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強。”


    寧九卿毫不遲疑地迴道。


    不管是為了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還是為了有朝一日能迴到華洲大陸,她都必須變強。


    南阮芷聞言也沒覺得意外,前來玉虛門學藝的修士,除了想要變強外就是想要成就大道,寧九卿的想法再正常不過。


    “我是為了一個人來的。”


    南阮芷自來熟地說道,毫不介意把自己的小秘密告訴寧九卿,說著眼中露出類似於期待又有些羞澀的亮光。


    “男人?”寧九卿看到她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再遲鈍也猜到了。


    南阮芷大大方方地承認:“對,是我小時候遇見的一個大哥哥,他是玉虛門弟子……”說著語氣又有些興奮:“我磨了這麽多年,終於說服爹娘同意讓我來玉虛門學藝了,這樣我就有機會找到那位大哥哥了。”


    寧九卿聞言不語,為了喜歡的人而來嗎?


    喜歡的人……雖然心裏已經沒有了喜歡的感覺,但寧九卿腦海裏仍是下意識地浮現出宮墨瀾的臉龐。


    不知自己離開後,他怎麽樣了。


    兩人結伴往上攀爬,不知不覺又走了兩千多級台階,南阮芷已經從一開始的輕鬆變得氣喘籲籲,說話的精神勁兒也弱了不少。


    寧九卿這兩年來雖經常鍛煉,但這具身體是從十六歲才開始練武的,體能自然比不過從小習武的阮南芷,狀況也比她糟糕得多,渾身再次被汗水浸透,臉色也蒼白無比。


    察覺到寧九卿的狀態,阮南芷有些擔憂道:“寧姐姐,你還好吧?”


    寧九卿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沉重的腳步仍是沒停下來:“我沒事,繼續。”


    時至正午,頭頂的太陽正是最烈的時候,灼熱的日光加上全身的疲憊,還有那越來越陡的石階路,每往上一階都是在消耗人的意誌。


    越往上,能堅持下來的人越來越少,出發時浩浩蕩蕩的幾千人,如今隻剩下不到一半。


    南阮芷低頭看到寧九卿腳上被血水染紅的鞋子,頓時驚唿一聲:“寧姐姐,你的腳流了這麽多血,停下來處理一下吧……”


    寧九卿搖搖頭,腳步仍是不停:“不必。”


    台階沒走完,就算處理了,也還是會被磨破,她知道自己已經快支撐不住了,一旦停下來,也許就沒有再站起來的力氣。


    她必須一鼓作氣,一口氣走到底。


    看到她倔強又執著的模樣,南阮芷心下不禁暗暗佩服,寧姐姐體力不如她,能走到現在,說明她的意誌更強大,否則根本無法支撐到這裏。


    靈寶也在一旁隨時準備著,若是寧九卿倒下了,它就立即把她帶迴去。


    九千九百九十九級台階,原本遙遙無盡頭的石階路漸漸到了頂,玉虛門高大的山門進入視線中,兩根巨大的石柱靜靜地佇立著,威嚴肅穆。


    頭頂是繚繞著雲霧的藍天白雲,雲中偶有仙鶴盤旋,不時發出尖銳的鶴唳,站在這樣的高度,仿佛連高不可攀的天際也觸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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