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出麵嗎？”
劉雨薇忽然淡淡開口，她也注意到了。
趙關山微微搖頭，不過想了想後，他還是走了過去。
盡管他對蘇海，李淳等實在沒什麽好感，但他還是希望能送出幾句忠告，戰場無情，一支精銳小隊的覆滅，也是整個臨江府人族的損失，少流一些鮮血，總能多支撐些時日。
“趙老弟，看來真的是我走眼了，有實力者，到了任何地方都能如魚得水，可喜可賀啊，不過我還是堅持認為，山海營對於趙老弟而言，才是更廣闊的空間，蘇隊正和我，都一致覺得，咱們之前一定有什麽誤會，這不，連監軍大人都很欣賞你呀。”
李淳笑得燦爛，話說的也好聽。
趙關山卻神色冰冷。
“我還以為你是來詢問探討該如何快速準確維修複合裝甲這件事的。李淳，知道我最看不起你們的地方是什麽嗎？”
“你們本該獲得屬於你們的殊榮，本該獲得被你們所保護者的感恩，明明你們付出了生命，付出了鮮血，到頭來卻隻能收獲一灘爛狗屎！”
“你們本出身於普通人之中，強大之後卻又把普通人視同雜亂的野草，卑賤的塵埃，伱們叫囂著不在乎自己的生命，所以也可以隨意踐踏別人的生命，你們驕傲，自大，狂妄，愚蠢，昏聵，明明還是人的軀殼，裏麵藏著的卻是惡臭的蛆蟲。”
“如果人族都像你們這樣，那麽艱難活下去還有什麽意義？隻為了這最後的掙紮給邪魔跳舞逗趣嗎！”
“所以你現在來找我做什麽？不去解決問題你來找我做什麽！”
“你準備給我開價多少？你以為這是足夠多的利益就可以解決的嗎？”
“我還是文科學生的時候，你們可以動用布政司的黃級強製征召令來把我帶走，所以你現在打算用什麽方式把我再次強製征召走？”
“李淳，我救過你，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站在那裏裝什麽傻？別人可以不知道，你難道自己還不清楚？”
“我之所以會在戰場上救下你，也全力配合你們，是因為我知道大局為重。”
“而我之所以要離開第十二小隊，也是要告訴你們這些兵痞，我，和你們不一樣，我，不會與你們同流合汙！”
“啐！垃圾！”
啐了一口，趙關山轉身就走。
李淳訕訕的站在那裏，臉上還帶著燦爛的，凝固了的笑容，直到四麵八方一雙雙的目光看過來，他才若無其事的歎了口氣，轉身走了。
但走出營地後，又被魏鐵牛給攔住了。
“他說的是真的？不是刺出一劍那麽簡單？”
“是，但是老牛，我也有苦衷，咱們第十二小隊在五天之內接連死了兩位監軍煉氣士，雖然這不是我們的錯，但我們卻還活著，監軍煉氣士死了，我們活著，這就是原罪，煉氣士的命，比我們金貴啊。”
“我和蘇海是想著，趁著這次勝利，上上下下打點一下，湊出足夠的功勳，說什麽也要給新來的監軍煉氣士再購買一件防身的敕印法器，趙老弟那邊，過後我們肯定會給他補償的，都是自己人，我還會虧了他嗎？誰曾想，會造成這樣的誤會，是我的錯，如果秦建還活著就好了。”
李淳長歎，這趙關山的性子太烈了，那涉世未深，誌向遠大的樣子，與曾經的他簡直是一模一樣的。
這不好，早晚會吃大虧的。
魏鐵牛沉默。
“老牛，你是懂我的對吧，我聽說你又娶了秦建的老婆，這下子你可就五個老婆六個崽了，別人笑你享盡豔福，我卻知道你心裏的苦，要養活這一大家子，這每個月沒有五十個大錢打不住吧，沒說的，哪天我若是死了，請務必娶了我老婆。”
“另外，別學那個趙關山，他太幼稚，太天真，以為可以憑借一腔熱血就能改變什麽，臨江府內，道宮，鎮魔司，布政司，道院這四方的水太深，他算個什麽東西，就敢臧否這一切？連這個奮威營即將要發生的變局他都把握不住，他以為他是誰啊？隻會如飛蛾撲火，最終在某個角落，寂寂無名的死去。”
