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錦昭沒做聲,宇文煜又放緩了語氣,說:“我娶你之事,從未後悔,你又何必拿話傷人。”


    傷人?


    錦昭抬眸看向了他,不知是不是她看錯了,居然發現宇文煜眼裏閃過一絲失落。


    她細細想了想方才說過的話,不乏有賭氣的成份,畢竟她也是蘇家的女兒,即便宇文煜說的是蘇錦玲,當著她的麵聽到這樣的話,心裏難免有些不大舒服。


    過了片刻,錦昭才開了口:“我和蘇錦玲從小一塊長大,她是什麽樣的為人,我自然比你更了解。”


    說這話的時候,蘇錦昭又覺得有些好笑,倘若她真的這麽了解蘇錦玲的話,前世也就不會受她蠱惑,做了一樁又一樁的糊塗事,現在想來,除了寒心之外,也是自己太傻。


    “你既然知道她並非是如妃中意的人,又何必同我說這些?是想看我蘇家的笑話不成?我蘇家到底招惹你了?”


    蘇錦玲終究是庶出所生,即便她是將軍之女,天家的人極看重麵子,如妃又是將麵子看得緊的人,又怎麽會讓自己的寶貝兒子娶了一個庶女為妻,傳了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單單這一點,如妃自然是不會考慮蘇錦玲的。


    別人都看得明白的事情,可惜蘇錦玲卻看不透這一點,說到底還是貪心所致,明明不可為,不撞個頭破血流不肯罷休,這一點倒是像極了她的母親沈氏,為了一己私心,不惜毀了蘇家的名聲。


    宇文煜見她微微皺起了眉頭,了然於心,便說道:“你誤會了,我並非是想看你蘇家的笑話,如妃的為人,你和她打了數次照麵,想必你心裏也是清楚一二的,你那個妹妹別到時候討好不成,反丟了蘇家的顏麵,我想這也不是你願意看到的,不是嗎?”


    他不過是好心提醒,誰知卻被蘇錦昭當作了別有用心。宇文煜無奈的苦笑了一下,難道在她眼裏,自己就是那般不堪之人嗎?


    錦昭聽得這話,冷靜了下來,仔細的想了想,說:“三皇子說的在理,我自然不希望蘇錦玲為了一己之私敗壞了蘇家的聲譽,可畢竟是她自己的事,她若是真的打定了主意,就算旁人有心阻止,隻怕她未必會聽得進去。就算是聽進去兩句,你覺得以她的性子會就此打消了念頭嗎?我倒覺得未必。”


    蘇錦玲和她的母親沈氏一樣,認準了一件事,便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就像她的母親沈氏,當初為了達到目的,可謂是費了不少心機。


    宇文煜眸光一閃,似想到了什麽,對她說道:“聽你這麽一說,你倒是很了解你那個妹妹。”


    即便錦昭努力隱飾,方才從她的話語裏,宇文煜還是聽出了幾分怒氣。看來錦昭對這個庶妹的恨意不是一般的深。


    錦昭遲疑了一下,念頭一轉,隨說道:“到底是一塊長大的,多少了解些,她一心想嫁二皇子,若是我出麵勸她打消念頭,少不得被她說成見不得妹妹嫁得好,說不定還得利用她的眼淚到父親麵前告我一狀,我何必為了她去討了沒趣。二皇子的事上,若不讓她撞個頭破血流,隻怕不會死心,還不如隨她去,父親是個要麵子的人,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兒做出這等有辱門風之事,自然不會輕饒。”


    這也是她當初為什麽不阻止的原因,她很清楚蘇錦玲的為人,越是不讓她做的事,她便越要去做,此事讓他碰碰釘子也好,起碼讓她知道這裏麵的深淺。如妃看著表麵一副好說話的模樣,實則是這皇宮裏最有手段的妃子。


    她覺得讓蘇錦玲碰碰釘子也好,否則以她心氣高傲的性子,不知道要做出什麽更荒唐的事來。


    說著,錦昭話鋒一轉,問道:“方才你說蘇錦玲入不了如妃的眼,依你之見,這偌大的京都城,她會更中意哪家的姑娘?”


    原本如妃是中意她的,想讓她嫁黑自己的兒子,偏偏幾次拉攏都不成,偏她骨子裏又是要強之人,又沒宇文煜那般堅持,這才沒有成。以她那昭然若揭的心思,隻怕替宇文顯選妃一事,怕是沒有那麽簡單。


    錦昭主動開口問了,宇文煜也不打算與她賣關子,便說道:“原先蘇如妃意屬你的,現在已是不可能了。如今放眼整個京都,怕是隻有嚴家的那位才合她的心意,估摸這這些日子她私下裏沒少與嚴家走動。”


    聽到這裏,錦昭看了宇文煜一眼,唇邊浮起一抹看不清的笑意:“說起嚴家這位小姐,她可是一直鍾情於你,聽說之前還為了你婉拒過如妃娘娘的示好,所謂強扭的瓜不甜,遇上這般執著的女子,隻怕如妃早就沒了這心思,說不定一早便打消了。”


    當初她要嫁宇文煜的消息傳遍京都,嚴雪不顧女子的矜持上門來找她,拉下顏麵勸她退了這門親事。這要是傳了出去,隻怕她的名聲早就不保了。


    做這般冒險之事,可見她對宇文煜的執著,不惜賠上自己的名聲。


    宇文煜聽著這話有股醋味似的,宇文煜搖搖頭,說:“之前她是有的選擇,眼下她是不得不選。嚴閣老是當朝首輔,在朝中的威望和地位舉足輕重,若是能得到他的支持,那自然再好不過了。如妃愛子心切,又怎麽會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白白錯失這麽好的機會。嚴家無疑是她最好的選擇,她當然不會輕易放手。”


    錦昭聽著聽著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於是問道:“如妃中意誰家的女兒,二皇子要娶什麽樣的女子,都是別人的事,你同我說起他們做什麽?”頓了頓,又繼續說,“嚴家那位小姐天生麗質,又是京都的才女,莫不是見不得人家要嫁二皇子,心中起了後悔之意了吧?”


    果然不出他所料,的確是吃醋了。


    怪不得說話都帶著火藥味似的,難得見她為這樣的事生氣,這對他來說,倒是一件好事。


    宇文煜笑了笑,說:“我做事從來沒有後悔兩個字,我今日與你說這些,不過是想給你提個醒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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