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珂沒有對東堂軍隊趕盡殺絕,寧樂公主走後,她也將雪原狼打發走了,隻留下如山的屍體,鮮血成河。


    這一次,寧樂公主也算是大敗,兩萬大軍死傷達到了七成,剩下的要麽逃,要麽成了俘虜。


    沒多久,赫連玥也趕來了,她抱著小木木,一看那雪地上成山的屍體,立刻捂住了小木木的眼睛,“寶貝兒別看。”


    “嗚哇?”


    小木木以為她在玩躲貓貓,開心地哇哇鼓掌。


    赫連玥也就趁機和他玩起了躲貓貓,“小木木不許偷看哦!玥兒阿姨帶你去找母後。”


    那邊的寧珂已經沒事做了,楚君越領人去處理戰場和戰俘,她閑著沒事,便拿出那塊龍須魂來看,她基本上可以認定這就是遠古時代的琥珀化石,裏麵的龍骨大概也不是真的龍,也許是其他海洋生物,隻是時代久遠,她也看不出是什麽來。


    用化石做藥,這也真是奢侈。


    她微微歎了一聲,將龍須魂小心地收了起來,隨即,她就聽見了赫連玥逗小木木的聲音。


    “別睜眼哦!母後就在前麵了哦!”


    赫連玥抱著小木木走了過來,這邊沒什麽屍體,有大石頭擋著風,不至於那麽冷。


    “你們可來了。”寧珂迎了上去,小木木還被赫連玥蒙著眼,但是一聽見她的聲音,立刻就從掌心裏鑽了出來,歡喜地盯著寧珂,咯咯地笑,伸手要她抱。


    赫連玥把小木木遞了過去,一麵解釋道:“剛才我見那麽多屍體,怕嚇著他,就跟他玩躲貓貓。”頓了一下,她麵露擔憂,問道:“珂兒姐姐,剛才是怎麽迴事?來了那麽多人,你們如何獲勝的?”


    寧珂把剛才的事情都解釋給她聽,她輕描淡寫的,沒有說出當時的危急來,好像不過是家常小事一般。但是赫連玥知道,剛才肯定是一番惡戰,她們能獲勝,那全靠的是寧珂的禦獸術。


    “珂兒姐姐,你說的那隻青鸞在哪裏呢?”赫連玥在草原上長大,見過無數的鷹,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所謂的青鸞,不免有點好奇。


    寧珂笑笑,“它已經離開了。”


    青鸞到底是神奇的存在,她不好一直留在身邊,那樣不僅僅惹人注目,也不太方便。所以她還是讓青鸞走了。


    赫連玥有點失望,“啊!那真是可惜了。”


    “沒關係,以後還會再見的。”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楚君越那邊已經做好了收尾工作,按道理應該是要趁熱打鐵,率兵攻打東堂的,但是,楚君越和寧珂都沒有帶很多人出來,想攻打東堂肯定是不理想。雖然寧珂的禦獸術可能幫得上忙,但她不想傷及百姓,也就放棄了這個辦法。


    再者,寧珂答應了淳於焰要將丟失的牛羊馬匹找迴來,那麽她就必須要做到,不可能半途而廢的。等她真的把牛羊馬匹找迴來,整頓之後,再聯合北越的兵力攻打東堂,那樣勝算會更大。


    曆時兩天,寧珂才將失散的牛羊馬匹從各方尋迴,形成了浩浩蕩蕩的大隊伍,轟隆隆地從雪原上壓過,如狂風怒卷,揚起無數風雪,壯觀異常。


    淳於焰受到消息,早早就在胡蒙城門口等候,遠遠的,他看見地平線上襲來的風雪團,眼裏露出了驚喜而驚歎的神色。


    “小珂珂,你真的做到了。”


    這話裏蘊含著太多的欣慰和歡喜,他見證著她從人人唾棄的廢柴醜女變成如今驚才豔豔的女王,他打心底的替她感到高興。


    城池兩側的官兵和老百姓看見那一幕,一開始嚇了一跳,還以為是暴風雪來了,正準備要逃,後來等那暴風雪靠近,眾人才震驚地發現那不是什麽暴風雪,而是一隻隻牛羊馬兒!正有條不紊的,像是軍隊似的整齊一致,壯闊霸氣!


    而在牛羊馬兒之前,那一抹纖細的身影顯得那麽得渺小,隨時都好像會被後麵的牛羊馬群踐踏而死,可是卻沒有,她淡然地坐在前麵的馬背上,後麵的牛羊馬群保持著勻速,老老實實地跟在她後麵,一步也不敢僭越!


    眾人震驚而欣喜——他們的牛羊馬兒迴來了!那位女王真的會禦獸之術!好威風!好霸氣!


    於是,也不需要淳於焰發話,等寧珂騎馬走進城池,周圍的眾人齊刷刷地單膝下跪,一手放在胸口,氣勢洶湧地高唿著——


    “恭迎女王陛下!女王威武!”


    寧珂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看向了旁邊的赫連玥,眼神詢問——怎麽迴事?


    “珂兒姐姐,他們是感謝你把丟失的牛羊馬匹找迴來了呢!”赫連玥笑了起來,眉眼彎彎像是月牙兒,解釋道:“你的禦獸術那麽厲害,他們給你下跪,那是真的認可你,尊重你!”


