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卻還是做了。


    一邊狠心的陷害別人,一邊口口聲聲的表著無辜,這種表裏不一的人,錦昭實在是沒什麽好感。


    她挑了挑眉,悠悠的開口道:“這麽說來,倒是我的錯,不該將玉碧趕出府去了。”


    香桃聽了,猛然一嚇,她可沒有這麽說。


    香桃忙解釋起來:“奴婢絕無此意。”頓了頓,“那個玉碧平日裏仗著自己一等丫鬟的身份,常常做出出格的事情,不守一個奴婢該有的本分,奴婢們私下裏受了她不少欺壓,行為做派哪裏有半點奴婢的樣子,皇妃此番將她趕出府去,也算是除了一害,私下裏奴婢們對皇妃無不感激。”


    錦昭眸中漾起一抹深意的笑:“此言差矣,倘若不是你的栽贓陷害,玉碧又怎麽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我抓了個現著,玉碧能有今天,說來還是多虧了你的好計謀才是。”


    香桃聽得臉色都白了,她如何聽不出來這話是反話,要不是因為她報複心切,又怎麽會輕易被人拿住了把柄,完全出於被動狀態。


    隻是被玉碧羞辱的場景,她猶記在心,思前想後,實在是無法咽下去這口氣,這才有了後麵的栽贓嫁禍,隻是世事難料,終究還是被發現了。


    事實擺在眼前,香桃想不認是不可能的。想到玉碧的下場,此刻她後悔不已。


    不容多想,她向錦昭磕頭認錯道:“皇妃,奴婢……奴婢錯了,求你看在奴婢是初次犯錯的份上,從輕發落,要打要罰,奴婢絕無半句怨言,隻要……隻要不趕奴婢出府就行。”


    小丫頭沒見過這樣的場麵,以為隻要趕走了玉碧,便可無事,誰知新來的皇妃卻是如此聰慧,一眼便瞧出了端倪,嚇的說話的聲音都顫抖著,眼淚瞬時濕潤了臉頰,看上去十分的可伶。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錦昭搖了搖頭,說:“方才你進來的時候,我給過你機會,偏偏你存著一絲僥幸不肯說實話,我若是今天饒恕了你,他日傳了出去,必定會覺得我處事不公,況且府裏也容不下別有用心的人。”


    話語之間,似乎容不得商量一般。


    香桃抹著眼淚,向巧慈求道:“巧慈姑娘,你一向心腸極好,玉碧的事,奴婢怎麽說也算是幫了你的,求你幫奴婢求求情,奴婢不想離開,要是趕奴婢走,奴婢無依無靠的,隻怕也是活不成的。求你幫幫奴婢向皇妃說幾句好,隻要能留在府裏。日後定會做牛做馬的報答皇妃的。”


    香桃聲音帶著哭腔,近乎懇求的地步。


    巧慈猶豫了一下,心中有些不忍,便對錦昭開口說道:“小姐,你看這丫頭看著也是十分可伶的,眼下她已經知錯了,得了這次教訓,想必以後不會再犯了,要不你就饒了她這一迴吧。”


    畢竟巧慈不是心腸冷硬,經不住香桃這般求情,幾句話下來便軟下心來。也難怪,連她的丫鬟若是個不講情麵的人,又怎麽會跟了她多年,為她求情也是在錦昭的意料之中。


    隻是可伶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果香桃當初沒有鬼迷了心竅要陷害玉碧,自然也就不會惹了這禍端。歸根結底,還是自己的原因罷了。


    如果犯了錯,就可以輕易饒過,那麽殺了人的,豈不是都不用償命了。


    錦昭沒有因為巧慈的求情而徇了私,府中的規矩不能壞,否則往後發生了同樣的事情,下人們隻管哭一哭,磕個頭,認個錯,豈不是都可以輕易被原諒。


    若是這樣的話,那還有什麽規矩可言。底下的人都有模學樣的,府裏豈不是亂成一團。


    錦昭看了一眼巧慈,道:“我主意已定,你就不要再替她說話了。”末了,又對香桃說道,“你也別怪我無情,念著你在府裏平日裏做事還算盡心的份上,迴頭從庫房支取一些銀兩出來,你那些銀子出去做點小生意也好,找個人家嫁了也罷,總之,府裏是容不下你了。”


    同樣事離開,對比之下,香桃要比玉碧好很多了。


    這樣的處罰,對於香桃來說算不得太重,畢竟有了銀子,就算出去了也不至於餓肚子。畢竟她做的事情,就算活活打死了,也不足為惜。


    眼看著留下已是不可能的了,香桃用帕子擦了擦眼淚,跪了謝。


    香桃走後,巧慈張了張口,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


    錦昭如何瞧不出她的心思,端起杯子抿了口茶,不動聲色的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罰香桃罰的有些重了?”


    巧慈眸中閃過一抹驚訝,低聲迴道:“小姐做事自有思量,奴婢不敢隨意妄加言論。”


    在玉碧和香桃的時上,錦昭處事的果斷讓巧慈意外的同時,仿佛又覺得眼前的女子似有些陌生。


    這樣的大小姐,倒是她不曾見到過的。


    錦昭放下茶杯,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是我最親近的,也是最信任的丫鬟,還不至於如此生分,我印象中的巧慈可不是這般吞吞吐吐之人,你心裏若是有什麽想法,但說無妨,我想聽真話。”


    話說到了這份上,巧慈隻好如實說道:“玉碧平日裏的做派,將她趕出府去也說不得通,至於香桃,雖說香桃有錯,奴婢認為倒不如罰她去後院做粗活,或者挨幾個板子也行,將她趕出府去未免罰的有些重了,奴婢不明白大小姐為何一定要這麽做。”


    錦昭抬頭往窗外瞧了一眼,今日的天氣看著不錯,陽光穿過窗戶打在錦昭的身上,她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衣裙,一雙眸子清澈明靜,她緩緩扯下麵紗,靜了片刻,她才緩緩出了聲:“我明白你是覺得在香桃的事上,我做的不近人情了些。”


    巧慈神情一頓,遲疑了一下,終是沒有做聲,算是默認了。


    在主子麵前,她不願說謊,也不想說謊。


    錦昭抿了抿嘴,繼續說:“府裏這麽多雙眼睛看著,玉碧和香桃先後犯了錯,我若是將香桃留在府裏,難免落人口舌,說我偏私,到時候還如何服中,一碗水要端平的道理,你可明白。既然管家,就得有個管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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