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越目光一凜,殺機乍現。


    “救......救命......”那人卻無力地喊了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元寶飛快地掃了一眼,迴稟,“主子,這人是林家的人,傷得很重!”


    楚君越抿唇略一思忖,低喝,“將他帶走!”


    “帶,帶走?”元寶不解。


    正在那時,前麵已經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雖然刻意放輕了,但對於楚君越來說,依舊清晰無比。


    想必是追殺之人了。


    “走!”


    楚君越低聲一喝,掠上高高的屋頂,元寶一把撈了受傷那人,卻沒跟上楚君越,故意在地上饒了一圈,留下一圈血跡才去找楚君越匯合。


    不一會兒,林玄就趕到了,他看了地上的血跡一眼,隱約感覺到有什麽不對,但是來不及細想,又急急忙忙跟著血跡追了過去。


    屋頂上,楚君越冷眼看著林玄走過,唇角慢慢勾了起來。


    “走,去寶林齋!”


    “不找了?”


    “已經找到了!”


    “啊?在哪兒呢?哪兒呢?”


    元寶想不通,一路念叨著到了寶林齋,直到楚君越跟胡老頭交待務必救活這個人,他才反應過來。


    “主子這是想從這人嘴裏套出話來啊!”


    楚君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看來你還沒有傻透。”說完,不顧元寶吃了蒼蠅似的表情,冷聲對胡老頭說,“這人受傷很重,無論如何,你都要救活他!他肯定知道很多秘密,林玄才會殺人滅口。”


    胡老頭已經在查看傷情,越看,臉色就越差,“這一劍正中心口,失血過多,未必救得過來,老夫隻能盡力了。”


    “唔!”楚君越麵色沉凝,眸子眯了起來。


    *


    次日,大理寺便受到了一份匿名信,揭發了寧珂並非下毒兇手,兇手另有其人。但是,至於是誰,信裏沒說,隻留了一塊布條。


    別人一下認不出來,林玄卻是一眼看出來的,那是林府侍衛的衣服布樣,整個京都都獨一無二的!


    他當即就嚇得冷汗涔涔,昨夜那個屬下受了傷竟然也逃脫了,他派人去找也沒有找著,說不好已經叛變!


    倘若真的是這樣,那個屬下知道的東西太多,真的把事情捅出來,那他就完了!


    死死地咬了咬牙,林玄大手一揮,喚人過來,“今天早上那個投信的人,看見了麽?”


    “不是屬下值的早班,屬下不知道。”屬下如實說道:“高木應該知道!要不屬下去找他來問問?”


    “嗯,快去!”林玄沉著臉,催促。


    不一會兒,那個叫做高木的衙役來了,他迴憶了一會兒才說,“大人,今早屬下來的時候,就在門口看見了一個男人鬼鬼祟祟地在門裏塞東西,那人看起來挺年輕的,皮膚黝黑,臉上有顆黑痣,不知道是不是身子不好,走路的時候一直彎著腰,捂著胸口......”


    “你真的看見了?”林玄渾身一震,這個特征,分明就是昨晚那個侍衛!真的是他來報複了!


    “屬下看得清清楚楚,因為那人行跡鬼鬼祟祟,屬下特別留意了的。”


    林玄慢慢地捏緊了拳頭,努力控製自己不要發抖,咬牙再問,“你可看見他去了何處?”


    “屬下親眼看見他往西華街去了,看樣子是要去找醫館。”高木迴答。


    林玄咬咬牙,立刻下令,“你們去把他找出來!迴來告訴本官!”


    “大人,這人可是......”


    “他既然知道真相,那麽必定會造人滅口,所以我們要將他保護起來!”林玄一臉正氣地說著,眼底已然湧起一絲絲的殺機。


    說是保護,但是一旦找到那個人,他今晚就要滅口!以免夜長夢多!


    高木領命,帶著幾個人出去找了,不多一會兒,就喜衝衝地迴來了,說是已經找到,那人就在一個小醫館的後麵住著!


    林玄勾了勾唇,冷笑了起來,“你們做的很好,剩下的事,本官自會處理!”


    想叛變?嗬嗬!也要看有沒這個命!


    *


    是夜,一個小醫館後麵的小客棧裏,一個灰色衣裳的虛弱男人手裏拿著藥包,艱難地扶著欄杆,一麵咳嗽,一麵走了上去。


    他看起來好像病的很重,腰都直不起來了,一直在喘氣,夜燈下,照亮他臉上的黑痣,隨著咳嗽一抖一抖的。


    哆哆嗦嗦地拿了門鑰匙,開了幾次才成功開了門,他扶著牆地走進去,正要點燈。


    “唿唿!”


    說時遲那時快,身後忽然勁風炸起,房門砰地一聲被人關住。


    “是......誰,誰......”男子嚇得發軟,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黑暗中,兩名黑衣人冷冷一笑,“怪就怪你知道得太多!還企圖叛變,大人自然不能留你了!”


