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雪覺得自己竟無言以對。


    她絕對不會承認,因為最後那句話,讓她的心甜到像要融化,所以根本不想反駁。她抬眸看向衛哲東,發現他的目光溫柔如剛剛破冰的春風,暖暖地煨著她,把她心髒外麵包裹著的堅冰,仿佛都開始漸次融化了。那些她以為會鐫刻至死的傷痛,仿佛被一點點地撫平了。


    “所以你盡管砸吧!”衛哲東總結。


    “那個……感覺這種錢收得有點心虛。算不算作弊?”向雪垂眸,避開他的目光,心髒卻不爭氣地跳得越發歡快。


    “這是你的天賦。”衛哲東好笑地看著她有些糾結的臉,“不管白貓黑貓,能抓老鼠的就是好貓。不管隨手畫張草圖還是精密的技術分析,隻要能賺錢就是本事。而且這種本事很強大,別人羨慕不來。”


    向雪眨巴了一下眼睛,經過努力地思考以後,還是慨然搖頭:“這些錢我會放在賬戶上作為……反正以後再用吧,我還是覺得花自己的薪水比較踏實。”


    “雪兒,你不用把生活過得這樣小心翼翼。”衛哲東歎了口氣,“你並不是一夜暴富,現在隻是重溫曾經的生活而已。”


    她仿佛已經忘了,幾年前的她雖然並不曾揮金如土,卻也從來沒有因為金錢傷過腦筋。


    向雪怔忡了一會兒,生硬地轉開了話題:“你說那個翡翠鐲子,是你母親……”


    “我母親在世的時候,掌權的並不是我父親,而是我祖父。我父親對生意不是太感興趣,所以他名下的財產並不是特別多,至少比你想像中要少得多了。那個鐲子,另外有一段故事而已。”衛哲東聳了聳肩,“對我來說,無非就是母親的遺物。”


    他並不想把那些傷疤揭開,至少現在還不想。或許有一天,他可以坦然麵對這些獨屬於他的秘密,那時候才真正可以海闊天空。


    “那好吧,午宴結束後我就交還給你保管。”向雪終於不再糾結,“明天既然要見你的家人,我覺得今天還是早一點休息,免得明天頂兩個大大的熊貓眼,形象不太好。”


    “形象倒是無所謂,就怕某些人會想歪。”衛哲東笑得有些邪性,讓向雪呆了一呆,才想明白他這句話背後的潛台詞,臉頓時紅了。


    衛哲東笑了,他喜歡看向雪臉紅的樣子,帶著孩子氣,卻也有平時少見的嫵媚,其實是很勾人的。隻是她並不自覺而已。


    “你胡說八道什麽啊……人家才不會想歪呢,是你心裏有鬼……不是,你幹什麽心裏有鬼啊,我們明明沒有那樣。我的意思是……”


    衛哲東含笑看著她語無倫次的模樣,因為兩人離得很近,她急切說話間的唿吸就這樣噴在他下巴上,氣氛無端曖昧了起來。


    “雪兒,你難道是想要故意誘惑我嗎?其實你隻要勾勾手指頭,我就會……”衛哲東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


    向雪氣鼓鼓地看著他,明明是他思想齷齪,所以才會襯托出自己的“純潔”。


    “今天不逗你了,早點休息吧。我知道你還要再複習一會兒,不要太晚,生日當天允許自己小小地放縱一下,絕對不是罪過。”衛哲東笑完了,才溫和地說。


    “嗯。”向雪終於收斂了眼睛裏憤怒的小火苗。


    今天是她的生日啊!


    小時候盼著長大,可是真正長大了,卻發現自己麵臨那麽多的問題,不能再用自己年紀小這種理由來搪塞。


    而明天,她又將大一歲。


    “我能索要一個晚安吻嗎?作為……生日禮物……”衛哲東在她想要抽身離開的時候,忽然攬她入懷,在她的耳邊問。


    他唿出的熱氣,在她的耳廓灼燒。可是更讓她灼燒起來的,卻是他帶著磁性的聲音。明明並不是君子如玉型的男人,可是這句話卻說得纏綿悱惻,讓她的心髒仿佛被什麽攫住了似的。


    頸邊落下了個吻,明明是那樣冷硬的男人,可是他的唇卻很柔軟。落下的時候還帶著輕淺的涼意,可是瞬時已經升了溫。


    他的唿吸灼熱了起來,連帶著那片被他吻上的肌膚,也漸漸地升了溫。一個接一個烙印,刻在她頸側的肌膚上。她的手腳漸漸發軟,如果不是他的臂膀,或許她根本不能支撐自己還維持站立的姿勢。


    事實上,所謂的“站立”,隻是向雪的自以為是而已。衛哲東已經完完全全地把她擁入懷中,女孩身上有著淡淡的香味,讓他忽然覺得擁著她,仿佛就擁有了全世界。


    這是一種全新的體驗,在他將近三十年的人生裏,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充實得仿佛人生都圓滿了似的。


    “說好了是晚安吻的……”向雪喃喃低語。


    “對。”衛哲東笑了,聲音微啞。


    唇從她的頸側離開,正想落在他向往的位置,向雪的吻卻已經落到了他的頰上,然後紅著臉逃開:“送你的生日禮物。”


    衛哲東正在為她的主動而驚喜,卻發現懷裏已經空了。目送著向雪如同一隻小兔子般地倉皇出逃,房門“砰”地一聲緊緊地閉合。


    大約是因為力氣用得大了,那聲音真不小,把甩門的向雪都嚇了一跳。


    忽然大徹大悟:“今天是我的生日,為什麽還要我送出那個……那個生日禮物?”


    她捂住了臉,頰上的溫度高得甚至讓她覺得有點燙手。


    隻是一個吻而已,而且隻是吻在他的頰上。要知道,外國的貼麵禮,男男女女吻個臉頰什麽的,真的隻能看成是一種禮貌。


    向雪努力說服自己,可是紊亂的心跳,卻讓她明白。這個香吻,她送得意亂情迷,絕對不是那種禮貌的所謂國際禮儀。


    還記得那個月亮惹禍的晚上,衛哲東也曾經向她索要一個晚安吻。而她,同樣落荒而逃了。


    其實這個吻,感覺並不差啊……她想著,臉上又燒了起來。


    書是看不下去了,習題也是做不下去了。於是,向雪最終隻能恨恨地咬著牙,在生日的這個晚上,給自己徹底放了個假。


    她不知道的是,衛哲東維持著那個姿勢,在走廊上站了很久。他的手指,輕輕地落在頰上。


    那裏,有向雪的味道,溫軟香甜,馥鬱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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