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府。


    一襲淡金色宮裝的和瑞郡主坐在貴妃榻上,懷抱著一隻毛色純白的鴛鴦眼小貓,修長如玉的手指緩緩撫過小貓背部的毛。在她的麵前,肖肅依舊是一身藍色錦袍,隻是以往總是透著一股傲慢的臉色現在看上去有些落寞。


    “他的身子好些了沒有?”和瑞郡主抬眼瞥了他一下,淡聲問道。


    “據說已經可以下地了,隻是還沉浸在喪母之痛中,每日呆在院子裏不願出門。”肖肅低著頭迴道。


    “蘇瑾芸那邊呢?一點動靜都沒有,是你根本沒有下手麽?”和瑞郡主眸光一冷,將懷中小貓往地上一丟,站起身不耐煩地瞪向了他:“現在整個歐陽府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除掉蘇瑾芸這麽好的機會,本郡主可不想錯失了!”


    聞言,肖肅蹭的一下抬起頭來直視著她道:“歐陽墨就算再好也已經是有婦之夫了,京中出色的王孫公子多的是,郡主你又何必執著於他一個呢!”


    “本郡主的事情何時輪到你來置喙了?!”和瑞郡主臉色陰沉地嗬斥道:“出去!以後沒什麽大事不要再來三公主府!”


    肖肅身子一僵,悶聲而去。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和瑞郡主伸手就將身旁桌上的茶杯摔了個粉碎:“本郡主想要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蘇瑾芸必須得死!


    想到這裏,和瑞郡主扭頭看向了屏風後:“竹影!”


    “屬下在。”一名身穿紅衣的嬌豔女子閃身而出,來到了她的麵前。


    “本郡主聽說咱們那位心胸狹隘的太子殿下與歐陽少夫人素有仇怨,你知道該怎麽做了嗎?”和瑞郡主唇角微勾,麵露冷笑地問道。


    “屬下知道該怎麽做了。”竹影應聲道,妖嬈的眸中閃過一抹嗜血的精光。隻見紅影一閃,人便不知去向了。


    入夜。


    歐陽府內外燈火通明,隻是因為歐陽夫人剛剛去世沒多久的緣故,全府上下依舊透著一股悲哀之氣,尤其是歐陽夫人生前的院子,更是安靜得連片樹葉掉落都能聽見!


    看到一襲素色衣裙的蘇瑾芸到來,守在屋門口的風琴微微福了一福,行禮喚道:“少夫人。”


    “嗯,”蘇瑾芸微微頷首,視線望向亮著燈火的屋內,輕聲問道:“少爺有沒有用晚膳?”


    鳳琴搖了搖頭:“飯菜已經熱過兩次了,但是少爺卻連筷子都沒有碰一下。”


    聞言蘇瑾芸輕擰了一下眉頭,推門進屋,果然見歐陽墨背對著門口而坐,背影孤寂而消瘦。


    “相公,該喝藥了。”她轉身接過暖書手中的藥碗,柔聲喚道。聞聲歐陽墨呆坐的身子動了一下,扭頭望向她,那張下巴上布滿青黑色胡渣眼袋淤青的臉上早已看不出往日的風流倜儻。如果換做以前,讓蘇瑾芸看到這樣一副不修邊幅的尊容她肯定會皺眉不喜,但是現在,她隻有滿滿的心疼。


    “芸娘,我又夢到娘了。”歐陽墨聲音嘶啞地低喃道。蘇瑾芸沒有出聲,而是走到他麵前,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讓他的頭靠在自己懷中。


    沉寂良久後,歐陽墨再度開口:“芸娘,明日讓人找幾個工匠來吧,把這院門封了。”


    蘇瑾芸愣了一下,明白過來後,一顆擔憂了好幾日的心終於踏實了下來,輕聲應道:“好。”


    “對不起,這些天讓你擔心了。”聽到他這話,蘇瑾芸的眼眶不自覺的濕潤了。她俯下身去在她的額頭輕輕一吻,聲音有些哽咽的迴應道:“你想通了就好。”


    門外。看著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互訴衷腸的畫麵,沉默的風琴與暖書忍不住的對視了一眼。


    “風琴!”眼見風琴轉身欲走,暖書連忙出聲喊道:“我有話想跟你說……”


    風琴腳步一頓,頭也沒迴地答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少夫人她的確心眼不壞,你要想跟著的話就跟著吧!”


    暖書正想追上她,卻聽得一聲突兀的瓦片落地聲響起,轉過身去一看,那塊摔成了碎片的瓦就落在她的身後不遠處!她下意識地順著瓦片掉落的位置往上看去,這一看不得了,借著屋簷下的燈光,她竟然看到了一條有碗口粗的三角形烙鐵頭蛇,正對著她吐著猩紅的信子!


    “啊!有蛇!”暖書失聲大喊,雙腿一軟跌坐在地,嚇得一張俏臉上血色全無。聽到動靜的蘇瑾芸與歐陽墨正要出去,‘嘩啦’一聲,二人頭上的屋頂卻毫無預兆地破出了一個窟窿。一道紅影直衝而下,手中寒劍直指蘇瑾芸的心口而來!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電光火石之間,紅衣人的劍尖已經劃破了蘇瑾芸胸口的衣物與皮膚,鮮豔的血迅速蔓延開來,染紅了素白的衣衫!