    “我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有說啊!”男子惶恐地往後退,“求求你們,饒了我......”


    “少說廢話!拿命來!”


    黑衣人怒喝,持劍劈了下來,眼看著就要將男子劈成兩半。


    “叮!”


    忽然一聲清脆的聲響,黑衣人愣了一下,隨即才猛地發現自己的劍已經被折成兩截!而另外一截正在男子的手裏,抵在了自己脖子上。


    “你!你不是......”


    兩名黑衣人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我當然不是他,他已經死了!”


    男子矯健地從地上彈起,笑得一口白牙森冷發亮,他迴頭朝著暗黑之處喊了一聲,“主子!成啦!可以點燈啦!”


    “噗!”地一聲,房間裏的燈齊齊一亮,原本空無一人的房間裏,竟然齊刷刷地站滿了人。


    人群中,有人負手走了出來,一身月白隱紋雲錦袍寬大如流水傾瀉在地,仿佛聚集了天地之間的冷白,如冷月,如冰淩,如黑暗之中突然射出的冷箭,冷厲,殺機騰騰!


    黑衣人一看來人,麵如死灰,“攝政王......”


    要是還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麽,那便是傻子了!


    很明顯,這是引蛇出洞,壓根沒有什麽舉報人!一切都是個圈套啊!


    楚君越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語氣蛋得聽不出情緒,但是卻沒由來地讓人覺得冷,“帶迴去!嚴加拷問!”


    “遵命,主子!”元寶一把摘掉臉上的黑痣,笑得那叫一個嘚瑟,大手一招,“來人,帶走!”


    一場引蛇出洞,順利地將林玄派來殺人滅口的下屬給抓了迴去,直接丟進攝政王府的地牢。


    先前那位身受重傷的下屬並沒有救過來,即便醫聖精通醫術,但也不是大羅神仙可以起死迴生,所以,失去了這條線索,楚君越便心生一計——


    派元寶假裝死去的那位侍衛去大理寺投舉報信,特意暴露行蹤,讓林玄誤以為暴露了,派人來殺人滅口,如此一來,他便甕中捉鱉!


    楚君越坐在地牢裏,身邊有人伺候著茶點,他慵懶地斜靠在椅子上,冷漠地看著元寶在施加酷刑。


    然而,這兩位卻有幾分骨氣,腳趾甲一個個都被扒了,渾身鮮血淋漓,卻還是撬不開口。


    “繼續!”楚君越臉色陰沉,冷聲一喝。


    元寶又命人把新的刑具拖了出來,表麵看起來像是一個木箱子,旁邊開了一個口子,裏麵黑黝黝的看不見有什麽,隻聽見嘰嘰的叫聲。


    眼看黑衣人一臉不解,元寶好心地解釋道:“啊忘記給你們介紹了,這是一種類似於宮刑的刑罰,是我最近發明出來的。你們比較好運,這還是第一次用!”


    宮刑?!


    黑衣人饒是剝皮剔骨都不怕,但是一聽見這個詞就忍不住夾緊了腿,這事關一個男人的尊嚴!人可以死,卻不應該如此!


    “士可殺不可辱!你幹脆殺了我們!”黑衣人掙紮,驚恐,怒吼。


    楚君越不動聲色,優雅地喝茶,冷冷地給了元寶一個眼色,元寶立刻將箱子拎了過去,先抓了一人把褲.子剝了,隨即將男人最為重要的部分放進了洞口裏。


    剛一放進去,隨即箱子裏就響起了興奮的吱吱聲,隨即便是吃肉喝血的咕嚕聲。


    “啊——啊!!!”黑衣人撕心裂肺地慘叫了起來,拚命地掙紮,想要甩開箱子裏的物事,可身邊都有人按著,如何能夠逃脫?


    箱子裏那吱吱聲不斷,聽起來格外的滲人,在場的人除了楚君越之外,無人不驚悚地出了一身冷汗,默默地夾住了腿。


    這個刑罰,對於男人來說,真的是太殘忍了!你說一刀下去就算了,找了老鼠慢慢地啃,那不是比淩遲處死還痛苦嗎!


    那裏又是男人最為脆弱的地方,不痛死才怪!


    黑衣人嘶吼了一會兒,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已經痛昏了過去。


    元寶命人把箱子拿開,那裏的凸.起早已經平坦,再無雄風了。


    另外一名黑衣人早就嚇得麵如土色,冷汗涔涔,“不要......不要,饒了我......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上刑!”楚君越置若罔聞,冷喝。


    元寶咽了一口唾沫,又把箱子提了過去,還沒有脫.褲子,黑衣人就忙不迭地招了。


    “我說!我都說!是林大人派我們來的!”


    *


    林玄等了許久,還是沒有等到那兩位黑衣人迴來,慢慢的,他也覺得不對了,肯定是出事了!


    咬咬牙,林玄拿了劍就往天牢而去。


    事到如今,也隻能用這一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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