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華玉璧繚繞著層層輕煙,煙靄籠罩蕭菲兒,她的身子忽隱忽現。傅徹的軀體在飽受煎熬,可他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一時間仿佛忘記所有的傷痛。煙雲舒卷濃縮,化作九道霓虹橫亙夜空。九道霓虹色彩各異、斑斕生姿,緩慢交相疊合,融合成一道九彩霓虹。九彩霓虹直似閃電利劍,輕易破入蕭菲兒體內。蕭菲兒整個身體透明如水,如仙子駕臨長空,泛起如夢如幻的笑意,群星慘淡月無光。

    玉璧光華,同時產生一冰涼柔和的氣流緩緩注入傅徹體內。傅徹頓覺三道真氣收斂許多,漸漸地已不非常痛苦。他癡迷地望著空中的蕭菲兒,見她在九彩霓虹的華彩裏,神聖而不可侵犯。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九華玉璧裂成碎片,散落在地,光華隨之消失不見。蕭菲兒身子懸空,啊一聲掉了下來。傅徹趕忙接住,嬌體入懷,竟是輕如飛燕。蕭菲兒驚喜叫道:“我怎麽像要飛起來似的!”

    傅徹心中一動,暗想:“難道九華玉璧還藏有黃參果那樣的神奇靈氣。”他猜想的不錯,造化精奇常常孕育出蘊藏天地玄化靈氣的寶物,這九華玉璧就是上古的神物。流轉千萬年,沒人能汲取它的靈氣。今日被傅徹體內的無上真力催化,而又因傅徹身懷的黃參果靈氣與九華靈氣分屬同源,兩相交互作用,打開了九華玉璧的靈氣切口,故靈氣源源不絕湧出。不巧而巧,蕭菲兒恰時撞上,吸收了那神奇的靈氣。

    可以說此時的她也已是不老之身,同樣也成了絕經之體。傅徹由於身處下方,九華玉璧流失的靈氣大部分到了他的體內,雖然不多,但因與黃參果靈氣交融,得益不淺。有了九華靈氣之助,體內亂竄的三道真氣暫時被壓服。此時他丹田內的三種真力相互牽製,相安無事。可萬一他遇上強敵,妄動了真氣,以致打破這種三足製衡的態勢,那後果將會是不堪設想!也就是說傅徹在三種真氣未融作一爐前,武功會大大削弱。

    傅徹自己還沒意識到這些,對蕭菲兒道:“那你就飛一下看。”蕭菲兒輕身一躍,高出二丈餘,抬眼下看,嚇一跳,便又掉了下來。傅徹伸臂抱住,笑道:“菲兒要成仙了!”蕭菲兒問道:“我為什麽變輕了呢?”傅徹笑道:“菲兒原本就是仙女下凡,當然輕了。”蕭菲兒道:“你一定知道,你說啊!我就奇怪你身體為什麽那麽輕,現在我也這麽輕。”傅徹道:“我想是那九華玉璧的關係。”蕭菲兒淺歎道:“它這樣殞碎了,真可惜。”

    傅徹道:“那是菲兒你和九華玉璧天生有緣,別人千方百計都想得到它,好吸取它裏麵的神奇靈氣,結果都是一場空。而菲兒要珍藏它,卻無意間汲取了它的靈氣,這些事不是冥冥中早有安排又是什麽?士為知己而死,那九華玉璧一定把菲兒當作知己,所以才甘心為你殞身。”蕭菲兒喜笑道:“你說的也挺有道理,好人好報,不枉我這些年精心收藏古玉。”她又細細查看傅徹,關心道:“沒事了吧?”

    傅徹搖頭微笑,蕭菲兒心疼道:“但願以後別複發就好了!”傅徹撫著她的細發,柔聲道:“菲兒別憂心,不會再有事的。”心中卻不敢確信,愁思如何盡快將無果和江恩耀的內力化為己有。蕭菲兒凝視著他道:“你不知道,我看著你那樣子多傷心難過。”傅徹捂著她臉頰,輕聲道:“我一直都知道菲兒你待我最好。”蕭菲兒靠在他懷裏,嫣笑道:“好哥哥,我們真是太有緣了!你看我正羨慕你身體輕,跟著自己也變得身輕如燕。以後我要你背我,就不怕你累著了,你可要天天背我哦!”

    傅徹微笑道:“我三百輩子行善積德,才修來今生背菲兒的福分,又怎會覺得累、不願意呢?”蕭菲兒掐著他臉頰,甜甜一笑。傅徹魂遊天外,想到正給兩位爺爺守墳,忙收拾心緒。隔日傅蕭兩人灑淚拜別無果、江恩耀的墳墓,找到一條出穀之路。兩人惟恐遇上金部徒眾或采生妖人等,步步小心上到崖頂。蕭菲兒站在崖前下望,道:“以後再有人摔下去就沒我們這麽好運了!”傅徹笑道:“懸崖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得拜拜。”說著真的跪下拜了三拜。蕭菲兒笑道:“癡兒,你真乖!”

