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寧珂!萬萬沒有想到當時來救自己於刺殺之中的仙子,竟然又出現在了他的危難時刻!


    莫名地,他心中生出一股興奮的期盼來,他走快了兩步,直到了他眼中的仙子麵前,激動到語無倫次。


    “仙……仙子!你……幾日不見了,你你……你是來幫助我的嗎?”


    他這一個舉動和話語,頓時嚇壞了後麵的文武百官,太子沒有見過寧珂,可是官員們都曾經跟著東堂先帝去迎接過得啊!


    眼前這位哪裏是什麽仙子,分明就是攪得東堂不得安寧的女魔頭——寧珂本尊!


    雖然不知道之前太子得到了寧珂的什麽恩惠,但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太子對於寧珂那是感恩戴德與萬分信任的!那可萬萬使不得啊!


    當即就有諫官神色慌張地小跑了上去,也不顧什麽禮數了,暗暗拉了太子的袖子一把,壓低了聲音提醒他。


    “殿下,這不是什麽仙子!她是西蜀女王!大瀚的皇後啊!”


    太子聞言,先是一愣,隨即便是憤怒地瞪大了雙眼,嗔了諫官一聲,“你胡說什麽!本宮在被人刺殺的時候,是這位仙子乘著仙鶴救了本宮一命!還贈與本宮那神奇的黑球!如此大恩大德,又怎會是那魔頭寧珂!”


    被稱為魔頭的寧珂本尊就站在門口,笑而不語。


    當初她救太子,本來就是出於私心,就是想讓他和寧樂公主鬥個你死我活,然後自己再來坐收漁翁之利。


    沒想到,這太子……竟然如此尊崇她!真是讓人啼笑皆非啊!


    諫官聽見太子那般維護尊敬寧珂,也是震驚不已,他也不怕太子怪罪了,當即就沉下臉來,毫不留情地指責道:“殿下怕是被這魔頭迷了心竅了!她就是寧珂!就是那個女魔頭!她精通醫術,更是具有駕馭百獸的能力,她當初救殿下你的時候,乘的不是什麽仙鶴,而是她的坐騎青鸞!”


    最後一句,他的語氣裏帶著痛心疾首的意味,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哀求道:“殿下!您醒醒吧!她真不是什麽仙子,而是攪動東堂風雲的罪魁禍首啊!”


    他一人下跪,其餘官員也紛紛跟著效仿,齊聲高唿。


    “殿下!她真的是寧珂!殿下切莫被蒙蔽啊!”


    “殿下!臣等不敢非議!句句屬實!”


    “三思啊殿下!”


    ……


    苦口婆心的唿喊尚在耳邊縈繞,太子形同雕塑,僵硬地站在原地,伸著手,卻再也沒有力氣再向前。


    他們說,他心中的仙子是寧珂那個大魔頭!


    他們說,他被蒙蔽了!


    他們說,三思而後行!


    難道他真的被騙了嗎?那些幫助都是假的嗎?


    太子整顆心都像是懸掛在冰冷的深淵之間,冰冷,不安,他深深吸著氣,用盡了所有力氣才看住她的眼睛,將那一句害怕卻又不得不問的疑惑問了出口。


    他顫抖著問她,“你真的是寧珂嗎?”


    他多麽希望她說不是!


    然而。


    他親眼看著眼前美若天仙的女子,微微地笑了起來,她毫不避諱地告訴他,“是的,我就是寧珂!也就是你後麵那群酒囊飯袋們所說的女魔頭!”


    “不!不可能!”


    太子猛地後退一步,拚命地搖頭否認,“不可能的!你不會是她!你救過我,幫過我!怎會是她!”


    “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就是!”寧珂可沒有那麽好脾氣繼續和他解釋什麽,她彈了彈指甲,然後漫不經心地說道:“也不怕你生氣,我當時救你也就是想留著你,讓你和寧樂公主兩虎相爭罷了!你沒有讓我失望,都城足夠……”


    “不!你住口!”


    太子驀然發出一聲猛獸般的怒吼,兩眼通紅,鬢發亂飛,他拔了侍衛的劍,瘋了似的衝了上去。


    “我要殺了你!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去死……”


    “叮!”


    門衛橫生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兩指就那樣輕輕夾住劍身,稍稍一用力就折斷!斷劍又好像會長眼睛,轉了個方向,直飛到太子的大腿上!


    “啊——”


    太子痛唿了一聲,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文武百官嚇破了膽,抬頭朝著門外看去,寧珂的身邊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抹壓抑涼薄的身影,但十分不和諧的是,此時他手裏還抱著一名幾個月大的男嬰。


    “何必與他廢話!”


    語氣很是不悅,帶著令人寒戰的寒意!


    楚君越!


    大瀚的皇帝!


    文武百官頓時臉色慘白,汗流浹背!


    早該料到,寧珂和楚君越夫妻恩愛,隻要有寧珂在的地方,又怎會沒有楚君越!


    文武百官相互對視了好幾眼,當即就分析出了眼下是個什麽情況,不必說,皇宮肯定已經落到寧珂和楚君越手裏了!要不然他們怎麽連密道出口都知道了!


