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茗悠很生氣地問:“那你憑什麽覺得,你這裏就絕對安全?這裏是京城,還是天子腳下,他們隨時都可能找到我,你一個人,能對付得了多少人?”


    “我一個人,足以保你無虞!”蕭錦曄篤定極了,這與其說是一種自信,不如說是他心裏對唐茗悠的承諾。


    唐茗悠嗤之以鼻,道:“等官府的人包圍了這裏,你還能說得出這句話,我才服你!”


    蕭錦曄也被她這輕蔑的態度給激怒了,咬牙道:“不知好歹的女人,我要保護你,你還這麽不識趣!”


    “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我怎麽知道你到底是想保護我,還是想要禁錮我?或者有別的企圖?”唐茗悠逼視著他。


    蕭錦曄眯起眼睛,問:“我是誰,很重要嗎?”


    “很重要,非常重要!”唐茗悠強調。


    蕭錦曄握緊拳頭,咬牙道:“可我也不知道我是誰,我要如何告訴你?”


    唐茗悠分明看到他眼底的受傷情緒。


    她忽然愧疚起來,自己也的確太矯情了,分明他一次次出手相救,她卻為了糾結他的身份而對他這麽百般挑剔。


    罷了罷了,隻要他不是蕭錦曄,他是誰,又有什麽關係呢?


    他沒有惡意就很好了。


    “對不起!”唐茗悠是個知錯能改的人,很快就主動道歉了。


    蕭錦曄聽她說這句話,卻並不高興,道:“我不喜歡你說對不起,以後不要說了!”


    唐茗悠覺得他還真是個特別單純直接的人,什麽情緒都藏不住。


    “你的名字……叫……簡單,好不好?”唐茗悠忽然問。


    “簡單?這算什麽名字,你不要隨便糊弄我!”蕭錦曄不悅地道。


    唐茗悠卻解釋道:“我喜歡簡單這兩個字,也希望你的人生,和我的人生,都能簡簡單單的,不要那麽多麻煩,也不要那麽多痛苦和糾纏不清,多好呢?”


    蕭錦曄蹙眉,問:“這個名字好嗎?”


    “名字不過是個代號,你若喜歡,叫什麽都可以!”唐茗悠失笑道,覺得他苦惱的眼神,很有趣。


    蕭錦曄別扭地問:“會不會很奇怪?”


    “如果你覺得奇怪,我再幫你想一個好了!”唐茗悠道,其實這個“簡單”二字,包含的不過是她自己的期望罷了。


    “算了,就叫這個名字吧,反正也隻有你會叫我的名字!”蕭錦曄竟然接受了。


    唐茗悠挑眉,問:“為何隻有我會叫你的名字?”


    “別的人,他們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我也不會告訴他們!”蕭錦曄迴道。


    唐茗悠心想,這還真是個怪人。


    “你應該也要交朋友啊,石榴和他們不應該是你的朋友嗎?”唐茗悠詫異地問。


    “他們?空七勉強算吧,他幫過我的忙,不過……其他兩個,與我沒有什麽關係!”蕭錦曄迴答。


    唐茗悠問:“空七和你是怎麽認識的?他為何會幫你的忙?”


    空七和空九都應該是追隨蕭錦曄的啊,難道蕭錦曄不當攝政王之後,空七和空九也都不再跟隨他了嗎?


    還是說……蕭錦曄已經不在人世了?


    唐茗悠想到這種可能,忽然心髒猛地收縮了一下。


    為何想到他已經死了,竟還會覺得心慌意亂?


    他和她,不是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嗎?


    既已成陌路,何必在乎對方的生死?


    唐茗悠雖然這樣想,卻無法說服自己的心,這顆心還是自顧自地微微刺痛。


    即便已經成了陌路,即便怨恨他太多太多,卻原來,還是不希望他死了。


    他若死了,她的這份怨恨,究竟該埋葬在哪裏?


    “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認識他的,他說他偶然路過我昏迷的地方,救了我,然後我們就一直在一起了!”蕭錦曄覺得似乎就是這樣。


    其實空七並沒有這樣說過,隻是蕭錦曄這樣理解罷了。


    “他救了你嗎?原來是這樣,那他為何一直都跟隨你呢?”唐茗悠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蕭錦曄道:“也許是因為他不放心我吧,他覺得我什麽都不知道,還有就是……他幫我找到了你!”


    “幫你找到我?”唐茗悠不解地看著他,“為什麽你要找我?”


    “不知道,我看到過你的畫像,覺得你很麵善,可能是因為我醒來,第一眼就隻看到你的畫像,才想找你!”蕭錦曄道。


    唯有這樣的解釋才算合理了,否則他為何執拗地要找到唐茗悠呢?


    又為何每次她出現危險,他都控製不住要救她呢?


    唐茗悠驚訝地問:“你怎麽會有我的畫像?我記得我沒有讓人幫我畫過像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從什麽地方撿來的吧!”蕭錦曄迴道。


    唐茗悠忽然又想到,或許那並不是自己的畫像,而是她娘親的。


    畢竟唐振欽說過,她長得和她生母有七成像。


    如果是畫像的話,很可能就更覺得相似了吧?


    前朝皇後有遺留畫像下來,倒也沒有什麽奇怪的。


    唐茗悠並未糾結於這個問題太久,隻是對蕭錦曄道:“既然你有了名字,以後遇到新認識的朋友,就可以告訴他們你叫什麽名字了,有名字也更方便你與人交往!”


    “我不需要與人交往,也不需要新朋友!”蕭錦曄固執地道。


    “人如果有朋友,會快樂很多,就像你和空七一樣,若你們不是朋友,或許他並不會幫你的忙!”唐茗悠道。


    唐茗悠感覺自己像個開蒙的老師,要耐心教導這個腦袋一片空白的男人。


    簡單,他還真是徹頭徹尾的很簡單。


    不過也好,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也不會覺得累,他的情緒都會顯露在眼神裏,他想什麽也會直接了當地說出來。


    沒有複雜的過去,沒有什麽不共戴天的仇恨,也沒有不得已的苦衷,更沒有難以治愈的精神疾病。


    失憶嘛,失憶也好的。


    唐茗悠有時候都希望自己也失憶,這樣就可以重新開始了。


    可惜啊,她想忘記的,偏偏忘不掉。


    她想要重新開始,卻偏偏有人不允許。


    連不屬於她的過去,都必須要由她背負。


    所以說,出來混,是遲早要還的,上天給了她兩次生命,讓她有重新開始的一次機會,也給了她必須要經曆的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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