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昭到梧夕宮時,靜妃已命人準備好了點心的食材。


    蘇錦昭掃了一眼,還真不是一般的多。這才收迴目光,上前行禮。


    “錦昭見過母妃。”


    靜妃一臉慈善的笑意,走過去親自扶起了她。


    “沒事先告訴你一聲,就把你叫過來,一路上累壞了吧。”


    蘇錦昭搖了搖頭,迴道:“母妃說的是哪裏的話,母妃您一個人在宮裏,理應是錦昭時常過來陪伴才是,談不上什麽辛苦可言。”說著,看了一眼那些食材,“母妃要是想吃錦昭做的點心,天天讓人送來便是了,何須母妃您親自動手呢。”


    自己的點心,能讓別人喜歡,對她本人來說,無疑也是一種肯定。她自然不會拒絕。


    靜妃卻道:“你幫著煜兒操持府上的事,平時已經夠忙的了,母妃怎麽好意思讓人再天天做點心,本宮可不想累壞了煜兒的媳婦,否則他該心疼,怪本宮了。”


    心疼倒是不知道會不會,不過這一番話說得錦昭臉瞬時紅了起來。


    “母妃說笑了,錦昭怎麽會嫌累呢。再說了,您是三皇子的母妃,他孝順您還不及,怎麽會怪您了。”


    蘇錦昭說的倒也是實話,記憶裏,他對眼前這個女人確實不錯。畢竟是十月懷胎,骨肉相連,連著血緣的。這世上恐怕再沒有比這更親的了。


    那個時候,因著和自己的母親鬧了不快,導致後來關係生疏,每每看到別人一家相親相愛的場景,她打心裏就好生羨慕,曾幾何時,她也有過這樣的疼愛。隻是,由於她自己的固執,而親手毀了這一切。其實她的母親傅氏也是疼愛自己的,隻不過兩個人各自都不善於表達情感罷了。


    靜妃抬起嘴角,微微一笑,點頭道:“煜兒自小便養成了獨立的性子,長大後越發的明顯了,難為他事事考慮周全,我這個做母親的倒是省心了不少。隻不過,他終究是我的十月懷胎所生,總想著能為他做些什麽。可煜兒太過於懂事,旁人每每提及此,少不得要羨慕一番,而我卻寧願他多依賴我一些,偏偏他習慣了一個人麵對。”說到這裏,語氣頓了頓,抬眸間,看向錦昭,盡顯溫和親切,“不過現在好了,打從他遇到了你,還是頭一次見他為喜歡的人這般執著,倒是不像他往日的樣子。起初我還擔心你一身小姐脾氣,時間久了,怕你和煜兒合不到一塊去,慶幸是我多想了,看到你這般體貼為他人,懂事細心,且和煜兒相處融洽,他當初的堅持倒也是值得了。”


    錦昭靜靜地在一旁聽著,若有所思。


    看著她麵前的靜妃,若不是宇文煜,靜妃於她而言,無疑是陌生人罷了。


    宮規甚嚴,深宮裏的娘娘,更是如此,她打小就向往自由,不想被繁瑣的規矩束縛,偏偏她又像前世那般,又再次嫁入了帝王家。


    隻是,今日聽到靜妃說起這些話,心頭卻是一熱。那些話,似乎就像是她心中所想一般,看來,她和宇文煜這輩子,當真是拴在一起,剪不斷了。


    蘇錦昭抿了抿嘴,頗有些不好意思,她說:“母妃謬讚了,其實錦昭也並非是沒脾氣之人。”


    想想以前那個衝動的蘇錦昭,少不得一番頭疼。520小說


    靜妃聞言,笑了笑,說:“哪有人沒脾氣的,不瞞你說,在我還未入宮之前,脾氣也是著實的厲害。”


    蘇錦昭聽後,一雙眸子竟起了詫異之色。看著眼前安靜的人兒,實在想象不出所謂的脾氣厲害是怎樣,況且靜妃在宮裏是出了名的脾氣好,對待身邊犯了錯的宮女,不過就是數落幾句罷了,要說懲罰,還真沒見過幾迴。


    倒不像別的宮裏的主兒,動不動就罰跪或是挨板子。


    能像靜妃這般寬待底下的人,倒是不多見了。


    蘇錦昭搖頭道:“母妃說笑了,宮中的人,誰不知道你脾氣甚好,方才說的,錦昭可不信。”


    靜妃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拉著錦昭的手,慢慢說道:“你這孩子平日裏看著倒是挺聰明的,怎麽說起親人的事上,今日竟生起了糊塗了。宮中不必你表麵看到的那樣,所謂最毒莫過於人心,即便是往日裏最要好的姐妹,若是有一天對方對自己構成了威脅,什麽感情深厚,說來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


    錦昭眸光微微怔了一下,她不明白靜妃為何要和她說起往事,前世也未曾聽她說起過,怎麽今日就突然告訴她這些。


    再者,她口中說的宮中姐妹,又是何人?來宮裏前前後後,也不曾見靜妃與其他宮中的哪位主子十分要好。


    錦昭想了想,說:“母妃似乎話裏有話,恕錦昭冒昧問一句,可是誰對母妃做了什麽?傷害到了你?”


    被最信任的姐妹背叛,這種滋味,蘇錦昭再明白不過了。前世也正是因為她錯信了人,自己才會落到那般田地。


    難不成靜妃跟她有同樣遭遇不成,都說遭遇相似的人,會惺惺相惜。當年靜妃對她可謂是十分的好,若不是靜妃,當初的蘇錦昭,也許會過得很慘。


    靜妃原本隻是想提個醒,沒想到錦昭倒反追問起來,奈何當年的事,都已經成為過去,她也不願再提起,索性一句帶過:“都是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往事,不提也罷。隻要你和煜兒好好過日子,其他的我也別無奢求。不過……”說到這裏,她停了下來,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錦昭見狀,便說:“母妃,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都已經是人家的兒媳了,錦昭覺得兩人還沒生疏到不能說的地步。畢竟前世,兩人也時常說些體己的話。


    靜妃點點頭:“你是個好孩子,不瞞你說,我唯一的擔心便是煜兒,他從小就聰明過人,不甘做個平庸之人。他心裏想什麽,我這個做母親的,自然也是知道一些,隻不過帝王家的孩子終究與平常人家不同,若是他沒有別的心思,我也不必每日替他提心吊膽,你可要幫我看著他點,我就這麽一個兒子,人心難測,我不想他有事。”


    聽到這裏,蘇錦昭整個人有種不好的預感,靜妃的話雖沒有明說,但到底能聽出來是何意。


    她抿了抿嘴,點頭道:“母妃放心,他不光是你的兒子,也是我的夫君,這世上沒有哪個做妻子的希望自己的夫君有事。”


    這是一個人妻的本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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