    來不及多想,歐陽墨迅速出手握住了劍身緩衝劍勢,同時抬腳踹向了紅衣人,迫使對方後退。


    “咯咯咯,想不到傳說中手無縛雞之力的歐陽少爺竟然有如此身手,真是讓人意外呢!”察覺到他那一腳所蘊含的武力,紅衣人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連忙錯身避開,說話間人已經退出了屋子,幾個飛躍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當中!


    “別追!以防有詐!”蘇瑾芸一把扯住歐陽墨的衣袖,心中那股不安的情緒越來越強烈。話剛說完,腹部突然傳出一陣絞痛,蘇瑾芸立刻明白了過來——那紅衣人是衝著她腹中孩子來的!


    “快!找風琴過來!”她強忍著腹部的劇痛,咬牙道:“我中毒了!”


    天旋地轉間,蘇瑾芸隻覺得手腕上一沉有人扣住了她的脈搏,還未來得及掙紮,就聽到一道稍顯稚嫩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嗯,竟然是浮生醉,不過可惜遇上了本姑娘。”


    “你是什麽人?要對芸娘做什麽?!”看著眼前這個容貌俏麗卻年紀輕輕的女孩兒,歐陽墨隻有滿心的忌憚與懊惱。身為半月教教主唯一的徒弟,卻在麵對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時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就被點住了穴道,他還能更丟臉一點嗎?!


    “你管我是什麽人呢,能救你娘子不就行了!”葉菡一邊從他懷中奪過蘇瑾芸放上床一邊掏出銀針包來展開,幾個唿吸間蘇瑾芸的身上已經紮滿了銀針,同時腹中的絞痛現象也隨之消失了。


    “菊花?”緩過來的蘇瑾芸睜眼看向正一臉認真用銀針紮著她手指放血的葉菡,驚訝出聲:“怎麽是你……”眼角餘光瞥見歐陽墨一動不動地僵坐在凳子上,不由疑惑道:“相公你這是怎麽了?”


    “芸娘你沒事了吧?這丫頭趁我不備點了我的穴道,說是能救你……你沒事了就好!”聽著蘇瑾芸不再痛苦的聲音,歐陽墨心中對葉菡而生的怒火浴與憋屈瞬間消散了。想來這個叫菊花的丫頭會出手點住他的穴道,就是怕他不相信她而耽誤救治芸娘,並不是想害他們!


    “菊花你……”蘇瑾芸垂眸掃了一眼自己傷口處的處理手法,一臉驚異的看著葉菡那有條不紊地收起銀針的熟練模樣,試探開口道:“其實並不是什麽淪落街頭被人牙子抓來販賣的孤兒吧?”


    “啊呀主人你好討厭呢!幹嘛拆穿人家呀!”收起了銀針包的葉菡畫風突變,眨巴著一雙大眼睛撒起嬌來。


    見狀蘇瑾芸忍不住的嘴角一抽,抬手撫了撫額,正聲道:“謝謝你救了我的孩子。”不管你是什麽人,也不管你來我身邊有什麽目的!


    “那你想怎麽報答本姑娘啊?要不以身相許好了,跟本姑娘迴東月國去?”葉菡一手托腮,滿臉期待的道。獨孤晨那家夥不遠千裏親自來到南楚,不就是為了接迴他這個寶貝外甥女麽,要是她能把蘇瑾芸拐迴東月國,那獨孤晨還不得對她感激涕零以身相許啊!


    越想越美的葉菡絲毫未曾察覺僵坐在一旁的歐陽墨渾身散發出來的冷氣,而一向敏感的蘇瑾芸卻察覺到了。她微微凝眉望向歐陽墨,為什麽聽到‘東月國’三個字的時候,他會有這麽大的反應?他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她?!


    這樣一想,蘇瑾芸抿了一下嘴唇,順著葉菡的話道:“早就聽聞東月國山川廣闊風景秀麗,要是沒懷身子的話,我倒還真想去看看呢!”果然,在聽到她這番話後,歐陽墨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突然變得狂躁了起來!


    “不!芸娘,不要、不要離開我!”帶著顫抖之音的哀求自他的喉中傳出。


    “菊花,麻煩你給我相公把穴道解了吧。”蘇瑾芸眸光一凜,冷聲吩咐道。從歐陽墨剛才的反應來看,跟東月國有關的人應該是她……難道自己這個前身的真實身份並不是什麽蘇家大小姐,而是東月國人?!


    “哦嗬嗬,你們慢慢聊,我先去外頭看看那個被蛇咬了的丫頭醒了沒!”察覺出氣氛不對的葉菡假笑了兩聲,連忙往歐陽墨身上一點,逃也似的衝出了屋子。tqr1


    “我是東月國人?”見歐陽墨還是一動不動的背對著自己而坐沉默不言,蘇瑾芸選擇主動出擊,直截了當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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