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壽星的老爺子沒有在宴會現場堅持到最後,很不厚道地扔下衛哲東和向雪堅守崗位。大家見慣不慣,據說這是每年的慣例。


    “其實爺爺不想辦壽筵,不過有時候他老人家還是需要用這種方式表示一下存在感。”王耀西笑嘻嘻地解釋。


    “哦。”向雪理解,“老人家就是衛家的定海神針吧?”


    “沒有這麽誇張,但也至少會有一點威懾力,主要是對衛氏家族的族人。”王耀西皺著眉,“如果沒有衛家的血緣,東子早就把他們收拾得幹幹淨淨了。”


    向雪覺得要收拾自己的長輩,不管從道德層麵還是從經濟實力上,衛哲東可能都會束手束腳。


    “讓爺爺難得熱鬧一下。”衛哲東淡淡地說。


    “東子,你最近呆在京城的時間有點短,你們家的那些人可能會不安份。”王耀西提醒。


    “我知道。”衛哲東不以為然,“用不著擔心,就憑他們,還翻不出什麽浪花來。”


    “你心裏有數就行,我也就是白提醒一句。”


    衛哲東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明白。”


    “向小姐,不知道我是否有幸邀請你跳下一支舞呢?”向雪正在心裏默默地複習財務管理公式,冷不妨眼前就伸過來一隻手。


    十指修長,卻不乏力量,而食指和中指骨節處的厚繭,讓向雪一下子明白了,眼前的這位男士,恐怕在繪畫或者書法上浸淫了相當長的時間。


    衛哲東不露聲色地牽住了向雪的手:“不好意思,盧鼎,她下一支舞的舞伴是我。”


    “我說東子,就算是你女朋友,也不見得就是你的專屬舞伴啊!”被叫做盧鼎的男人笑了起來。


    他長得很斯文,一頭半長的棕發披到肩上,眉目很秀氣,嘴角微微地向上勾起,竟然有兩個梨窩,再加上狹長的丹鳳眼,如果男扮女裝,應該也可以是顏值擔當。


    “今晚,她是我的專屬舞伴。”衛哲東淡淡地說。


    “你說了可不算,美麗的女人不是任何男人的附庸,對不對,向小姐?”盧鼎眨了眨眼睛,笑得仿佛天真無邪。


    但其實他並不是特別年輕,雖然他穿著一件紅黑格子的襯衫,在滿室的暗色西裝男人群裏顯得十分醒目。但是眼角淺淺的魚尾紋,還是出賣了他的年齡。


    “不好意思,我就是哲東的專屬舞伴。今天整個晚上,我的舞都是屬於他的。”向雪嫣然一笑。


    她當然不會在這種場合落衛哲東的麵子,更何況她也不想浪費時間與其他人擁舞。和衛哲東跳舞是責任,和別人跳舞純粹是浪費時間。雖然不能拿出課本來看書,但是背幾個公式,偶爾看一下手機,還是可以的。


    哪怕這樣的學習結果並不是太如人意,但對於向雪來說,也是聊勝於無,哪怕事倍功半,好歹還是有功的。


    “不是吧?”盧鼎意外地看著她,“你這麽年輕,這麽漂亮,應該認識更多京城的青年才俊。”


    向雪樂了:“比如你嗎?”


    “對,比如區區在下。”盧鼎毫不自謙地說,“我叫盧鼎,雖然我父親覺得我是不肖子孫,不過至少我不走尋常路,現在在後海開了一間畫廊,雖然也售賣一些自己和朋友的畫作,但主要還是以畫會友。”


    果然是畫畫的啊?


    “他是畫油畫的,渾身都是油漆味。”衛哲東漫不經心地解釋。


    向雪差點忍不住失笑,用油漆畫油畫嗎?某人可不是這麽沒常識的,分明是在詆毀盧鼎嘛!


    “不好意思。”向雪順著衛哲東的手勢站起來,兩人相攜走入舞池。


    “穿了一晚上的高跟鞋,腳累不累?”衛哲東問。


    “還好吧,又不是一直站著,我坐的時間比較多。”向雪笑了笑,轉頭看向帶著饒有興趣笑容的盧鼎,“那個人……”


    “隻是一個不務正業的二世祖而已,雖然是長子,但是爭家產沒爭過他弟弟,所以幹脆就出國學油畫。”


    是嗎?向雪有點懷疑地挑眉。


    從手指間的繭子來看,人家可不像是近年來才改學畫的,分明是已經學習並熱愛著繪畫很久了。


    “他自己也喜歡,所以很樂意看到弟弟接手家族的企業。”衛哲東最終還是很客觀地說,“隻是有點自視過高,總以為自己的畫是絕代名作,但事實上,他隻是空負熱情,卻沒有天賦,說是賣畫,其實還不是幾個朋友捧點場,或者借機討好他家老二?”


    是嗎?竟然有這麽慘!


    向雪感慨著,很慶幸自己在大學時代,就因為打工的需要改學了會計,這才算有了謀生的一技之長。否則,她恐怕也隻能靠在公園裏為別人畫肖像賺一點零錢了。


    “有一天,你也可以開間畫廊,以畫會友。”衛哲東忽然說。


    嗯?向雪詫異地抬頭,看到他臉上一閃而逝的不自然,有點莫名。


    她想開間畫廊,並不是想以此會友,而是想讓自己有一個可以拿起畫筆的機會。


    “到時候,你會來捧場嗎?”她開玩笑地問。


    “當然。”衛哲東迴答得理所當然,毫不猶豫,“如果你需要的話,我會給你舉辦一場盛大的畫展,你的畫會被拍出高價,從而躋身國內著名青年畫家的行列。”


    “不用了。”向雪訕訕,“我有幾斤幾兩自己還是知道一點底的,開畫展什麽的還是免了,隻要以後拿迴我爸爸的公司,衣食無憂,擁有一間自己的畫室就足夠。”


    “你的畫至少比他的好,隻看到各種顏色混雜在一起,完全不知道畫的是什麽。”


    “誰?盧鼎嗎?人家應該是畫印象派的吧!”向雪好笑地說,“他們的繪畫不拘泥於客觀自然主義的描寫,強調主觀理性和自我情感、個性的表現。”


    衛哲東忽然把她摟緊,向雪猝不及防地踏錯了一拍,整個腳掌踩到了他的腳麵上。


    “啊,對不起。”向雪下意識地道歉。


    她自從學會舞步起,還從來沒有踩過舞伴的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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