    原來是這樣。


    寧珂明白了過來,唇角欣慰地揚了起來,她溫和地看向眾人,緩緩抬起手,高聲道:“各位不必多禮,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和你們的大王是生死之交,大瀚西蜀和北越也是朋友,北越有難,我不能不管,分內之事罷了。”


    眾人聞言,內心更是佩服,振臂高唿,“女王好義氣!北越人民永遠記得你!日後隻要女王一句話,北越人民心甘情願為你赴湯蹈火!”


    寧珂被這高唿聲所震撼,心頭感動而溫暖,見大家還跪著,她連忙勸,“都起來吧都起來吧!別客氣了!”


    “好!聽女王的!”


    眾人站起來之後,自發地給她送花送禮物,不僅僅是她的身上和馬背上,就連後麵每個人的馬上都掛滿了禮物,她無意中看了一眼,發現小木木懷裏抱著不知道多少小玩具,笑得見牙不見眼的。


    “小珂珂,歡迎迴來。”


    前麵傳來一道醇厚的嗓音,帶著歡喜和欣慰。


    寧珂抬頭望去,淳於焰站在城門口,麵帶微笑地看著她。


    她翻身下馬,笑著走了過去,“所幸的是,不負眾望!你看,能找到的都在這裏了。”她吹了聲口哨,後麵的牛羊馬兒立刻止步,整齊地像一個個豆腐塊,紀律比軍隊還嚴明。


    淳於焰烏黑的眼眸裏露出了驚喜的神色,即便他知道她有這個本事,但每見一次,內心依舊還是難以抑製得激起波瀾。


    “我知道,你一定會成功的。”他一直都相信,從初次見麵開始,他就知道她不是尋常女子。


    寧珂笑笑,“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這是大家的。”恰好赫連玥走了過來,她打趣道:“玥兒也幫了很大的忙,你也要好好謝謝她才是。”


    赫連玥聽見她那話,目光落在淳於焰僵硬的笑容上,她抿抿唇,當做什麽都沒聽見,笑嘻嘻地道:“終於迴來了,還是家裏最舒服啊!我可懷念我的大床了!”


    “嗯,辛苦了。”淳於焰不太自然,淡淡說了一句。


    赫連玥短促地笑了一聲,沒讓眼底的失落露出來,幹巴巴地迴了一聲,“不辛苦,這也是我的國家。”


    楚君越抱著小木木在後麵沒有跟過來,現在是寧珂的輝煌時刻,他刻意將小木木帶到一邊去清點小禮物,儼然一副奶爸的樣子。


    北越人民看見他那慈父模樣的眼神,都有點難以置信,這還是傳說中的殺人不眨眼的戰神嗎?怎麽會帶孩子啊?那眼神還那麽溫柔寵溺!太有違和感了!


    寧珂和淳於焰簡單地說了一句,便把牛羊馬兒都交給他,淳於焰當即就吩咐下去,讓專人負責百姓的認領事物。


    忙完這些,一行人才騎馬入宮。


    寧珂把牛羊馬匹都找了迴來,對於北越來說,意味著又找到了左臂右膀,可謂是莫大的功勞一件。


    當晚,淳於焰在宮中擺起了慶功宴,百官同慶!


    淳於焰一開席就倒了滿滿地一杯酒,意氣飛揚地舉杯,對著在場所有人高聲說道:“首先,朕在這裏要感謝西蜀女王和大瀚皇帝協助北越尋迴失散的牲畜!若不然,牛羊馬匹都跑到了東堂去,後果不堪設想!所以,這一杯酒,一定是要敬給他們夫妻的!”


    說到夫妻那兩個字,他心底被刺了一下,他仰起頭,一口悶完,心裏還是沒有好受一點,他再倒了一杯,繼續道:“其次,朕當著各位的麵也鄭重表示一下立場,北越和西蜀大瀚既然是朋友,那麽就不得開戰!共築永世和平!”


    他說完,又喝完,一滴都不剩。


    赫連玥見他這樣,心裏也很不是滋味,他為什麽喝酒,她再清楚不過,於是,她也倒了滿滿一碗,豪邁一敬,“大王說得對!共築永世和平,永不宣戰!”


    咕嚕嚕喝完,她還嫌不夠,拿了酒壺還要倒。


    寧珂一看情況不對,立刻按住了酒壺,擔憂地看向赫連玥,“玥兒,別喝了,夠了。”


    “不......不夠。”赫連玥搖著頭,用力去搶酒壺,但寧珂哪裏會讓她搶走,直接就拿走了。赫連玥癟癟嘴,終歸還是泄了氣,什麽也不說就頹然坐了迴去。


    寧珂歎了一聲,這兩人都要大婚了,還鬧別扭,以後可怎麽辦?


    氣氛有點尷尬,她倒了一杯茶,站起來想說點什麽活躍氣氛,小手被人拉住了,她側首,楚君越看著她搖頭,“你坐著,我來。”


    她沒意見,讓楚君越代勞,他不是話多的人,簡單地說了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百倍奉還。”一口喝完,也坐了下來。


    他這話說得沒有那麽絕對,若是北越能老老實實不侵犯,他自然也不會對北越怎麽樣,但若是北越不聽話,那麽也不必客氣了。


    北越官員知道他那話裏的意思,倒是沒有在意,性格都比較豪邁,都紛紛舉杯感謝,場麵也慢慢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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