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這個顏色好不好看?我最喜歡綠色了,我的朋友都說我穿綠色最好看!”鄭秀秀眼裏寫滿了對這匹緞子的喜愛之情。


    唐茗悠不忍心打擊她,便道:“的確很好!”


    鄭秀秀高興了一會兒,又充滿失落地將緞子放下了,道:“算了,我沒有那麽多銀子,還想再買點兒胭脂水粉呢!”


    唐茗悠看她雖然放下了緞子,卻還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摸來摸去的,像是舍不得走。


    店家跑來問:“這位姑娘,我們這緞子是今年剛到的新貨,質地特別好,顏色又鮮豔,特別適合您這樣年輕又漂亮的姑娘!”


    鄭秀秀被這麽一通誇了之後,臉都紅了,眼裏閃爍著對這匹緞子的更旺盛的熱情。


    “表姐……”鄭秀秀喊了一聲唐茗悠。


    唐茗悠笑著問:“怎麽了?喜歡你就買吧!”


    “是啊,喜歡就買嘛……這緞子賣得可好了,說不定下次來就沒有了!”店家特別賣力地遊說鄭秀秀。


    鄭秀秀看了一眼唐茗悠,帶著幾分請求,道:“表姐,你能不能借我點兒銀子?”


    唐茗悠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了,於是道:“好啊!”


    唐茗悠並未猶豫。


    鄭秀秀高高興興地買下了自己喜歡的緞子。


    鄭秀秀又拉著唐茗悠去了賣胭脂水粉的地方,自然又從唐茗悠那裏“借”來銀子買了她喜歡的。


    石竹一路上都很鬱悶,因為她不僅成了錢袋子,還要負責幫鄭秀秀當苦力。


    唐茗悠似乎很樂意為鄭秀秀的貪婪買賬。


    終於鄭秀秀滿足了,主要也是有些累了。


    “前麵有茶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唐茗悠很體貼地問。


    鄭秀秀自然很高興地答應了。


    幾個人進了茶館,要了一壺茶,鄭秀秀看著石竹拎著的一堆東西,笑彎了眼。


    “表姐,你真好!”鄭秀秀甜甜地喊道。


    唐茗悠委婉一笑,道:“你開心就好!”


    其實一共也沒有花多少銀子,所以唐茗悠並不在意,她也知道這銀子是肯定要不迴來的。


    她今天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熟悉這邊的環境,花點兒銀子不算什麽。


    “表妹啊,這裏也很熱鬧啊,不過我在京城聽說江南這邊不太平,是不是真的?”唐茗悠問。


    鄭秀秀喝了一口茶,稍微緩了一口氣,才道:“嗯,偶爾會有人鬧事,還有發小紙條的,說什麽要複辟薑氏王朝,好嚇人的,不過我爹警告我,不能亂說,表姐……你可別在外麵亂說!”


    鄭秀秀把聲音壓得低低的,生怕被人聽到的樣子。


    唐茗悠心想,果然江南這邊亂黨猖狂。


    “那這裏的官府也不管嗎?”唐茗悠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鄭秀秀搖頭,道:“我不知道,這些事兒我不懂的,不過官府好像偶爾也會出動去搜查什麽亂黨,不過向來都是雷聲大雨點兒小,我就沒見過他們抓到什麽人!”


    唐茗悠蹙眉,亂黨在江南的勢力應該挺大的,官府如果不是管不了,就是根本不想管,或者幹脆就已經和亂黨有所關聯了。


    “表姐,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可別告訴別人!”鄭秀秀忽然竊竊地道。


    唐茗悠點頭,道:“嗯,我保證!”


    鄭秀秀湊到唐茗悠身邊,低聲道:“我曾經見過亂黨的首領!”


    “什麽?”唐茗悠激動地叫出來。


    鄭秀秀趕緊捂住她的嘴巴,然後道:“別大驚小怪的,被人聽到了,會惹麻煩的!”


    唐茗悠趕緊點點頭,壓製住自己的激動,低聲問:“你見過他們的首領?”


    “是的,一次意外的情況,我覺得那應該是首領,因為他看起來特別的厲害,像……像傳說中的大英雄那樣!”


    鄭秀秀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她見過的那個人,仿佛做夢一般。


    唐茗悠看到鄭秀秀的臉紅紅的,眼神有些迷幻。


    她驚訝地發現,鄭秀秀竟然會對“亂黨首領”生了類似迷戀一般的情愫。


    “秀秀,你怎麽會見到那樣的人?”唐茗悠問。


    鄭秀秀仿佛陷入了某種迴憶中,時而驚恐時而含羞帶怯,時而慌亂,時而向往。


    “表姐,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這輩子沒見過那麽好看的人!”


    唐茗悠無奈地歎息,問:“你是怎麽遇到他的?”


    鄭秀秀這才開始認真地迴道:“那是元宵燈會的時候,當時南市特別熱鬧,我和我的朋友一起出來看燈,南市到處都是看燈的人,到處都是漂亮的花燈!”


    唐茗悠耐著性子聽她描述燈會的場景,隻為了聽她講講關於那個“首領”的事兒。


    鄭秀秀用了大篇幅的話講了一遍元宵燈會上的花燈之後,才算說到了重點。


    “當時我們正在猜燈謎,忽然不遠處發生了一聲巨響,接著就大火就燒起來了,我完全懵了,人開始嚎叫,亂跑,接著我和我的朋友們被人流衝散了,我當時很害怕,隻能跟著人群跑!”


    鄭秀秀說到這裏的時候,臉色顯得有些蒼白,顯然還對當時的情形感到很恐懼。


    唐茗悠為她倒了一杯熱茶,她捧在手心裏,並沒有喝,而是接著道:“有人摔倒了,就會被人踩踏,到處都是慘叫聲,嚇死人了,我一時不慎就被人撞倒在地上,怎麽都爬不起來,我覺得自己死定了,真的……你不知道那場麵多可怕!”


    鄭秀秀哆嗦了一下。


    唐茗悠問道:“然後呢?”


    “就在我以為我死定了的時候,突然有人朝我伸出了手,一雙特別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好看極了!”


    鄭秀秀眼睛裏的光芒又重新亮了,蒼白的臉色恢複了紅潤。


    “是那個人?”唐茗悠問。


    鄭秀秀點頭,含羞帶怯地道:“他真好看,像畫上的人,也像書裏寫的人,是他救了我,還把我抱起來帶著我飛上了屋頂,然後在人少的地方把我放了下來!”


    “他身上有特別好聞的鬆香味,我到現在還記得!”


    鄭秀秀難以控製自己的激動,兩眼亮晶晶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


    唐茗悠問:“那你怎麽知道他是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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