    有人帶頭噗通一聲磕了頭,嘴裏高聲唿道:“參見陛下!參加女王!臣——誓死追隨!”


    一旦有人走出那一步,自然就會有人跟風,撲通撲通的磕頭和臣服的聲音不絕於耳。


    太子看著自己的臣子臨陣倒戈,先是憤怒,隨即便是嘲諷地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說什麽忠心不二!全都是叛徒!叛徒!”


    他紅了眼,拎著斷劍就站了起來,逮著誰就砍誰。


    文武百官原以為自己投降了,寧珂和楚君越會出手相助,殊不知,那夫妻二人不過像是看好戲一般,津津有味!


    一時間,破廟裏血光四起!慘叫連連!宛若人間煉獄!


    寧珂和楚君越沒有出手阻撓,眼看著太子將那些倒戈的叛徒殺得差不多了,楚君越輕輕一抬袖,淡紫色罡風擊中太子背後,太子哇地一聲吐血倒地。


    “哎!罪孽!”寧珂捂著小木木的眼睛,歎了一聲。


    楚君越沒有任何悲憫的情緒,冷淡地道:“不過是一群叛徒,留著何用!”


    “那倒是。”


    寧珂不可否認,現在可以背叛原來的主子,以後也一樣可以背叛她。


    最後,太子被製服,剩下沒死的官員其中大部分都是剛正不阿,不肯歸順的,這些官員得到楚君越的賞識,以禮相待。而有幾個是倒戈的,楚君越也命人抓了下去,至於用來做什麽,那就是個永遠的秘密了。


    皇宮那邊,在太子和寧樂公主兩人打的兩敗俱傷之後,淳於焰及時趕到,以營救大瀚帝後為由,直接將皇宮一舉拿下。


    這也算是師出有名。


    但東堂皇帝由誰來做,這個自然是輪不到外人來置喙,除非儲君本人主動禪讓。


    在事變的第三天。


    太子登基。


    同時,他也供認虐殺官員的罪行,自認為不配成為一國之君,主動將皇位禪讓,交迴到主國大瀚的手裏,請求大瀚皇帝挑選合適人選,而他自己自願出家,永不踏出寺廟半步。


    楚君越也就趁著這個機會,從東堂皇室裏挑選了一位順從聽話的世子,當然,也是他曾經在東堂的時候相交甚密的好友。


    如此一來,東堂的皇帝還是東堂皇室的人,不會造人詬病,但同時,這東堂也成了東堂的囊中之物!


    等新帝登基,朝野上下重新換血之後,又是幾天之後的事情了。


    寧珂並沒有想象中的開心,因為她沒有找到龍須魂的另一半!當時她墜入那個鐵箱子的時候,龍須魂就被東堂皇帝拿走。


    可如今,楚君越將東堂皇帝的墳墓都挖了,也沒有找出來!而寧樂公主的屍體不知所蹤,傳言是白蒼帶走了!


    故而,寧珂也就懷疑龍須魂是被白蒼拿走了。


    她派出不少信鴿與烏鴉去尋找白蒼的下落,沒想到,有一天,信鴿帶迴了一封信——白蒼寫給她的,要求見麵的信!


    寧珂當即就要出發,卻被楚君越攔下了。


    “小珂兒,你不許去!”


    寧珂搖頭,“不行!我要是不去,那就拿不到龍須魂了!”


    “那肯定是一個圈套!”楚君越按著她的肩膀,盯著她眼睛說,“白蒼肯定是拿龍須魂要挾你的!既然信鴿已經知道他在哪裏,我直接派人去就可以,你何必去冒險!”


    “但是他要見的人是我!”寧珂道:“白蒼他也會禦獸術,等你的人去到,他早就飛走了!”


    “那就讓我陪你去!”


    最後,楚君越隻能妥協,他知道她的性子,說了去就一定會去的,既然如此,還不如他陪著她,以免她受傷。


    寧珂沒有拒絕,兩人收拾了一下,帶著小木木一同出了門。


    白蒼還在龍軒山的住處,他將寧樂公主葬在了懸崖邊的梧桐樹下,即便她死了,他也希望她可以在高處看著她的國。


    寧珂和楚君越來到的時候,他正好在墳墓前麵擺好酒食,明知他們來了,他也沒有迴頭,慢悠悠地問候了一句。


    “你們來了。”


    如同老友。


    寧珂盯著他的背影,再看看墓碑上麵的字,她微微訝然,“這是寧樂公主的墳墓?你讓她埋在皇家園陵,而是葬在這個荒山野嶺之中?”


    “她說,她再也不想做帝皇家的女兒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將她留在那裏?”白蒼低低歎息,起身迴過頭來,今日他沒有帶維帽,直接將真麵目示人。


    寧珂被他那燒得麵目全非的臉龐嚇了一跳,下意識捂住了小木木的眼睛。白蒼看在眼裏,自嘲地笑了一聲,還是默默把帽子戴上了,轉身往屋裏走。


    “進來吧!”


    寧珂想跟進去,楚君越拉住她,“不可!”


    “想要龍須魂,那就進來拿!”屋內又傳來白蒼滄桑的聲音,不管是嗓音還是內容都極具誘.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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