“你我，已經走到如今的位置，不容易，別忘了我們身後都有一大家子人。”
李淳重重的拍了一下魏鐵牛的肩膀，轉身走入黑暗之中。
魏鐵牛沉默了片刻，也走入黑暗。
隻是不知為何，原本龐大威武的身軀，有些臃腫蹣跚了。
——
“兄弟，你真的救了那個武道士？厲害啊，那可是雙印武道士，我決定了，今後和你混！”
孫賊不知從哪裏鑽出來，一臉大驚小怪的樣子。
趙關山站定，看著他，“真的？那我是不是就不用給你那一點功勳了。”
“啊！別啊兄弟，人情歸人情，利益歸利益，你這麽光明磊落，言出必踐的正人君子，怎麽能自汙呢？哥哥我真的不忍心你的名聲有礙，來吧，讓一切流言蜚語，惡毒詛咒都讓我承擔吧，我願意臭名昭著，遺臭萬年！隻願兄弟你能流芳千古！”
“哈哈哈！”
趙關山大笑，這孫賊真賤。
“不過，我也想遺臭萬年，我還想擺爛呢。”
“什麽叫擺爛？”
“擺爛就是，身在爛泥潭裏，今生今世都無法脫身，為了看一眼天邊那一縷即將消逝的陽光，於是我整理了一下衣裳，神聖的，虔誠的，寧靜的躺在爛泥裏，瞪大我的眼睛，那一刻，終於一縷光照在我的臉上。”
“但，什麽是陽光？”孫賊錯愕的問，他get不到。
也是啊，這個世界的可憐蟲，從出生之日起，就沒有見過陽光呢。
“所以我要怎樣才能把這一點功勳給你！”趙關山換了一個話題。
“走，兄弟，這事兒簡單。”
孫賊頓時來了精神，先拉著趙關山去了行軍都尉所在的營房，指著裏麵那座供靈方塔介紹道：“這裏除了能正常給儲能靈石充能之外，還可以使用功勳兌換各種權限，各種特殊物資，比如說去鎮魔司深造，還比如說可以購買操作台，藥劑製備操作台，甚至連一級敕印戰車都能兌換。”
“不會吧，還能兌換一級敕印戰車，這玩意不是應該鎮魔司配發嗎？”
趙關山不信。
“當然配發啊，但是咱們奮威營不是主力精銳，隻配發兩台一級敕印戰車，現在多出來的那台，是咱們營的統領大人用公賬兌換的。就好像你身上不是也有一件配發的靈能武器，你為什麽還要再購買呢？”
“原來如此。”
一時間，趙關山看向這座供靈方塔的眼神就變得很熾熱，滿腦子就隻剩下一句話，可以兌換操作台，瑪德，好像聽到了我的初戀在裏麵，為了把她救出來，拚了！
“哎哎哎，兄弟，這裏麵兌換的東西是咱們可望不可及的，其實還有兩處可以兌換的地方，一處是咱們奮威營監軍老爺那裏，可以兌換一些物美價廉的藥劑，廢丹什麽的，還可以給靈能武器附靈，隻需要五十點功勳，就可以讓你的靈能武器變得更鋒利，知道嗎，隊正的那把靈能長弓，就附靈過，所以才會威力那麽大。”
“不過，咱們今天去物資處，這裏才是咱們這種人該來的地方，這是真正的物美價廉。”
說話之間，他們兩人已經擠過人群，鑽進那老僵屍所在的辦公營房內，這裏人可真不少，都是來兌換的，不對，他們很多人反而更像是在這裏練攤兒呢。
有大大方方的，往門口一坐，壓著嗓子吆喝著。
也有那鬼鬼祟祟的，一雙眼睛賊溜溜的，像泥鰍一樣在人群裏鑽來鑽去，相當快活，每到人前，就會飛快的低聲說一句。
“要老婆不要？”
趙關山大為震驚，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不過想到昨天遇到的罪民後代，好像也不是聽錯了。
倒是孫賊見怪不怪。
“道院之中，還是有一些女孩子不想學文科，非要學武科的，結業之後自然就來到了敕印長城，見識了戰場的殘酷，死亡的恐怖，她們有的如咱們隊正，那是一身是膽，颯爽英姿，直接殺出一條未來，但有的麽，就直接嫁人了。”
