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難怪,屬於曆史遺留問題。


    皇甫良還未正式登基的時候,這裏就是薑氏王朝最後的棲息地。


    因為江南一直都是富庶之地,皇甫良和蕭錦曄當初都不希望這裏因為戰爭而變成廢墟,所以並未對此發動過大規模的戰爭。


    因此而讓江南成為亂黨的巢穴,實在是一件無奈的事情。


    多年來,蕭錦曄也發動過幾次清剿亂黨的行動,但似乎成效不大,每次都是草草了事,因為紅葉會這些年逐步轉為地下活動,加上在江南經營多年,所以很難將他們一網打盡。


    這兩年似乎猖狂多了,江南幾任府台,要麽死於亂黨之手,要麽就成了亂黨的幫兇,幾乎年年都要更換人選,可還是沒人能夠幸免。


    也不知道這一次蕭錦曄來江南,能不能有所收獲。


    她知道蕭錦曄不隻是來救唐振欽的,更重要的怕是想要把紅葉會給一舉消滅。


    唐茗悠也覺得紅葉會的存在有些不合時宜了,天啟已經逐步走向正軌,也逐漸安了民心,加上蕭錦曄出台了許多休養生息的政策,百姓也逐漸安居樂業。


    誰還希望再迴到前朝呢?


    一旦發生戰爭,最可憐的當然還是百姓。


    紅葉會要麽接受招撫,要麽被消滅,這是必然的兩種結局。


    “這麽說,紅葉會經常會做這種‘劫富濟貧’的事情了?”唐茗悠問。


    鄭秀秀點頭,道:“是的,每年都好幾次,有時候是官府被劫,有時候是當地那些為富不仁的豪紳被劫,所以我才覺得那個公子是個好人呢!”


    唐茗悠沉默了下來,是好人嗎?


    劫富濟貧,可未必就是好人,無非是收買人心的一種手段罷了。


    他們最終的目的是希望能在這裏得到庇護,不至於讓官府輕易地就抓到他們。


    用別人的銀子來收買人心,這樣的便宜買賣,何樂而不為?


    “還有沒有別的關於紅葉會的事情啊?我最喜歡聽這種故事了!”


    唐茗悠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問。


    鄭秀秀似乎也很喜歡談論這個話題,自從她認定元宵節救她的那個人是亂黨首領之後,她就對紅葉會的事情特別關注。


    “有啊,我還聽說這一次洗劫江南府能這麽順利,是因為府台身邊有內鬼呢!”鄭秀秀神秘兮兮地道。


    唐茗悠問:“內鬼?”


    “是啊……據說已經被紅葉會吸納進去了,他立了這麽大的功勞,一定會得到重用吧!”鄭秀秀道。


    唐茗悠問:“這又是你爹告訴你的?”


    “是啊……我爹他們這些做生意的,認識三教九流的人,所以消息也靈通,哎……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我也能有機會再見見那位公子!”


    鄭秀秀一副得了相思病的樣子。


    唐茗悠打趣道:“小小年紀就開始思春了?”


    “表姐……你好壞!”鄭秀秀臉一紅,作勢欲打唐茗悠,但是手抬起來又放下了。


    “表姐,如果我有你這麽好看就好了!”鄭秀秀羨慕地看著唐茗悠。


    唐茗悠的容貌是江南女子少有的那種美。


    明豔動人,仿佛盛開的牡丹花,華麗高貴。


    唐茗悠失笑,道:“你也很好看!”


    鄭秀秀搖搖頭,有些自卑地低下頭,道:“我知道我長得很普通,家世也不好,到現在上門提親的人都沒有!”


    “你還小呢,這麽著急嫁出去?”唐茗悠問。


    鄭秀秀道:“也不是著急嫁出去,在我們這裏,女子十二三四就開始有人提親了,一般十六七歲就會出嫁!”


    唐茗悠點點頭,安慰道:“別擔心,時機到了,自然就會有如意郎君來娶你的!”


    “不會的,永遠都不會的!”鄭秀秀歎息了一聲,她心中的那個人,是永遠不可能出現在她的世界的。


    唐茗悠問道:“你不會真的喜歡那個紅葉會首領吧?”


    鄭秀秀咬著下唇,問:“我就喜歡也不可以嗎?我偷偷的喜歡他,也不妨礙任何人!”


    “可是你知道的,他和你是不同世界的人,就算他願意娶你,你爹娘也不會答應的,他可是危險人物!”唐茗悠提醒道。


    鄭秀秀年紀小,對這種事情怕是幻想得太過美好,如果真的一門心思陷進去,將來必然飽受酸苦。


    “如果他願意,我什麽都不怕,哪怕為他死,我也願意!”鄭秀秀忽然信誓旦旦地說,眼神無比虔誠。


    唐茗悠驚了一下,然後道:“秀秀,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我才沒有開玩笑呢,表姐,你要是遇上那樣的人,你也會像我一樣的!”


    鄭秀秀一副甘願為了愛情犧牲一切的樣子。


    唐茗悠心想,幸好那個人不會出現在鄭秀秀的身邊,也幸好鄭秀秀不是什麽有利用價值的人,否則真怕她會被壞人利用。


    “哎……隻可惜,他永遠不會屬於我!”鄭秀秀也不是完全糊塗。


    “表姐,你有喜歡的人嗎?”鄭秀秀又好奇地看著唐茗悠。


    唐茗悠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她自然是有的,那個人在她眼裏,比鄭秀秀口中描述的“白衣公子”要好上百倍。


    唐茗悠搖搖頭,道:“沒有!”


    她是為了避免鄭秀秀的八卦之心,刨根問底。


    鄭秀秀不免有些失望,歎了一口氣。


    兩人正在聊天,聽到門外方氏的聲音響起。


    “秀秀,秀秀在這裏嗎?”


    秀秀趕緊應了一聲,道:“娘,我在呢!”


    方氏便走了進來,看到兩人在窗前坐著聊天,便笑著道:“我就知道你一準兒又來找你表姐了,函若啊,她是不是又打擾你了?”


    “舅母言重了,表妹是怕我悶,過來陪我說話的!”唐茗悠客氣地道。


    方氏聽了自然高興,道:“她啊,一天到晚沒個消停,哪像你,會讀書會寫字的,她連大字都不識幾個!”


    “娘,那也不能怪我啊,你們又不肯給我請先生!”鄭秀秀抱怨道。


    她心裏其實很羨慕唐茗悠,覺得這才是大家閨秀的樣子,而自己一比之下顯得太上不得台麵了。


    方氏白了她一眼,道:“我們家可比不得你表姐家裏,哪有那麽多銀子給你請先生?”


    鄭秀秀低下頭不說話了。


    唐茗悠也不接話,不知道方氏今天來這裏要做什麽。


    自從上次對她進行催眠之後,方氏安分了好幾天,應該不是又來找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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