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又看了看我;“你呀,就自求多福吧!”我掩住了惱火,心道什麽俠王,鬧了半天也是個膽小鬼!就怕得罪了胤禛。

    晚上,我做了個奇詭的夢,夢裏有個男人斯文清秀,溫和地望著我,我則羊羔般的靠進他懷裏,聽話的不得了。他好像對我說了些什麽,可是一句話都沒聽清楚。我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我的枕頭,第二,我看到一個黑影就站在我身後。隨是夜裏,屋中仍點著燈,我的床並沒放下帳子,而那個人的影子正好落在我眼前的地方。

    我的全身一下子繃緊了,連痛也忘了,但我沒敢動。在我以為他可能要有所動作的時候,他居然就消失了!我眨了眨眼睛,他就像一個幻影,倏忽而來,倏忽而去,他是誰不等我多去想點兒什麽,我的床邊上又來了一個訪客。喂,您們能不能換個時間大晚上的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我沒好氣地扭過頭,可麵對來人的時候就換了張笑臉:“四爺,您是幾時來的夜已深了,您還不早點兒安歇?”

    胤禛跟那個神秘的黑影兒一樣沉默著,我無趣地閉上嘴,又轉迴頭去麵枕而臥。枕頭是鬆香色的,方方正正的像塊兒大麵包,質地倒是很柔軟,枕頭上還有水波樣的暗紋,嗬嗬,我的口水也在上麵。再後來,我就很不給麵子的睡著了。半夢半醒間,又覺有人撫摸著我的臉,輕輕的,柔柔的。早上起床,依舊困得睜不開眼。昨天夜裏太亂了,我還是不能享受睡到自然醒的待遇,因為我又該吃藥了。

    吃藥,吃補品,吃飯,睡覺,我按部就班地養著傷,同時也應付著八方來客,府裏的其他各色人等,胤祥和胤禛絕少出現,他們大概在忙著所謂曆史上記載的,關於國計民生的大事情。胤祿自然是沒來,在一段時間裏,他們似乎是不約而同的把我忘了個幹淨。

    過了大約一個半月,我的傷終於好得差不多了,第一次能平躺在床上,雖然後背還是隱隱的作痛,但終於可以仰麵朝天,也不失為一樁可喜可賀的事兒。玉鈴又給我端了碗冰糖蓮子燕窩湯,我的傷好了,卻依然享受著高待遇,也並沒人說要給我降迴去。我的主子們怎會容忍我這樣一個特殊的奴才?神秘的黑衣人又是怎麽迴事?他再也沒出現過。

    我迫不及待的找了秦狗兒,他卻總是推三阻四的。胤祥不在京城裏,難道他是躲了?不會呀,胤祥確實經常出京去遊曆,也不會為了躲我一個小丫頭,就望風而逃了吧?

    我沒精打采地到院子裏散步,轉眼間天就近夏了,來到清朝,我就隻能在王府的高牆裏過比囚犯好不了多少的辛苦日子。樹也綠了,花兒也開了。可惜,我掃興地轉了一圈,猛抬頭,是胤祿他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似的,出現在我麵前!

    “胤祿,”我大叫了一聲,直撲進他懷裏。胤祿抱起我,飛快地轉著圈。我們的目光彼此相對,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像兩顆寶石。這是我以前從未發現過的。我們彼此緊緊相擁,好像是隔世重逢的情侶。他剛剛停下來,我就想起了個要命的問題,我們現在是在雍王府!而不是在別的什麽地方。

    胤祿可不管這一套,他的臉因為興奮而紅彤彤的,活像熟透的番茄。“看,我給你帶什麽了。”他小心翼翼地給我掏出個小包兒,包的裏三層外三層的,打開了一瞧,原來是幾塊兒糖。包裝紙上是古色古香的花體英文字母。我迴想起小時候,用糖紙包了切好的肥皂塊兒戲弄同院小朋友的光彩往事。胤祿為我剝了一塊兒,親手遞到我嘴邊:“你嚐嚐,我跟洋教士要的。他可摳門了,隻肯給我這幾塊兒”。他臉上全是期待的表情,像是在等著我大力讚揚他一番。我細細品了品味兒,沒錯兒,是太妃糖,香滑的巧克力包著牛奶,以前是我最愛吃的糖。

    “胤祿,”我終於哭了:“謝謝你!”胤祿立時緊張起來:“小憐,你怎麽了?糖不好吃嗎?我立馬去找那個洋教士算帳!虧他還說女孩子最愛吃這個糖了?”他氣唿唿地轉身要走,我來不及阻止他,順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你要去哪兒?給我迴來!胤祿給我拽的後退了兩步。我胡亂抹了把臉,對他說我哭是因為我高興,我好像是找到了我要的幸福,我在心裏對自己說。胤祿捂著耳朵,古怪地瞪了我一眼,我不理會,拉過他的手:“以後你要記得,天天都要給我帶好東西來。還有,隻是給我的,別人誰也不能給知道嗎!”我用手指點點他亮光光的月亮頭:“一定得記著,可是絕對不許忘啊!”

