸浮在書閣一角。


    三幅字畫,似畫非畫,似字非字。盯視稍久,頓覺頭暈眼花,靈識漸漸進入了某種夢魘境界而不能自拔。


    三件法寶,分別是一枝青玉筆、一柄七寸長的湛藍色匕首、一枝白玉玉簡。三件法寶,處處彰顯著書生意氣。


    陳天鴻小心收起後,依說話人所說,來到第二排的第二個格櫃前,格櫃自動打開,飄浮而出三樣物件:一個橙色小葫蘆,一柄金色三尺長劍,一幅白色卷軸。


    他恭敬的收起後,快速退出書格,站在原來的地方。


    “我們師兄弟二人,各有所長。自傳承師尊道統後,我傳承了師尊的‘大宰院’,小二創立了自己的‘星辰殿’。至如今,‘大宰院’雖已沒落,可還苦苦支撐著。‘星辰殿’早已關門大吉,而這個名字,早已成了附屬於‘天機門’的一大宗派之名。這事,多少有些讓人惆悵。”


    陳天鴻聽著,說話之人的話音仍在耳畔,可在一眨眼間,自己已站在了一座舊院門前,門匾上“星辰殿”三個金色大字,已落滿了灰塵。


    小風她們四人似是等候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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