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謙盯著小彩的眼睛看,真的是太漂亮了,剔透、明亮、純淨,就好像一眼就能夠望到底一般,充滿了一種神奇的魔力,反正是你自己被她一眼看到了底。


    明明知道自己有可能被看穿了,也不覺得討厭,反而會喜歡被這樣一雙純淨的眼睛盯著看。


    小彩歪了歪頭,裝著有些不懂的樣子:“你是不是對每一個見到的女人都這麽說?感覺你好像挺會甜言蜜語,喂,你是不是經驗特別豐富呀!”


    “哪有?我要是經驗特別豐富,不會失戀了。哎……”宇文謙歎了口氣。


    他想起了紅杏,花泥的另一個妹妹,他愛了一年多的女人。


    小彩想起了自己被他的淚水淋濕的經曆,簡直不要太慘。


    “失戀就失戀唄,有什麽大不了的?又不是要了你的命。這個世界上好女孩多的是,你也不必要掛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這件事情,她倒是蠻同情他的。


    紅杏姐姐是什麽人呀?


    她會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真的想得太多了。


    小彩覺得,這個世界上,大概除了大妖精、老榕樹,根本沒有一個人治得住紅杏姐姐。


    有的人外表看上去再乖巧,她的本性也是沒辦法改變的。


    “她不是歪脖子樹,她是我的心上人。雖然我失戀了,但我知道她是一個好女孩,我喜歡她。或許以後我會遇見別的女孩,但我知道,她會永遠住在我的心裏。”


    他說得一臉真誠。


    特別是那雙眼睛裏,滿滿的認真跟真摯。


    小彩不知道喜歡吃什麽,雖然她跟所有的半妖一樣,每天嚷著喜歡大妖精,但那也是弱者對強者的崇拜。但是愛情呢?


    愛情是什麽?


    她歪了歪腦袋,有些迷惑,似乎又有些明白了什麽。


    植物在變成人之後,為什麽要融入人類社會生活,向人類學習呢?其中一個是為了更好的融入他們,另一個就是為了學習人類的“七情六欲”。


    它們在是植物的時候,或許就能夠天然的感應到人類的情緒,但事實上,它們並不理解人類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情緒,那麽豐富多彩,又那麽變幻莫測。


    喜歡不應該就是跟喜歡曬太陽一樣,有太陽就曬,沒有就算了嗎?可是他明明知道紅杏姐姐不喜歡他,為什麽他還是要繼續喜歡紅杏姐姐呢?無怨無悔,如此真摯的愛著一個人。


    似懂非懂,小彩忽然間覺得眼前這個人類其實也不是那麽討厭。


    “你不會後悔嗎?”


    “後悔什麽?”


    “紅杏姐姐不喜歡你啊。”不是他自己說的嗎,說他失戀了,還哭得那麽傷心。那個時候,她真的以為他後悔了。


    宇文謙搖了搖頭:“有什麽好後悔的?我喜歡她就是喜歡她,又不是什麽丟臉的事情。”


    “可是你喜歡紅杏姐姐,紅杏姐姐不喜歡你,怎麽辦?”


    “不喜歡就不喜歡,我有什麽辦法,她就是不喜歡我,我再怎麽努力她也不會喜歡我。”


    小彩表情茫然,不太分辯得出他這翻話的意思,是“頹廢”嗎?可是看表情又不想。是失望嗎?可是好像又不是。很複雜,判斷不出來。


    “小傻瓜!”她的表情,讓他有些想要笑,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這個時候,宇文謙想起自己大哥有時候也會用無奈的表情摸自己的頭,好像突然明白了那種心情,“你是在擔心我嗎?放心好了,人生還如此美好,我不會因為一次失戀就放棄人生,不好好生活了。”


    小彩歪了一下頭:“可是你之前哭得很慘。”都把她淋慘了。


    “遇到了難過的事情,哭一下就是把心裏積壓的東西全部翻放出來,等釋放出來就好了。”


    “所以你現在不難過了?”


    “在我忘掉她之前,想起她的時候還是會有點難過,不過我相信我會很快振作,就算是見到她,也會把她當成朋友一樣相處。”


    “忘掉?”小彩迷糊了,因為失戀就要忘掉?這是不是太嚴重了點?


    記憶是多麽珍貴的東西呀,怎麽能丟掉呢?


    她們植物寧願把仔細儲存在葉綠素裏麵,塞在身體裏,組成身體的年輪,也不會把自己的記憶給丟掉。當然了,如果儲存的太多,就成了一個個排在一起的,像盒子一樣的東西,想要一下子從這麽多盒子裏找到你想要的東西,還是需要一點時間的。


    有的時候,植物一下子想不起時間太久遠的事情,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畢竟它需要花時間去儲存室裏“搜索”,有的植物願意,有的植物不願意就說:“抱歉,我不記得了!”


    如果真有一棵植物這樣迴答你,那你就需要判斷它說的是不是真的了,一種可能是它在騙你,一種可能是它說的都是“真話”——剛好它儲存這塊記憶的那部份“丟失”、“損壞”。


    比如,某條樹枝被風折斷了。


    “她不喜歡我,但我未來一定會遇到一個我喜歡她,她也正好喜歡我的女孩。”


    “那就是說,你以後不會再喜歡紅杏姐姐了?”剛剛不是還在說不後悔喜歡上紅杏姐姐嗎?


    小彩迷惑了。


    人類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之前還在說不後悔,接著就說“忘記”。


    -


    -


    “迴來了!”其實花泥離開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壺裏的茶水還沒有涼,她就迴來了。楊祈凱注意到,她的裙擺沾染了一些彩色的粉沫。


    他迴憶了一下一家花店的花園,不太確定哪個地方會擁有這種東西。


    亦或者,她去的是“實驗室”?


    不知道為什麽,他有些慶幸自己剛剛沒有派人去“跟蹤”她,總感覺這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嗯!”花泥顯然心情不錯。雖說小彩的化形出乎意料的提前了,但至少是成功了。


    紅杏化形以來,一家花店後院裏的植物成精變成半妖的數量一直都在持續增加,但是她不能確定的是——隨著那麽多植物成精,那麽未來植物化形度劫的時候是不是成功率100%?


    所以,每一棵植物即將化形的時候,她都會憂心忡忡,生怕對方過不了。


    小彩化形的時候,差點發生意外,更是讓她擔心不已。現在好了,平安度過,她也鬆了口氣。


    至於後麵那些即將化形的半妖們,等它們要化形了再說,船到橋頭自然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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