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白等阿玖走後,才轉身去找唐茗悠了。


    唐茗悠也沒有休息,而是坐在窗前看書,見唐若白迴來,笑著問:“都談好了?”


    “嗯!”唐若白點頭。


    唐茗悠調侃道:“怎麽樣?我剛剛好像撿到一片從外麵飛進來的碎紙片,是不是某人撕毀了什麽信箋?”


    “我撕得!”唐若白倒是理直氣壯,毫無羞愧之意。


    唐茗悠抿嘴一笑,道:“哥哥果然還是墜入情網了,可是要娶阿玖似乎任重道遠哎!”


    “何以見得?”唐若白挑眉問,不太讚同唐茗悠的話。


    “她是寶親王的掌上明珠,疼的如珠如寶,可不會輕易就交給什麽人,況且你還有我這個妹妹連累你!”唐茗悠當然知道唐若白不會介意她的存在,可她還是故意要說笑。


    唐若白道:“有你豈不更好?你對阿玖有兩次相救之恩,所謂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可惜你是女兒身,自然有我這個做兄長的代勞!”


    “說這話也不害臊!”唐茗悠噗嗤笑出來,“阿玖要知道你臉皮這麽厚,說不定會後悔來找你!”


    “是嗎?我看她可是很高興!”唐若白自得地道。


    唐茗悠問:“那你可想好了,別辜負了她,阿玖是個單純的好姑娘!”


    “放心,我可不是那種負心薄性的男人!”唐若白脫口而出,頓時又想到蕭錦曄的事情,覺得自己這話太欠缺考慮。


    唐茗悠見他臉色突變,笑了笑,道:“我們唐家的人從來不會負心薄性!”


    唐若白道:“悠悠,我們該動手了,你和父親都吃了這麽大的虧,總不能不還手!”


    “都聽你的,我隨時都可以!”唐茗悠休養了這些日子,雖然身子還單薄虛弱,可要動用一下催眠術,也不成問題。


    唐若白問:“你知道太後最大的弱點是什麽?”


    “自然是蕭錦曄!”唐茗悠毫不避諱地道。


    唐若白問:“你也清楚了?”


    “當年就知道了!”唐茗悠坦然道,並沒有對此事掛懷。


    唐若白點頭,道:“所以我們就不得不利用一下蕭錦曄了,你會不會有所顧慮?”


    “他會配合嗎?”唐茗悠蹙眉問,覺得利用蕭錦曄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唐若白道:“不需要他配合,這個陷阱就是為他和太後挖的!”


    唐茗悠問:“你也打算把他算計進去?”


    “舍不得?”唐若白問。


    唐茗悠搖頭笑,道:“也好,一報還一報,我不虧!”


    “你能這麽想最好,他如今失憶了,倒是極好的機會,你也要犧牲一下,去見他一麵了!”唐若白道。


    唐茗悠猶豫了一下,道:“蕭錦曄不好催眠,他對我的催眠術有抵抗,從前我試過,被他強行中斷了!”


    “那是從前,現在他對你可沒有防備心,你忘了嗎?”唐若白問。


    唐茗悠微微點頭,道:“也對,不過這倒顯得我太不磊落了!”


    “他對你也沒有磊落過!”唐若白嗤了一聲。


    唐茗悠苦笑,道:“若是這樣做,他以後也沒辦法在天啟立足了吧?”


    “我要的就是他沒辦法立足,他欠你的,我幫你討迴來!”唐若白冷冷地道。


    唐茗悠知道唐若白一直對江南的事情耿耿於懷,比她還要介意。


    她傷了心,傷了身,唐若白雖然從未表示過什麽,但他總惦記著要為她討會這筆債。


    若說從前她倒是會阻止,因為覺得沒必要這樣做,她和蕭錦曄已經了斷了。


    可是現在不同了,太後威脅著她們一家的生存,不管利用誰,哪怕傷及無辜也在所不惜了。


    更何況,蕭錦曄也不算無辜。


    “那就這麽定了,我會安排你和他偶遇,你知道該怎麽做吧?”唐若白問。


    唐茗悠點頭,道:“知道!”


    “那好,三日後,登雲塔!”唐若白連地點都選好了,他果然對唐茗悠和蕭錦曄的事情了如指掌。


    唐茗悠點頭,沒有任何異議。


    哥哥也是為了她和唐家著想,哪怕她心裏並不真的那麽希望利用蕭錦曄,也不得不如此。


    若不能狠下心來,就會一直被傷害,她不要總是做被傷害的人。


    唐茗悠狠了狠心,逼自己不要去想蕭錦曄的事情。


    就當他是個陌生人吧,哪怕是無辜也好,她就自私自利一次。


    三日後,登雲塔下。


    唐茗悠是和唐若白一起來的,唐若白借故走開了,因為此時蕭錦曄已經在暗中跟了過來。


    不隻是今日而已,自從唐茗悠迴到唐若白身邊,蕭錦曄就時常會出現在他們的周圍。


    像是驅不散的影子似的,既不光明正大的出現,也不肯徹底消失。


    唐茗悠按照和唐若白的約定,自己登上了登雲塔。


    以她現在的體力,要想登上塔頂,實在困難,不過她也沒打算就上頂去。


    到一半就差不多了。


    盡管隻是一半,她也走得氣喘籲籲,感覺雙腿酸的抬不起來,滿頭大汗之後,才終於走到了目的地。


    唐茗悠走出塔裏,來到塔外側,這裏有一處平台,還有護欄,她就這麽站在那裏,用帕子擦擦汗,然後依著欄杆,放目遠望。


    她想起那一次在這裏,蕭錦曄舍命跳下登雲塔救她的事情,那一刻,她曾很恐懼,害怕他真的摔死在塔下。


    從那時起,她似乎就敞開了心,讓他暢通無阻地走了進去。


    她以為,一個肯舍命救她的男人,一定是值得她傾心相待的。


    可原來,有人可以不顧性命地保護她,也可以不顧一切地傷害她。


    這都是蕭錦曄,他本就是矛盾的結合體,本就是擁有多重人格的精神分裂者。


    或者說,這和精神分裂也沒有必然聯係,他的心裏,既有不顧一切的愛,也有不可磨滅的恨,在愛恨兩端,最終恨占據了上風,擊敗了她的愛。


    她迷惘地看著遠方,不知何時,身後響起了腳步聲。


    唐茗悠神思被拉迴現實,心跳一時間有些紊亂,竟緊張地手心發汗。


    他來了,她應該要先說什麽?打招唿,還是沉默?


    唐茗悠屏息凝神,緊緊抓住欄杆,像是怕自己會墜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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