“但這就出現了一個不好處理的事情，她們是頂著參軍的名額來的，就算嫁人了，那也得留在敕印長城，道宮律法，豈是兒戲，鎮魔司也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於是你懂的，其實還不錯了，不用上戰場廝殺，還能有生活來源，小日子也挺滋潤的。甚至哪怕自己的丈夫戰死了，也一樣，這樣的事情不是從現在開始的，也不是從一百年前開始的，這小小的奮威營，水深著呢。”
“兄弟，我知道你剛剛從道院出來，還年輕，一腔熱血，滿腹光明，你罵那李淳是個蛆蟲，罵得好啊，但我想和你說，這個世道，我們都是蛆蟲啊，我們真的都是，在糞坑裏，拚命的遊啊遊，搶屎吃的蛆蟲啊。”
“不要太過高的要求自己，為難自己，別想太多，呐，一會兒我給你推薦一個大腚的，保你一夜銷魂金不換，明朝縱死也無悔！”
“孫賊，你特麽真是個孫賊！”
“哈哈！隻要兄弟你開心，叫我重孫子都行，來，這裏。”孫賊一笑，這次竟是渾不在意，帶著趙關山就蹲在了一個角落處練攤的武道士麵前。
這人麵前就擺了塊灰不溜秋的石頭，下麵壓了根草莖，根本不知道是啥意思。
孫賊卻很熟稔，直接就道：“我兄弟，他叫趙關山，欠我一點功勳，再加上我的，一共十點功勳，我想換了送家裏去。”
“成，老規矩，五抽一。”
“沒問題，我們都懂。”孫賊笑道。
而那武道士看了趙關山一眼，就直接在兩人麵前取出了整整四十枚大錢，交給孫賊過了一遍，就又取出了一個特殊的口袋，把四十枚大錢放入其中，再交給孫賊親自確認，再封口，寫上名字，最後由那武道士扣上奮威營統領的印記和布政司印記。
至此，又丟給孫賊，孫賊則轉頭進了物資處，把這口袋扔進了一個巨大的箱子，隻聽裏麵鬼叫一聲，就沒動靜了。
這次，趙關山卻看明白了，這是五鬼搬運，可以直接速遞迴臨江府的。
接下來，那武道士再也沒露麵，似乎根本不擔心的樣子，但當趙關山與孫賊站在那座供靈方塔前，用身份腰牌一刷，好家夥，他的功勳已經變成了49點。
這是真·五鬼搬運！
劉雨薇忽然淡淡開口，她也注意到了。
趙關山微微搖頭，不過想了想後，他還是走了過去。
盡管他對蘇海，李淳等實在沒什麽好感，但他還是希望能送出幾句忠告，戰場無情，一支精銳小隊的覆滅，也是整個臨江府人族的損失，少流一些鮮血，總能多支撐些時日。
“趙老弟，看來真的是我走眼了，有實力者，到了任何地方都能如魚得水，可喜可賀啊，不過我還是堅持認為，山海營對於趙老弟而言，才是更廣闊的空間，蘇隊正和我，都一致覺得，咱們之前一定有什麽誤會，這不，連監軍大人都很欣賞你呀。”
李淳笑得燦爛，話說的也好聽。
趙關山卻神色冰冷。
“我還以為你是來詢問探討該如何快速準確維修複合裝甲這件事的。李淳，知道我最看不起你們的地方是什麽嗎？”
“你們本該獲得屬於你們的殊榮，本該獲得被你們所保護者的感恩，明明你們付出了生命，付出了鮮血，到頭來卻隻能收獲一灘爛狗屎！”
“你們本出身於普通人之中，強大之後卻又把普通人視同雜亂的野草，卑賤的塵埃，伱們叫囂著不在乎自己的生命，所以也可以隨意踐踏別人的生命，你們驕傲，自大，狂妄，愚蠢，昏聵，明明還是人的軀殼，裏麵藏著的卻是惡臭的蛆蟲。”
“如果人族都像你們這樣，那麽艱難活下去還有什麽意義？隻為了這最後的掙紮給邪魔跳舞逗趣嗎！”
“所以你現在來找我做什麽？不去解決問題你來找我做什麽！”
“你準備給我開價多少？你以為這是足夠多的利益就可以解決的嗎？”
“我還是文科學生的時候，你們可以動用布政司的黃級強製征召令來把我帶走，所以你現在打算用什麽方式把我再次強製征召走？”
“李淳，我救過你，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站在那裏裝什麽傻？別人可以不知道，你難道自己還不清楚？”
