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昭抬眸望去,隻見張大力的胳膊被宇文煜給抓住,不知怎的,她心中莫名一動。


    張大力見自己被對方抓住,企圖掙脫來,哪知卻是徒勞無功。


    他大罵道:“哪裏來的多管閑事的人,快放開我,否則要你好看。”


    宇文煜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說道:“堂堂男的欺負一個弱女子,傳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了,今日這閑事,我是管定了。”


    說罷,擺出一副“如何要他好看,他也非管不可”的樣子。


    張大力哪裏肯乖乖就範,被惹急了,隻見另一隻手從懷裏掏出匕首來直刺向宇文煜。


    這倒是始料未及的,好在宇文煜反應快,成功的避開了,沒傷到要害。


    被打倒在地的張大力,覺得受了屈辱,心中憤怒難消,抓著匕首想也不想的就向一旁的蘇錦昭衝來。


    在這危急的關頭,宇文煜以身擋了過去。蘇錦昭雖然沒受傷,他的手臂倒是被刺傷了,瞬間衣服被染了一片鮮紅的血。


    殊不知,那道鮮紅刺傷了蘇錦昭的眼。


    什麽男女授受不親,什麽禮教,她都一一不顧,一把握著他的手,隻是到了嘴邊的話,終是沒有開口,怔怔的看著胳膊上不深不淺的傷口,臉上的生氣卻是再也隱藏不住。


    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


    曾幾何時,他也是這般奮不顧身的救了自己,隻是到了後來,卻變得越來越生分了。


    清風見自家主子受了傷,二話不說拔出劍將張大力製服,手裏的匕首被清風踢到地上。


    此般場景,一時引來了不少圍觀的人,多半是看熱鬧的,也有數落張大力的不是。


    麵對架在脖子上的刀,張大力頓時慌了,連忙跪地求饒:“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清風哼了一聲,沒有理會他,心係主子的安危無疑表露在臉上。


    “公子,這個人你看如何處置?”


    宇文煜看向跪地求饒的張大力,目光一冷:“竟敢當眾攜機器傷人,你拿著我的令牌,將人送官府,讓他們秉公處理。”


    說罷,從腰間掏出一令牌交給了清風。


    清風應下來,押著張大力去了官府。


    待人各自散去後,宇文煜轉過身看向蘇錦昭,卻見她眼眶微紅了起來,心中頓時愣了一下。


    見少女久不說話,以為是被方才的一幕嚇壞了,正要出聲,蘇錦昭卻開了口:“你是真的不怕死嗎?誰讓你替我擋他那一刀的?”頗有質問的意思。


    說話間,心裏卻不知為何隱隱的心疼了起來。


    宇文煜一聽,笑了笑說:“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早知道,今晚他可是因為她才受的傷,即便再冷漠的女子,多少也會為之感動。


    卻不想,蘇錦昭沒好氣的說:“三皇子若是不插手此事,也就不會平白無故受可傷。”


    這話,言外之意是說他多管閑事了不成。


    他原以為救了她,對方會免不了說些感激之類的話,誰想卻反過來說他的不是。


    原來,利器倒不是最傷人的,傷人的而是少女的冷漠。


    宇文煜自嘲的說道:“我好心救你,如今為了你受了傷,錦昭你不關心我的傷勢也就罷了,還說這樣的話,委實叫人傷心。”


    隻是,眼前的少女,倒是與尋常女子實在是有些不同。


    聽他這麽一說,蘇錦昭心底竟生起幾分羞愧來,麵色卻淡如常的自語了一句:“我又沒讓你救。”


    這話若是入了別人的耳,隻怕早就來氣了,偏偏宇文煜不動不怒的走近她,一字一句道:“是我自己要救你,與人無關,你也不必為此覺得有欠於我。”


    這話仔細一聽,倒有幾分賭氣之意,他見過不少女子,卻獨獨沒有見過這般決絕的人,他百般向她示好,誰想對方卻絲毫無動於衷,如今他不惜為她受了傷,可仍舊換不來她的一絲好感,失落暗暗的從心上劃過。


    宇文煜麵上的笑意仍未消去,他用眼指了指受傷的胳膊,示意蘇錦昭道:“即便是我多管閑事了,隻是當下我受了傷,身邊的隨從又不在,難道你真要見死不救,我不相信你一向敬重的大將軍,他的千金竟是冷絕的女子。”


    好一個宇文煜,居然搬出父親來。


    倘若她真的見死不救,豈不壞了父親的名聲。


    明明對他來說不過是小傷罷了,算不得什麽,卻在她麵前表現出一副好似嬌弱的女子樣子。想當初他受的傷比這還要嚴重,也沒見他吭一聲。如今這般,想來不過是為了博取她的同情,讓她心裏內疚罷了。


    要不是前世知道他時怎樣的人,此刻隻怕早就為他急壞了。


    蘇錦昭咬了咬嘴唇,不得不說道:“前麵有處醫館,我帶你過去包紮傷口,要是三皇子為了我喪了命,這罪名我可是擔待不起。”


    說著,也不管拉著他就走。


    宇文煜卻在身後喊道:“輕點,疼。”


    蘇錦昭沒好氣的在心裏翻了一個白眼,眸子一閃,聲音一時緩了下來,對他說道:“三皇子身子這般嬌弱可不行,日後怎麽替皇上分憂解難。”


    不光有一張好看的容貌,口才也是不錯的。


    宇文煜不緊不慢的說道:“錦昭此言差矣,我自幼習武,平時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麽的,今晚也不知是怎麽了,怕是方才為了替錦昭擋那人,一時大意了。”


    這是在提醒他是為她去蘇錦昭才受的傷,要她好生記得,切莫忘了。


    隻是此情此景,莫名的熟悉。曾經的蘇錦昭和宇文煜也是時常拌嘴,互不相讓。


    不過,每次在她覺得快要說不過對方時,宇文煜都會在最後一刻讓她。


    而蒙在鼓裏的她,卻天真的以為他是真的說不過自己,直到那天,她和他吵架,她才真正明白,這些年,他不過一直在讓著自己罷了。


    這樣的感覺,甚為熟悉。


    熟悉的以至於讓她有些懷念。


    想到此處,她趕緊打住念頭,深深吸了一口氣,沉默了下來,不再言語,徑直的往前走。


    宇文煜抬眸間,見她突然不說話,像是有什麽心事似的,目光落在少女身上,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一時難以讓人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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