    我和胤祿恢複了來往,府裏的下人們都在議論著,十六爺隔三差五的往雍王府跑,也不知道有個避諱。我心裏也是忐忑不安,好像有些說不出的危險在暗中窺伺著我,虎視眈眈的隨時會跳出來一般。唉,沒意思,我決定去花園裏逛下,散散心。

    才轉過了假山,迎頭就撞上個人,才要道歉,定神瞧去,我的心頓時沉落穀底,是胤禛,他幾時迴來了胤禛仍是冷著臉,無論何時何地他的衣服總是幹淨的纖塵不染,鞋子上也丁點兒灰塵不見。我隻好低頭看著他的腳:“奴婢,給四爺請安,爺吉祥。”我不太敢看他,而且,我懷疑我和胤祿發生的一切他全都知道了。我站在假山石邊上,滿懷不安,許久胤禛都不開腔,我也隻好沉默。

    毫無預兆的,胤禛逼近了我,他的手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仰起臉來,我隻得連連後退,直到退無可退,背心抵住了假山石為止。石頭自然是硬的,害的我還沒全好的後背陣陣刺痛。胤禛臉無表情,目光卻犀利的像要殺人:“你喜歡十六弟,嗯?”我一時不敢搖頭也不敢點頭,他的眼神兒幾乎有點兇惡了:“你要嫁給把你視作唯一的男人?”我隻好點點頭,死胤祥,你出賣我!真不愧是好兄弟,穿一條褲子還嫌肥哪!

    猛然間,胤禛的吻落在我唇上,媽呀!我整個人都木了,像是被雷打到了。冷麵王的吻真是和他人的不同,又硬又涼。最後,他貼在我耳邊說:“你是我的,隻是本王一人的。”留下這句可算作是威脅的話,他就頭也不迴地走了。剩下我自己在原地發呆,我是奴才,而且是雍王府的奴才!死老道!他還說我三個月之內劫數將滿,這都過了兩個多月了,我除了越來越倒黴以外,幾乎沒有任何轉運的跡象。我隻是個無力主宰自己命運的人。

    晚上,出於煩惱的原因,我失眠了,近些天發生的事情像過電影似的來來迴迴。正在床上烙燒餅呢,就見窗外隱約的一閃,又是那條黑影!不過這次並沒往我這邊來,而是往別處去了。黑影兒!我隱隱有種感覺,我見過這個人,就在應該還是不久之前還見過的。被好奇心支使著,我也偷偷爬起來跟了出去。

    說真的,有武功的人速度是比我快多了,過了兩個院子,我就不見他的人影兒了。我這才發現,自己是到了胤禛的書房附近。該不會就在這裏吧,我躡手躡腳走了過去。書房裏點著燈,奇怪得很,沒有人把守哎!

    我索性當了迴聽壁角的小賊,學著電視劇裏的的樣子,弄破了窗紙往裏看去。可才一看清,就覺得脖子上涼颼颼的,媽呀!我劫被持了!很明顯的,有把寒光閃閃的鋼刀就架在我脖子上邊。

    “別動!”一個異常低沉的聲音,我當然不敢動。

    “慢慢的往後退,別出聲,要不咱弄死你!”那個聲音嚴厲地命令我,我當然隻好照做。他就像捉小雞一樣抓住了我,我根本就看不見他,可是我可以肯定一件事,他絕不是我剛見過的那個黑衣人。

    突然的,又一個黑衣人像從平地冒了出來。我眼前一亮,是他!在客棧裏我見過他!他本來是該在外院放哨,可不知為什麽,直到我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開槍打死了他的同夥,他都沒有出現,為什麽?

    劫持我的黑衣人低喝道:“你幹什麽去了!倒叫個小丫頭跟上了!真是飯桶!”他的手很重,弄得我的肩膀生疼的。後到的黑衣人嘲笑的說:“你聰明?抓她幹什麽。”劫持我的黑衣人陰陰一笑道:“幹什麽?我看四王爺挺在乎她的,不如我今天就一刀殺了她!”說著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鋼刀也向我的脖子猛地深入下去!我甚至感到了冰冷的刀鋒割破了我的皮膚!完了!我死定了!我也太慘了!落下過冰湖,挨過鞭子,今天又有致命的一刀嗎?我可真是杯具加餐具啊!

    四下裏立時梆子聲大作,燈火通明,大群的王府護衛在汪師爺的帶領下從外院一擁而入。原來是個請君入甕的法子!兩個黑衣人頓時現出驚慌,後到的黑衣人拔出了刀來,一付要頑抗到底的架勢,他和劫持我的黑衣人靠在了一起,“怎麽辦?”他問,劫持我的黑衣人冷笑道:“看來,隻有用她試試了!”他換了用手而不是用刀,一把就卡住了我的脖子,我隻覺緩不過氣來,就差翻白眼了。

    胤禛清冷的聲音響起:“你們是什麽人?三更半夜的潛入我府中窺探?”

    黑衣人陰冷地怪笑:“雍王府真不愧是鐵門栓,咱們才進來沒多久就給你發現了。不過要想這個小妞兒活著!”他將我向前一推,又迅即拽了迴來,我站立不穩,差點兒摔個大馬趴。隻聽他說道:“要她活著,就放咱一條生路,不然咱就來個魚死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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