“我之所以會在戰場上救下你，也全力配合你們，是因為我知道大局為重。”
“而我之所以要離開第十二小隊，也是要告訴你們這些兵痞，我，和你們不一樣，我，不會與你們同流合汙！”
“啐！垃圾！”
啐了一口，趙關山轉身就走。
李淳訕訕的站在那裏，臉上還帶著燦爛的，凝固了的笑容，直到四麵八方一雙雙的目光看過來，他才若無其事的歎了口氣，轉身走了。
但走出營地後，又被魏鐵牛給攔住了。
“他說的是真的？不是刺出一劍那麽簡單？”
“是，但是老牛，我也有苦衷，咱們第十二小隊在五天之內接連死了兩位監軍煉氣士，雖然這不是我們的錯，但我們卻還活著，監軍煉氣士死了，我們活著，這就是原罪，煉氣士的命，比我們金貴啊。”
“我和蘇海是想著，趁著這次勝利，上上下下打點一下，湊出足夠的功勳，說什麽也要給新來的監軍煉氣士再購買一件防身的敕印法器，趙老弟那邊，過後我們肯定會給他補償的，都是自己人，我還會虧了他嗎？誰曾想，會造成這樣的誤會，是我的錯，如果秦建還活著就好了。”
李淳長歎，這趙關山的性子太烈了，那涉世未深，誌向遠大的樣子，與曾經的他簡直是一模一樣的。
這不好，早晚會吃大虧的。
魏鐵牛沉默。
“老牛，你是懂我的對吧，我聽說你又娶了秦建的老婆，這下子你可就五個老婆六個崽了，別人笑你享盡豔福，我卻知道你心裏的苦，要養活這一大家子，這每個月沒有五十個大錢打不住吧，沒說的，哪天我若是死了，請務必娶了我老婆。”
“另外，別學那個趙關山，他太幼稚，太天真，以為可以憑借一腔熱血就能改變什麽，臨江府內，道宮，鎮魔司，布政司，道院這四方的水太深，他算個什麽東西，就敢臧否這一切？連這個奮威營即將要發生的變局他都把握不住，他以為他是誰啊？隻會如飛蛾撲火，最終在某個角落，寂寂無名的死去。”
“你我，已經走到如今的位置，不容易，別忘了我們身後都有一大家子人。”
李淳重重的拍了一下魏鐵牛的肩膀，轉身走入黑暗之中。
魏鐵牛沉默了片刻，也走入黑暗。
隻是不知為何，原本龐大威武的身軀，有些臃腫蹣跚了。
——
“兄弟，你真的救了那個武道士？厲害啊，那可是雙印武道士，我決定了，今後和你混！”
孫賊不知從哪裏鑽出來，一臉大驚小怪的樣子。
趙關山站定，看著他，“真的？那我是不是就不用給你那一點功勳了。”
“啊！別啊兄弟，人情歸人情，利益歸利益，你這麽光明磊落，言出必踐的正人君子，怎麽能自汙呢？哥哥我真的不忍心你的名聲有礙，來吧，讓一切流言蜚語，惡毒詛咒都讓我承擔吧，我願意臭名昭著，遺臭萬年！隻願兄弟你能流芳千古！”
“哈哈哈！”
趙關山大笑，這孫賊真賤。
“不過，我也想遺臭萬年，我還想擺爛呢。”
“什麽叫擺爛？”
“擺爛就是，身在爛泥潭裏，今生今世都無法脫身，為了看一眼天邊那一縷即將消逝的陽光，於是我整理了一下衣裳，神聖的，虔誠的，寧靜的躺在爛泥裏，瞪大我的眼睛，那一刻，終於一縷光照在我的臉上。”
“但，什麽是陽光？”孫賊錯愕的問，他get不到。
也是啊，這個世界的可憐蟲，從出生之日起，就沒有見過陽光呢。
“所以我要怎樣才能把這一點功勳給你！”趙關山換了一個話題。
“走，兄弟，這事兒簡單。”
孫賊頓時來了精神，先拉著趙關山去了行軍都尉所在的營房，指著裏麵那座供靈方塔介紹道：“這裏除了能正常給儲能靈石充能之外，還可以使用功勳兌換各種權限，各種特殊物資，比如說去鎮魔司深造，還比如說可以購買操作台，藥劑製備操作台，甚至連一級敕印戰車都能兌換。”
“不會吧，還能兌換一級敕印戰車，這玩意不是應該鎮魔司配發嗎？”
趙關山不信。
“當然配發啊，但是咱們奮威營不是主力精銳，隻配發兩台一級敕印戰車，現在多出來的那台，是咱們營的統領大人用公賬兌換的。就好像你身上不是也有一件配發的靈能武器，你為什麽還要再購買呢？”
