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徹無言一笑,張蕊不解道:“姐姐,什麽是矯情了?”瑤絲笑道:“你去問你的徹兒,姐姐也不知道。”張蕊拉拉傅徹衣袖道:“徹兒你快說了!”傅徹笑道:“我也不知道。”張蕊翹嘴道:“不說就不說嘛,人家不稀罕!”張朝宗過來道:“蕊蕊,你跟著姐姐,別亂走哦!”看了傅徹一眼,傅徹正愁自己會越陷越深,忙道:“張伯伯,我有話和你說說。”站起要和張朝宗走遠。瑤絲道:“什麽話不可以在這說嗎?”傅徹道:“這是關於武功之事,我怕你不愛聽,你先陪著蕊蕊,我們去去就會。”

    兩人到了遠處,傅徹道:“伯伯,我真說不出口,你還是讓嬸嬸幫我去說說吧!”張朝宗道:“我知道你心腸軟,已經吩咐好你嬸嬸了,你看她不是過去了。”傅徹見蓮花坐到瑤絲身邊,支開張蕊,兩人說笑著。傅徹料想蓮花出馬定能成功,道:“伯伯,這樣我先走了!”張朝宗道:“也好,免得你等下見了瑤絲傷心又硬不起心腸。”

    傅徹迴到山頂,徹夜未眠。他獨立險峰,萬千思緒,不知自己這般是對是錯該與不該。第二日午後,張朝宗匆匆上山,他一見到傅徹,第一句話就是:“徹兒不好了,瑤絲出事了!”這話對傅徹來說近似於晴天霹靂,他急問道:“她怎麽了?”張朝宗道:“她被拜火教的人抓去了。”傅徹道:“拜火教,那是什麽教派,怎麽沒聽過。”張朝宗道:“這拜火教相傳出自波斯,傳入龜茲已有數百年,隻是這些年來勢力漸微,便很少人提及了。這教派對火十分崇拜敬畏,認為火是光明善良的象征,教徒每隔些日子就要對火進行禮拜。”

    傅徹道:“他們為何要抓瑤絲呢?”張朝宗道:“那拜火教徒在昨日抓瑤絲的地方留書說昨夜瑤絲侮辱他們的聖火,要對她進行懲戒。帛錦沒法,叫我找你去救她。”傅徹道:“這個是我義不容辭的,我們現在就下山去拜火教的據點。”張朝宗道:“據龜茲老一輩的人說拜火教的總壇在這西去四十裏的一個山穀中,不過十分神秘,幾乎沒有外人到過。”傅徹道:“那怎麽辦?”張朝宗道:“沒辦法,常言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因事而定、見機行事了。”

    傅徹張朝宗兩人展開輕功,踏遍周遭各處山穀皆不是。心中失落,又到了一個大山穀裏。山穀一片死寂,不見半個人影。傅徹道:“也不像這裏啊,這應該是長期無人居住之地!”張朝宗道:“我們先進穀看看再說。”二人不敢大意,小心翼翼躡步潛行,山穀雖大,入口卻極小。二人入的穀口就發現情勢不對,傅徹低聲道:“伯伯,這裏有埋伏。”張朝宗道:“說不定還有機關。”

    就在這時,一隻火焰衝天飛起,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道:“何人膽敢私闖我教聖地?”張朝宗道:“我們是來找被你們抓來的瑤絲公主的。”那人道:“拜火教戒律,眾生無異,不管是公主還是尋常家女子,隻要她侮辱了我教聖火就要受到懲罰。我們留書相告,隻是讓她的家人知曉她被處以重刑,並非要讓他人來相救,你們走吧,否則,依本教戒律,擅闖禁地,亦不輕饒。”

    傅徹道:“你們說瑤絲犯了你教大戒,可她非你教徒,所謂不知者不為罪嘛?”那人道:“誰說不知者無罪?”傅徹道:“既然你教蠻不講理,那我也說你犯了我教的死戒了。”那人好奇道:“你是何教?”傅徹道:“滅火教,我教教義是凡火必滅,不滅者必誅之。”張朝宗暗道傅徹感情如此激烈,必是對瑤絲情難自拔。那人怒氣陡升,喝道:“你這是找死!”

    他話音一落,山穀四周頓時出現數十名穿著紅色火焰狀服飾的人,為首那人頭戴火焰冠,衣飾講究,隻聽他道:“無知小兒,竟敢在本教聖地信口開河。”傅徹聽他聲音就是剛才暗中說話之人。當下道:“你是何人,又何以斷定我說非真?”那人憤然道:“我乃聖教四大護法之東方法王。”

