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問:“竹先生,您說這件事,和亂黨有沒有關係?會不會是他們幹的?”


    “他們?”唐茗悠琢磨了一下,“也不是沒有可能,但他們要幹這事兒,也需要內應啊!”


    “內應?”秦昊攥緊拳頭,嘴巴緊緊抿著,情緒顯得很激動,“江南府有內應?”


    “難道你沒聽說嗎?上一任江南府被洗劫,就是出了內鬼,難保你這一次不也是他們故技重施!”


    唐茗悠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府衙內外那麽多人,誰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呢?


    紅葉會在江南經營這麽多年,不可能不多留一些黨羽在官府內部。


    否則他們如何控製當地官員,如何與朝廷作對?


    秦昊聽了,身體猛地抖了一下,臉色更蒼白了。


    “會是誰?會是誰呢?”秦昊顯得有些慌亂。


    到底是個才入官場不久的新人,對這種事情,沒有經驗,所以顯得不夠沉著。


    唐茗悠道:“秦大人,您莫慌,就算有內鬼也不怕,目前你能信任的人,有誰,你自己清楚嗎?”


    秦昊看著唐茗悠,竟然顯得很迷茫。


    能信任的人,究竟有誰呢?


    “我……我是獨自來上任的!”


    秦昊家貧,並無仆從,所以他來江南的時候,是孤身一人,也就是說,現在他手底下的人,都不是他的親信。


    唐茗悠歎息一聲,有些不懂,蕭錦曄為什麽選擇秦昊這樣的。


    讓他孤身深入狼窩,真的好嗎?


    不過轉念一想,也正是秦昊這樣的人,才無牽無掛,也因為他孤身一人,勢單力薄,才能讓各方小醜都跳出來蹦躂。


    興許蕭錦曄那家夥,並未考慮秦昊的個人感受和安全,他隻想著要如何一舉拿下紅葉會。


    這也的確很像他的作風!


    唐茗悠不敢苟同,但也無法左右,蕭錦曄有他自己的做事方式。


    “那就是說,你身邊並未有值得信任的人,那誰都有可能是內鬼!”唐茗悠很遺憾地告訴秦昊。


    秦昊繃著臉,似乎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兒,道:“這些日子,他們都表現得很好,對救助西城貧民和難民都很熱心!”


    “若不熱心,你怎麽會放心將事情交給他們去辦?他們不去辦,又如何能做手腳?”唐茗悠無奈地搖頭。


    秦昊苦笑一聲,問:“我是不是很蠢?我怎麽能這麽蠢?”


    “秦大人切莫妄自菲薄,你不是蠢,你隻是還不夠了解這些人的陰暗,而且你才來江南日短,沒有自己的親信也情有可原!”唐茗悠勸慰道。


    秦昊搖頭,道:“先生就不要安慰我了,若不是我太大意了,事情不會壞到這個地步的!”


    “別人有些要設下陷阱讓你鑽,這也是防不勝防的事兒,秦大人,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而是要想辦法解決事情!”


    唐茗悠嚴肅地道,她可不希望秦昊隻會自責,不會做實事。


    秦昊點頭,眼神也變得冷靜許多,道:“是,竹先生說的對,我必須要解決這件事,不能讓百姓以為朝廷都是貪官汙吏,沒人為他們做主!”


    “很好,當務之急,是進行彌補,那些死了的,發喪葬費,好生安葬,有親屬在世的,給予補助。有病的派大夫去治,至於那些糧食……我這裏還有一筆銀子,你先拿去用,那三萬兩數目雖然不小,但也不是完全補不起來!”


    唐茗悠想著,應該把此事告訴空九,讓他申請一筆救濟款過來。


    秦昊看著唐茗悠遞過來的一萬兩銀票,頓時就愣住了。


    “先生……這麽一大筆……”


    “不要再說了,這筆銀子我不白給你,等查出善款的去處,一分不少地還給我!”


    唐茗悠雖然不小氣,但她知道,太慷慨也未必是好事。


    秦昊顫抖著接過那一筆銀子,然後噗通一聲跪下來。


    唐茗悠被嚇了一跳,趕緊道:“秦大人,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


    “不,先生,請您受我一拜,我秦昊跪舔跪地跪父母貴君上,也跪像您這樣真正的君子!”


    秦昊心情實在太激動了,他知道這一萬兩對於此刻的他來說意味著什麽。


    有了這一萬兩,他可以挽救城西百姓多少性命。


    “好了,你起來吧,男兒膝下有黃金!”唐茗悠可不喜歡別人跪自己。


    秦昊爬起來,道:“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讓他們有機可乘了,就算不眠不休,我要親自盯著!”


    “那倒不必,我這裏還有幾個人可以用,到時候我會派他們盯著的!善款被盜的事兒,要發布告示,把事情講清楚,不能再給那些人留下口實,否則會栽贓到你的頭上去!”


    唐茗悠相信,那些人想要徹底搞臭秦昊,肯定會出這一招的。


    “好,我知道了,本也該向大家做個交代!”秦昊不是個膽小怕事的人,自然不會一直瞞著。


    唐茗悠又道:“善款被盜後,現場有沒有保護起來?”


    “嗯,已經保護起來了!”秦昊道。


    “好,我去看看!”唐茗悠雖然不是什麽神探,但是她作為一個現代人,可是經常看刑偵片和法製類節目的,有些經驗可以借鑒。


    最重要的是,她會催眠術。


    秦昊點頭,道:“行,我這就帶你去!”


    “那負責看守善款的人還在不在這裏?我也要見!”唐茗悠道。


    “第一時間都拘押起來了,畢竟失竊,他們難逃罪責!”秦昊道。


    唐茗悠點頭,道:“那就好,走吧!”


    秦昊帶著唐茗悠去了存放善款的庫房裏,這裏一向都是府衙保存重要財物的地方。


    裏麵分為多個區域,有些存糧,有些存銀子。


    外麵一道大門,裏麵分區域有小門。


    秦昊保存著存放善款的小門那唯一的一把鑰匙。


    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唐茗悠就看到那鎖有被人撬開的痕跡,看來偷盜善款的,開鎖技術還挺好的。


    打開庫門,裏麵黑得很,石蜜打了兩個火把,才照亮了裏麵。


    借著火光,唐茗悠仔細地看著地麵。


    因為庫房裏平常基本上不會有人刻意來打掃,所以地上灰還是挺厚的,這就很容易留下腳印。


    “發現失竊之後,有哪些人進來過?”唐茗悠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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