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連兒,艾漣兮一陣踏實感襲來,不過,她依然眼神冷冷,口氣也十分冰冷,對帝戰說:“難道你就不怕,我告訴你的是假的麽?”


    妖皇帝戰勾了勾唇角:“我相信你。”


    艾漣兮便不再說什麽,直接轉身就走。


    望著離去的背影,這是他想要的結果嗎?為何明明心裏想的卻沒有說出來?卻說了這麽沒用的話,又一次傷害她,讓她這麽離開了?帝戰心緒萬千,夔牛鼓鏈總算如願以償被自己所占用,可他為何感到自己的心依然像缺失了一塊?


    他對她的情感,別說她看不清,就連他自己都看不清,似這黑沉的夜,望不穿。


    ~~


    出了小森林,沒想到,白勿一直跟在她身後,他繞到了艾漣兮跟前,愧疚地說:“漣兮,對不起。”


    他滿臉都是歉意,說這句話的時候,甚至都不敢看艾漣兮的眼睛。


    冰靈剛想出聲,艾漣兮卻拉住了他的胳膊,阻止了他。


    雖然心中有氣,但艾漣兮心知,他這麽做也是迫不得已,帝戰是妖皇,而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妖怪,妖皇要他做什麽,他不能違背。


    要氣也隻能氣自己,太過輕易相信人。


    或者說她太過相信朋友了,她不是沒有機會識破,而是不願意相信身邊又一個朋友會背叛她。


    “這不是你的錯,你也是身不由己,我不怪你,隻是,為什麽你不告訴我?”為什麽不早告訴她這件事情,他不能違背帝戰,可是,卻可以提前告訴她連兒的下落,害她四處尋找。


    白勿抬頭看了一眼艾漣兮,又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算了白勿,咱們各自珍重吧。”艾漣兮歎了口氣,側身跟冰靈說了一聲:“冰靈,我們走吧。”


    她沒有再理會白勿,同時也明白了為什麽玖兒會出現在自己身邊,當時,就是白勿將玖兒給帶迴來的,她還天真的以為,玖兒是白勿善心泛濫隨意撿迴來的姑娘,卻不曾想...


    明明後麵的好多事情都足以讓她看出端倪,可是,她卻偏偏沒有深想,為什麽不管自己在哪,帝戰都會知道,為什麽白勿總是跟帝戰混在一起..


    太多的破綻擺在她麵前,而她卻選擇了視而不見...


    或者說,不是她選擇視而不見,而是她一直選擇相信朋友。


    艾漣兮苦笑了一聲,是她自己太不小心,能怪得了誰呢?還好,懷中的孩子是沒什麽事的,帝戰隻是利用法術,讓他暫時的睡了過去而已,隻要時間一過,他就會醒過來。


    站在京州的郊外,冰靈問道:“娘親,我們現在去哪兒呢?”


    望著這茫茫的夜色,艾漣兮心下也是一片茫然,是啊,他們該去哪兒呢?


    迴聖女宮找師父?若是雪薇子不將那冰蠶蠱從師父的身體之中逼出來,師父還是不認得自己,迴去也是惘然,還會害了師父的性命。


    帶著連兒在京州生活嗎?雲逸墨的死,讓她傷心不已,這裏,也是一個傷心之地。


    蒼穹之下,世界之大,似乎沒有他們容身之地。可他們也不能四處漂泊流浪,居無定所,連兒還需要個安定的成長環境。


    “冰靈,我們還是迴紫山吧。”


    至少,紫山還是她熟悉的地方。雖然每一個角落,每一個東西都充滿了迴憶,但那也是她的歸宿。


    “是,娘親。”冰靈幻化成了雪鴞,帶著他們一路飛迴了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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