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初正想著這個事兒,如月便悄悄來了,道:“公主,香草出了永樂宮,應該馬上就要迴來了,奴婢提前迴來告訴您一聲!”


    蘭初點點頭,道:“好,你們倆先下去吧,不要讓她看出來什麽!”


    新月點點頭,道:“是,奴婢們告退!”


    蘭初默默地等著香草,她還在細細斟酌,要怎麽跟香草說這件事。


    最好不要傷到香草的心,也不能讓她覺得自己不信任她。


    畢竟大家主仆這麽久,蘭初對香草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主仆情分。


    香草終於迴來了,看到蘭初已經卸了妝,坐在那裏,沉默不語。


    卻上前噗通跪下,眼淚便出來了。


    蘭初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她為何突然這樣表現。


    “香草,你怎麽了?快起來,有什麽話好好說,不要哭啊!”


    蘭初以為香草在永樂宮受了什麽委屈,頗為心疼地起來要扶她。


    香草卻執意跪在地上,道:“小姐,你就讓我跪著吧,我對不住您,您一定要原諒我!”


    “傻丫頭,你說的什麽話,你我情同姐妹,說這些做什麽,快起來,是不死誰給你委屈受了?莫哭莫哭,跟我說說!”


    蘭初實在不忍心香草這樣,連忙勸慰。


    香草道:“小姐,奴婢不能跟著您了,往後您在漠北,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是奴婢沒那個福分,不能伺候您左右!”


    蘭初震驚地看著她,不懂她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你說什麽?不能跟我去漠北了?為什麽?”蘭初一連串地問題問地有些急切。


    香草點頭,道:“奴婢對不住您,太後說要把奴婢留在宮裏伺候,不讓奴婢跟著小姐去漠北!”


    蘭初蹙眉,想不通,太後為什麽要這樣做。


    “太後為什麽要留下你?”蘭初問,這件事怎麽都有些古怪。


    香草搖頭,道:“奴婢也不知道,太後隻說讓奴婢留在永樂宮,不必跟著您去漠北了!”


    香草低下頭,眼神閃爍不定。


    蘭初有些不能接受,畢竟她和香草這麽多年的感情,讓香草和她分開,比她失去了蕭錦曄還要難受幾分。


    “不行,太後不能這樣做,香草,你放心,我明天就去求太後,讓她把你還給我!”


    蘭初覺得,香草一定也是不想離開她的,否則她沒必要哭得這麽傷心。


    香草身子微微抖了一下,忙道:“小姐,你就不要為了我再和太後傷了和氣,您知道因為您要去和親,太後對您已經很失望了,你要是再為了奴婢去找她,太後一定會更生氣的!”


    “那我也不能讓你一個人留在宮裏啊?在太後身邊當差可不是什麽容易的事兒,你這脾氣又這樣直,我怕你受別人欺負,香草……我不能為了我自己,牽累你!”


    蘭初覺得,太後一定是因為她主動要求和親而氣惱,所以故意要把香草留下,好讓她就算去了漠北也不得安心。


    香草搖頭,哭著道:“小姐,你不要管奴婢了,隻要你能平安無事,我就心滿意足了,您就安心地走吧,我會照顧我自己的!”


    香草心裏也很難受,蘭初這樣關心她,叫她罪惡感更深了。


    蘭初卻還是不忍心,道:“我就去求求太後,希望她能夠諒解,興許她隻是一時之氣,很快就會想通了的!”


    “小姐……你……你就不要為難自己了!”香草懇求道。


    蘭初拍怕她,道:“香草,是我對不住你啊,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傷害的!”


    蘭初覺得,自己已經做錯了太多事情,不該再錯下去。


    如果她現在沒有勇氣救香草,會一輩子都良心不安的。


    不管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香草,她都該據理力爭,不能讓太後得逞。


    香草嚶嚶啜泣,道:“小姐,你就安心走吧,奴婢不重要的,你的幸福才重要,你已經把太後給得罪了,你要再因為我和太後鬧翻,那才是奴婢的罪過!”


    蘭初知道香草這麽為自己著想,便更加感動了,她默默地決定要去和太後爭一爭。


    “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不要想太多!”蘭初讓香草下去了。


    她知道,這件事還是不要告訴香草,免得她太擔心自己。


    想到剛才她還擔心香草背叛自己,就覺得充滿了自責和愧疚。


    香草和她這麽多年的感情,怎麽可能會背叛她呢?


    新月和如月一定是誤會香草了,她迴頭要好好教育一下這兩個丫頭,讓她們不要因為嫉妒自己對香草更好而搬弄是非。


    蘭初忍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去了永樂宮,借著請安的名義,決定要和太後說說香草的事情,便也沒帶著香草一起。


    太後也沒有拒絕見蘭初。


    蘭初也很不意外地看到了太後那陰沉的冷臉。


    昨天宴會上,蕭錦曄可是讓太後跌足了麵子,丟盡了臉啊。


    當時她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就覺得,唐茗悠真是幸運極了。


    隻有她能夠讓蕭錦曄這樣維護吧?


    一個女人能夠得到心愛的男人這樣的守護,還有什麽可奢求的呢?


    “給太後請安!”蘭初規規矩矩地行了禮。


    太後冷冷地“嗯”了一聲,也沒讓蘭初起來,似乎故意要刁難她似的。


    蘭初也不介意,仍舊好脾氣地道:“蘭初馬上就要離京了,特來感謝太後對蘭初的恩德!”


    太後正眼看了一下蘭初,冷笑著問:“哀家的恩德?你難道不是怪哀家利用了你,還毀了你的名聲嗎?”


    蘭初心裏咯噔了一下,這話到底是誰說的?


    “蘭初不敢,太後對蘭初恩重如山,蘭初感激不盡,怎麽會怨恨太後呢?”


    蘭初膽戰心驚地為自己解釋,那些怨恨,可都是埋在心裏的,怎麽敢說出來?


    這畢竟是太後啊,可以決定她生死存亡的人。


    就算她要嫁到漠北了,也不代表可以完全脫離太後的掌控。


    她身邊不就有太後安置的奴婢嗎?


    太後冷嗤一聲,道:“別以為哀家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不過哀家也明確地告訴你,哀家就是要利用你,但這一切也是你自己心甘情願的,你失敗了,那是你自己無能,怪不得哀家!”


    蘭初默然,太後說的也不是沒道理,當初是她自己選擇聽太後的話,怪不得別人。


    “行了,你就不要假惺惺地過來謝恩了,哀家對你沒什麽恩德,你能嫁到漠北,可是蕭錦曄夫婦的功勞,要謝就去謝他們!”


    太後還是想要讓蘭初記恨唐茗悠和蕭錦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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