    傅徹站起來道:“你敢戲弄我父母,總有一天他們會給你點顏色瞧瞧的。”蕭菲兒抿笑道:“我好怕哦!要不也跪下拜拜,好求他們原諒。”傅徹笑道:“你要拜得快些呀!”蕭菲兒狠撲在他背後,笑道:“我才沒你那麽傻哪!你快背我。”傅徹背上她道:“我們先去與司馬先生他們會合,然後一起去找吳先生和李大哥,他們倆慘死此地,總得有人來立墳安葬。否則任由他們暴屍荒山,我們於心何安?”

    蕭菲兒直言不諱道:“他們或許跟我們一樣也還沒死。不過那李澤進太討厭,死了是他活該,我是不為他收屍的!”傅徹勸道:“死者為大,菲兒不要這樣嘛!”蕭菲兒笑道:“為了好哥哥你嘛,他要是還沒死透,我不與他計較便是。”傅徹帶笑誇獎道:“菲兒長大了,也懂事了。”蕭菲兒看透他的德行,這般給她灌糖水,肯定另有他求,使勁敲打著他道:“不要給我戴高帽,我頭小戴不了。”

    傅徹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笑道:“菲兒啊,你不是要我陪你遊山玩水嘛?”蕭菲兒笑吟吟道:“我現在想迴家了!”傅徹笑道:“可我們總要先把湘蓉和琴兒救出來吧!”蕭菲兒道:“你又打不過那些妖人,還是請我爹來幫忙救人吧!”傅徹扯淡無效,斡旋道:“菲兒,我要和你說件事。”蕭菲兒笑道:“你說呀,我聽著哪!”傅徹道:“我們先別去蜀中,好嗎?”蕭菲兒搖頭道:“不行,我生日快到了,得迴家過。”

    傅徹苦悶道:“我還等著去救人哪!”蕭菲兒道:“你不懂迴魂秘術怎麽救人?聽小姐我的話,保管你不會錯的。”傅徹道:“我們當初急去蜀中是怕九華玉璧帶在身上不安全,可現在玉璧已毀,這重隱患也排除了。早去還是晚去蜀中不都一樣了?”蕭菲兒道:“不一樣,一點都不一樣,你不跟我迴家,我就不理你了!”傅徹笑道:“我沒說不去,隻是想晚幾個月去!”蕭菲兒揪住他耳朵道:“你是不打不聽話了?”

    傅徹對上蕭大小姐隻能是這個下場,求饒道:“好菲兒,我聽你的就是。”蕭菲兒揉揉他耳朵道:“你乖我就疼你,你不乖我就打你,別好了傷疤忘了疼!”傅徹自憐自歎,天也地也,時也命也,為何偏教今生遇上她,愛得不能自拔。倘若生不逢時錯過她,是該惋惜還是慶幸呀?額手稱慶那是不可能的,飲恨終生恐怕並沒有誇大。蕭菲兒摸摸他額頭,笑道:“你是不是發燒了?怎麽沒事幹發傻呀?”

    傅徹笑笑不言,徑行前走。兩人到日前浴血奮戰之地,司馬尚和孫誌良師徒倆已從岩洞離開,不知去向。這時遠處傳來交談聲,一個道:“友才他們說五穀老兒死了,青鼎兄信嗎?”青鼎兄道:“我若相信便不會和公祺兄再走這一趟了!”蕭菲兒道:“這聲音是我張師叔的,他找五穀先生幹嘛呢?”傅徹皺眉道:“五穀先生要是還沒死,這年頭詐死的人也忒多了些。我們再聽聽他們說什麽。”

    兩人躲到一邊,交談之人隔會兒便走到此處。其中一人正是蕭菲兒的師叔張青鼎,公祺兄與張青鼎年紀相仿,峨冠博帶,一派道骨仙風,他道:“青鼎兄,那事你可都安排妥當了?”張青鼎道:“公祺兄放心,蕭青梵被女兒繞昏了頭,居安逸不曉得思危難,這次有的是苦頭讓他吃。”公祺兄道:“青鼎兄那日為何不直接擒了蕭菲兒呢?”張青鼎歎道:“沒有人忍心對菲兒動粗的,何況她身邊還有傅徹那小子。”

    蕭菲兒憤忿道:“傅徹哥哥,張青鼎不是好人,他要害我爹。”傅徹慰撫道:“菲兒你先別急,他不是還沒害成嘛?隻不知那公祺兄又是何許人物?”蕭菲兒蔑視道:“張魯大壞蛋草字公祺,不是他還有誰?”傅徹聽公祺兄即是張魯,不由多看幾眼,見他相貌不凡,霸氣隱然,儼有道脈一方霸主的氣派。

    張魯歎息感觸道:“明滅真人不愧是道脈第一人,不僅教出張角那樣能把山河搗碎的徒弟,臨老還收了傅徹這怪胎。這怪胎被蕭菲兒迷住,愛屋及烏,定要護著蕭青梵。咱們盡早斬除他,免留後患。”張青鼎歎道:“恐怕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我試過他武功,根本摸不清深淺。”張魯淡淡道:“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力敵為下,咱們何不智取?”張青鼎會意點頭,問道:“公祺兄良計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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