“原來如此。”
一時間，趙關山看向這座供靈方塔的眼神就變得很熾熱，滿腦子就隻剩下一句話，可以兌換操作台，瑪德，好像聽到了我的初戀在裏麵，為了把她救出來，拚了！
“哎哎哎，兄弟，這裏麵兌換的東西是咱們可望不可及的，其實還有兩處可以兌換的地方，一處是咱們奮威營監軍老爺那裏，可以兌換一些物美價廉的藥劑，廢丹什麽的，還可以給靈能武器附靈，隻需要五十點功勳，就可以讓你的靈能武器變得更鋒利，知道嗎，隊正的那把靈能長弓，就附靈過，所以才會威力那麽大。”
“不過，咱們今天去物資處，這裏才是咱們這種人該來的地方，這是真正的物美價廉。”
說話之間，他們兩人已經擠過人群，鑽進那老僵屍所在的辦公營房內，這裏人可真不少，都是來兌換的，不對，他們很多人反而更像是在這裏練攤兒呢。
有大大方方的，往門口一坐，壓著嗓子吆喝著。
也有那鬼鬼祟祟的，一雙眼睛賊溜溜的，像泥鰍一樣在人群裏鑽來鑽去，相當快活，每到人前，就會飛快的低聲說一句。
“要老婆不要？”
趙關山大為震驚，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不過想到昨天遇到的罪民後代，好像也不是聽錯了。
倒是孫賊見怪不怪。
“道院之中，還是有一些女孩子不想學文科，非要學武科的，結業之後自然就來到了敕印長城，見識了戰場的殘酷，死亡的恐怖，她們有的如咱們隊正，那是一身是膽，颯爽英姿，直接殺出一條未來，但有的麽，就直接嫁人了。”
“但這就出現了一個不好處理的事情，她們是頂著參軍的名額來的，就算嫁人了，那也得留在敕印長城，道宮律法，豈是兒戲，鎮魔司也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於是你懂的，其實還不錯了，不用上戰場廝殺，還能有生活來源，小日子也挺滋潤的。甚至哪怕自己的丈夫戰死了，也一樣，這樣的事情不是從現在開始的，也不是從一百年前開始的，這小小的奮威營，水深著呢。”
“兄弟，我知道你剛剛從道院出來，還年輕，一腔熱血，滿腹光明，你罵那李淳是個蛆蟲，罵得好啊，但我想和你說，這個世道，我們都是蛆蟲啊，我們真的都是，在糞坑裏，拚命的遊啊遊，搶屎吃的蛆蟲啊。”
“不要太過高的要求自己，為難自己，別想太多，呐，一會兒我給你推薦一個大腚的，保你一夜銷魂金不換，明朝縱死也無悔！”
“孫賊，你特麽真是個孫賊！”
“哈哈！隻要兄弟你開心，叫我重孫子都行，來，這裏。”孫賊一笑，這次竟是渾不在意，帶著趙關山就蹲在了一個角落處練攤的武道士麵前。
這人麵前就擺了塊灰不溜秋的石頭，下麵壓了根草莖，根本不知道是啥意思。
孫賊卻很熟稔，直接就道：“我兄弟，他叫趙關山，欠我一點功勳，再加上我的，一共十點功勳，我想換了送家裏去。”
“成，老規矩，五抽一。”
“沒問題，我們都懂。”孫賊笑道。
而那武道士看了趙關山一眼，就直接在兩人麵前取出了整整四十枚大錢，交給孫賊過了一遍，就又取出了一個特殊的口袋，把四十枚大錢放入其中，再交給孫賊親自確認，再封口，寫上名字，最後由那武道士扣上奮威營統領的印記和布政司印記。
至此，又丟給孫賊，孫賊則轉頭進了物資處，把這口袋扔進了一個巨大的箱子，隻聽裏麵鬼叫一聲，就沒動靜了。
這次，趙關山卻看明白了，這是五鬼搬運，可以直接速遞迴臨江府的。
接下來，那武道士再也沒露麵，似乎根本不擔心的樣子，但當趙關山與孫賊站在那座供靈方塔前，用身份腰牌一刷，好家夥，他的功勳已經變成了49點。
這是真·五鬼搬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