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紫蝶被勒令迴蓉城過年的時候,向雪也完成了新三板的掛牌儀式。誠如衛哲東所說,boya的資料很完整,每一條硬指標都遠超標準。


    盡管新三板成功掛牌在意料之中,但真正完成這項任務的時候,相關人員還是很興奮。盡管不是主板,但是好歹也算是上市企業了吧?對於公司來說,也算是在發展的康莊大道上跑出了一百二十邁的速度。


    “最近半年,大家為了新三板掛牌的事辛苦了。”向雪端起酒杯,真誠地說,“除了發幾個紅包,我也隻能敬大家一杯酒,聊表我對大家的感謝。謝謝!”


    她勇猛地仰起頭一飲而盡,豪氣幹雲的模樣,贏得了滿堂喝彩。


    大約因為喝得太猛,她的臉頰頓時出現了兩抹嫣紅,更襯得一雙眼睛如水光瀲灩般光彩奪目。


    程明傑看得微微怔愣,很快迴過神來,也用滿滿的一杯酒,敬了在座的下屬兼同仁們一杯。


    迴到國內應酬了這麽多場,他也知道國人的心理,喝得爽快,在別人的眼裏仿佛你就是一個直爽的人。酒桌上,是最容易拉近關係的,彼此之間好像用一瓶酒,就很快能把隔著太平洋的距離,拉到咫尺之間。


    比如像現在,用酒作為開篇,這感謝就顯得有誠意了。


    很快,大家你敬我我敬你,為這次新三板掛牌的圓滿成功,感謝的感謝,豪情的豪情,展望的展望,仿佛明天boya就能躋身世界強企之林。人人似乎都有很多直出胸臆的話要說。一時間,你來我往,十分熱鬧。


    “看來,國人的酒文化,確實有點神奇。”程明傑感慨地說。


    “對,有很多合同,都是在酒桌上談下來的。”向雪笑著說,“我們公司比較特殊,如果換成生產製造企業,就看供需關係了。供大於需,那需方市場就是大爺。需大於供,供方市場就可以拿喬。”


    “所以我還是覺得咱們這個行業不錯,沒有必要去拚命討好別人。”程明傑很滿意地說。


    向雪的酒量不大,盡管喝的是度數比較低的紅酒,還是喝得有點醉意。麵對一波又一波的敬酒者,這場成功宴又不能一概拒絕。


    幸好對於女士,人們總會寬容一些:“我喝幹為敬,向總隨意。”


    可哪怕小小地喝一口,累積起來也讓向雪吃不消。向雪喝得有點糊塗了,也不知道喝下了第幾杯,隻喝得渾身發熱,兩頰都仿佛將將要燃燒起來似的。


    “不行,我真不能喝了。”向雪迷離著雙眼,低聲說。心裏總算還有一絲清明,知道再喝下去,就真得醉倒了。


    程明傑很義氣,連忙大包大攬,再有敬酒者,他都替向雪直接擋了下來。


    男人們勾個肩搭個背,就很容易把氣氛點燃,向雪裝醉撐著腦袋,其實真有些醉了,腦袋有點暈。


    最後簽單的時候,手竟然有點抖,程明傑看不下去,搶過來大筆一揮,直接把字給簽了。作為副總,這點簽字權還是有的。


    “今天大家都喝多了,都別開車。”向雪殘存的理智,還記得交代最重要的事,“找代駕或者直接把車扔在這裏,打車迴去,車費明天統一到財務部報銷。”


    “我送你迴去。”程明傑一說話,也是滿嘴的酒氣。


    向雪好笑地說:“我還能找到迴家的路,隻是腦袋有點發暈而已,一會兒被風一吹就清醒了。時間不早,你也趕緊迴去吧,喝多了的明天上午放半天假。”


    “都喝多了。”程明傑轉頭四顧,看著大家無一例外紅得可以效仿關公的臉,忍不住揚著眉笑了。


    “那就集體放半天假唄!今天大家都很高興,辛苦的工作總算有了成果,值得高興的。”向雪沒好氣地說。


    “走吧,我可不能讓一個醉酒的女人獨自迴家,我交代了行政部的人員等會兒打電話確認大家都安全到家,才能下班。”


    向雪“啊”地點頭:“對,你比我想得周到。”


    “因為你已經喝醉了。”程明傑好笑地看著她似乎掙紮想要努力睜開眼睛的模樣,心髒處忽然覺得十分柔軟。


    向雪的年齡其實並不大,比公司裏大多數人都年輕。能夠在短短的時間裏,收伏這些精英,實在是不容易的。


    或許是因為她忘我工作的精神,或許是她對於投資精準的眼光,或許是因為她身後強大的背景,也或許,正是因為她偶爾表現出來的迷茫神情,讓他們這些大男人大女人,覺得內心柔軟,想要張開羽翼保護住這個小妹妹。


    有時候,女人不用掛著千篇一律的強者麵孔。


    女人如果懂得給自己適當地留點空白,就像中國畫裏講究的留白,會給人更多想像的空間。閑不住的女人,往往被國人看成是一個勤勞的女性,可是真正懂得生活的女人,偶爾還是能閑得住。


    這樣的女人,會更有內涵,更不可捉摸,因而才更有魅力。


    最終,程明傑還是沒有能夠當成向雪的護花使者,他們剛走出酒店大門,在門口一一和下屬們握手告別的時候,就看到從停車場走過來的男人。


    盡管都有些醉眼朦朧,可是這個男人本身就自帶發光源,想讓人注意不到都很困難。


    迎著燈光走來的男人,有著一雙深邃的眼睛。他的麵容冷峻,唇線抿得很嚴肅,步履從容,可是每一步都跨得很大。


    上一刻仿佛還在燈火斕珊處,下一刻就已經到了眼前。


    “衛少。”程明傑的酒一下子幾乎完全醒了。


    “我來接雪兒迴去,恭喜boya成功掛牌。”衛哲東說得很溫和,可是配上冷淡的臉部表情,卻讓程明傑知道,他的心情並沒有那麽愉快。


    “如果衛少不來,我正打算送一下向雪。”程明傑解釋,“不放心讓女人一個人在深夜迴去。”


    “謝謝。”衛哲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麽,而是伸手攬住了向雪。


    看得出來,他並不想應酬旁人。他來,隻是接迴自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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