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自然會引起別人的側目,不過唐茗悠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西畔的許多畫就掛在牆壁上,供人觀賞,這裏有些畫是可以買賣的,但大部分都是西畔主人的藏品,隻能觀賞,幾乎不賣。


    來此的人,多數也是為了鑒賞名畫。


    唐茗悠略瞄了一眼牆上的畫,其實她對書畫真不太懂,也沒有那個鑒賞能力。


    但好在昨晚惡補了一下書畫鑒賞的書籍,所以有了初步的欣賞能力。


    唐茗悠站在一幅畫前停了下來,這幅畫有些特別,不似其他的山水畫那般高雅或者讓人賞心悅目。


    這幅畫色調有些暗,畫的是陡峭山崖上矗立的一個背影,有些蕭瑟和肅殺之氣,前麵是懸崖,後麵是嶙峋的怪石和更高崖壁上的怪鬆和飛瀑,看著莫名讓人有種窮途末路的悲愴之感。


    唐茗悠無法鑒賞那些山水畫,卻突然對這幅畫生了幾分相惜之情。。


    她覺得畫中的人就像蕭錦曄。


    身前是萬丈懸崖,身後卻是那些鬼鬼祟祟的怪石,明明看著無害,卻可能隨時掉落下來,砸得人粉身碎骨。


    他的身旁無人相伴,他有的除了孤獨就是絕望。


    可是唐茗悠知道,那是從前了,從今往後,他不會再有這樣窮途末路的時候。


    他的身後有她,她會為他鏟平這些醜陋的石頭。


    唐茗悠站了一會兒之後,突然有人走了過來,站在她旁邊,也跟著一起盯著這幅畫看。


    唐茗悠微微側目,餘光瞄到來人竟然就是她的目標秦昊。


    唐茗悠收迴眼神,沒有任何表示,繼續看了一會兒畫,然後發現此畫是出售的,標價是一千兩銀子。


    唐茗悠微微挑眉,對石蜜招招手,然後耳語了兩句,卻故意讓聲音傳到秦昊的耳朵裏。


    “這幅畫我買了,你去和主人說!”


    秦昊此時把目光從畫上轉移到唐茗悠身上,但很快又轉迴去。


    大概是唐茗悠刻意釋放的冷漠氣質,讓人不敢親近,更不敢直視。


    唐茗悠也沒有迴應他的目光,轉而走向了另一幅畫。


    也沒有說什麽,就是站在那裏看,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但她站在那裏,似乎就對人有種莫名的影響力,讓人不由自主地會把目光投向她。


    唐茗悠並沒有蕭錦曄那樣久經沙場和政壇而積累的威懾力,她能做到這樣,純粹都是靠催眠術的影響力。


    她可以對群體進行一定程度的淺催眠,讓那些人的眼睛裏,她成為特別的存在,他們的目光一定會不由自主地放在她身上。


    就像秦昊會主動靠過來一樣。


    唐茗悠還是不理會秦昊,石蜜跟打理畫樓的管事說了要買畫之後,那管事就過來了。


    臉上掛著溫厚的笑容,不諂媚,也不熱情。


    “這位爺要買這幅畫?”管事指了指牆上那副背影。


    唐茗悠點點頭。


    管事道:“不好意思,這幅畫出售的話,除了一千兩銀子,還有另外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石蜜問,眉頭輕蹙,顯然是有些不滿。


    管事也不介意,依然是溫和的笑容,彬彬有禮地道:“這幅畫的主人說過,希望買畫之人能夠懂他的畫,能為此話題詩一首,若是令他滿意,才可以出售!”


    這樣的要求,在西畔畫樓也不算特別,畢竟這裏是那些文人墨客常走動的地方,題詩作詞,都稀鬆平常。


    唐茗悠心中暗暗叫苦,她想裝一迴風雅人士,卻要為難她題詩。


    她哪兒會寫詩啊,不管是前世今生,她的能耐也不在此處啊。


    可是裝模作樣,不能半途而廢啊,否則這秦昊肯定不會上鉤的。


    唐茗悠略一沉思,然後道:“筆墨!”


    幹淨利落的兩個字,聲音一點兒起伏都沒有,冷冰冰的,像是從冰窟窿裏取出來的。


    “是,您稍後!”管事朝唐茗悠微微鞠躬,然後才退迴去拿筆墨了。


    管事不一會兒過來,奉上筆墨紙硯,道:“如果閣下的詩能令主人滿意,才能將詩題在畫上!”


    石蜜睨了管事一眼,道:“規矩還真多!”


    唐茗悠睨了一眼石蜜,石蜜立刻閉嘴,退迴她身後。


    管事替她鋪開宣紙,墨已經準備好了,唐茗悠執筆,站在桌前,作出思考的樣子。


    其實她心中忽然想起了從前讀書時背的一首詩,倒是和此意境頗為相仿。


    噫籲戲,危乎高哉!


    此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


    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


    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顛。


    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


    上有六龍迴日之高標,下有衝波逆折之迴川。


    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


    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縈岩巒。


    捫參曆井仰脅息,以手撫膺坐長歎。


    問君西遊何時還,畏途躔岩不可攀。


    但見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


    又聞子規啼夜月,愁空山,此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使人聽此凋朱顏。


    連峰去天不盈尺,枯鬆倒掛倚絕壁。


    飛湍瀑流爭喧虺,砰崖轉石萬壑雷。


    其險也如此,嗟爾遠道之人胡為乎哉!


    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所守或匪親,化為狼與豺。


    朝避猛虎,夕避長蛇,磨牙吮血,殺人如麻。


    江南雖雲樂,不如早還家。


    此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側身北望長諮嗟。


    唐茗悠洋洋灑灑,寫下了一首稍微改動了一點兒的《蜀道難》。


    她寫完之後,放下筆,心中默念了一句對不住了李白先生,又抄襲您的大作了。


    她可不是才女,沒辦法提筆寫詩,隻能盜用他老人家的傳世名作。


    好在這個時代並沒有李白這個大詩人存在,也是這個時代的損失了。


    唐茗悠胡思亂想著,忽然秦昊激動地走過來,將宣紙捧在手心裏,神情頗為激動。


    “絕句,絕句啊!”


    秦昊激動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秦昊心裏覺得這位先生雖然氣度不凡,沒想到竟能寫出此等氣勢磅礴又文采斐然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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