    傅徹道:“原來是東方法王,失敬失敬!”他話音未落,身體急速前侵,右掌成鉤,抓向東方法王的喉骨。東方法王能當上法王武功自也不弱,但碰到傅徹這種中原高手,西域的高手終還是稍遜一籌,當他覺察到傅徹招臨己身時,已經來不及了,傅徹一招就製住東方法王,自己也頗覺意外,他先發製人本擬在十招之內勝過敵手,不料對手如此不堪一擊,這樣的人都能當上護教法王,難怪拜火教沒落了。張朝宗卻驚異傅徹武功的境界,心道若是自己出手,斷不能如此輕易奏功。東方法王被傅徹製住動彈不得。傅徹問道:“快告訴我,瑤絲被關在哪?”東方法王道:“我教弟子,視死如歸,你擒住我,卻休想我告訴你。”傅徹笑道:“這可是真的。”說著伸手點了他的笑腰穴,東方法王頓時大笑不止,直笑到涕淚俱下,再忍不過那苦楚。傅徹問道:“現在說不說呢?”東方法王已經話難出口,隻顧點頭。

    傅徹看他服了,解開他穴道。道:“快帶我去。”東方法王無奈領著傅徹張朝宗兩人向穀深處走去。一行人走到一座巨大的山洞口,東方法王斥退其他教徒,引領傅徹張朝宗兩人入內。傅徹張朝宗入得洞口,一股火熱氣流噴麵而來,整個洞內被火光環繞,洞中央一團巨大的火焰熊熊燃燒。瑤絲就被綁在火邊的一根柱子上,此時早已被火焰熏得憔悴不堪。傅徹一見,不禁憐意大生,叫道:“瑤絲,你還好嗎?”瑤絲神智已經迷糊,根本反應不過來。傅徹由憐生怒,亦將怒氣牽到拜火教眾人之上。他冷目橫掃了洞內諸人,見除東方法王外還有七人,其中三人是女的。想必這就是拜火教的所有首腦了。中央火焰後麵一個魁梧中年看著傅徹張朝宗兩人,道:“到了聖壇,你們膽敢行橫,還不快放開東方法王。”傅徹冷笑一聲道:“你是何人,憑什麽說這話?”那人道:“我就是拜火教主不夜天,這下你該放人了吧?”

    傅徹笑道:“不夜天,這名字有意思,看來你都把自己比作火,自以為是光明之神了。”不夜天道:“本座身為拜火神教之主,以火自喻,有何不對,小兒胡言戲謔,本座豈能就此罷休!”張朝宗道:“那你要待如何?”不夜天指了指一旁的瑤絲,道:“她就是很好的榜樣。”他不說瑤絲也罷,一提起傅徹的怒氣更盛,道:“好,就讓我,把你也送到你們火神的懷抱。”內力微吐,封住東方法王全身經脈,東方法王一陣痙攣,倒向地麵,再也動不得。

    不夜天見狀驚異無比,道:“你這就是中原人傳說的點穴!”傅徹知道西域武學局限甚多,像點穴這種以中華醫術為根基的功法,西域人最多隻是聽說,就連摘星尊者也是當年明滅真人相授始懂得的。傅徹道:“看來你知道的還不少啊!你要不要也試試呢?”不夜天道:“哼,本座正要領教一下你們中原人自負的絕學。”張朝宗笑道:“你錯了,點穴法隻是普遍手法,隻有你才認為他是不可企及的絕學的!”不夜天冷冷道:“本座管你是什麽,今天你們兩人別想離開我神教聖地。”

    傅徹道:“廢話少說,你自己出手,還是找個人代替?”不夜天道:“本座何等身份,豈會與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小子動手。就讓左護法來教訓教訓你。”他話雖這麽說,心裏卻另有一番想法,他這些年縱橫西域少有敵手,隻有一次敗在了蔡元通之手,從此對中原武學產生一種莫名的敬畏心理。今日又見傅徹輕易擒住了本教高手東方法王,即使看他年幼功力未必精純,但在無形之中早有戒防之心。之所以派左護法出手,乃是知道左護法是本教自己之下的第一高手,他若不敵,便也可管中窺豹,一見傅徹的實力,到時自己出手也便多了幾分勝算。當然左護法若能取勝是再好不過的。

    左護法年約五旬,鷹鉤鼻,深目眶,看起來陰狠毒辣。張朝宗笑道:“徹兒,既然不夜天大教主不敢出手,這種小角色,就讓我來應付吧!”傅徹知道張朝宗是想讓自己保存實力對付不夜天,但他此時自信滿滿,心道一鼓作氣擊敗洞中所有人也不是問題。當下道:“伯伯,你去看著瑤絲,以防他們乘機對她不利,這裏我應付得來。”張朝宗心想少年意氣不可摧折,便道:“好,那你不用手下留情了。”

    左護法盯著傅徹,眼睛一閃也不閃。傅徹沉靜如水,道:“你先出手吧!”左護法亦不謙讓,一拳中路直擊。傅徹一看這招式,便知這左護法較之東方法王也勝不了多少。他雙手平推,一前一後,緩緩而去。左護法拳速快捷,但在傅徹眼中卻不值一提。平日他和明滅真人摘星尊者喂招時,他們二人雖沒使上真力,但速度之快亦可謂是驚世駭俗了,傅徹在此情境下鍛煉這麽多年,對出招速度的把握絕非尋常江湖之人可以比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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