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川和唐茗悠聊了一會兒之後,又被人喊走了,畢竟宴會還在繼續,他這個當皇帝的不能缺席太久。


    唐茗悠也準備迴去了,沒想到皇甫川剛走,暗處卻走出來了另外一個人。


    “王妃,等等!”


    唐茗悠驚了一下,迴頭,看到蘭初一臉複雜的神色站在光影處,有種說不出的落寞和悲哀。


    她猜到,蘭初大概是有很多話要和自己說。


    蘭初走過來,身後連香草都沒有帶,獨自一人,雙頰有些酡紅,明顯也喝了不少酒。


    “王妃,我想和你單獨說會兒話,可以嗎?”蘭初開口,目光看了一下石榴和石竹,顯然是想讓她們倆迴避。


    石榴和石竹下意識地看著唐茗悠,眼裏都有不讚同之意。


    “我沒有惡意,就在這裏說話,真的!”蘭初誠懇地道,她隻是不想把自己的心事,說給更多的人聽。


    唐茗悠歎息一聲,對石榴和石竹道:“你們到前麵守著就好,有事我會喊你們!”


    石榴和石竹都不太讚同,畢竟唐茗悠可是有過被害的經曆,尤其是和蘭初在一起,她們實在太不放心。


    “我也什麽人都沒帶,現在的我要害王妃,還有什麽意義呢?”蘭初頗有些悲哀地問。


    唐茗悠道:“石榴,石竹,別擔心,你們也不用走遠!”


    她們都是暗衛出身,想要在不遠不近地距離保護自己,應該是沒問題的。


    石榴和石竹這才雙雙離開,但走不出多遠就停了下來,各自找了個地方隱藏了身形,然後就直直地盯著亭子裏的情況。


    唐茗悠和蘭初麵對麵坐了下來,唐茗悠指著茶壺裏的醒酒茶,問:“要喝一點嗎?”


    “不用,我怕我太清醒了,就什麽都說不出來了!”蘭初自嘲地笑了一下。


    唐茗悠看著她有些渙散的目光,知道她肯定是借著酒勁,壯壯膽子才主動來找自己說話的吧?


    畢竟蘭初骨子裏是那麽傲氣的女子,主動找她,肯定是做了不少的思想鬥爭。


    唐茗悠靜靜地看著她,沒有打算開口說話,她想,自己現在應該充當一個合格的傾聽者就可以了。


    蘭初果然不等她接話,眼淚就先流了下來,她已經憋了一整晚了。


    “我真的好羨慕你,你知道嗎?”蘭初哽咽著問。


    唐茗悠點點頭,她已經很明白這件事了,不僅是羨慕,恐怕是深深的嫉妒。


    蘭初頭撇向一邊,用帕子擦掉自己的眼淚,她真不該一時情難自禁,就這麽在唐茗悠麵前軟弱地哭。


    “我從前覺得,隻要我再努力一點,就能夠得到王爺的心,我也以為我是最接近他的人,就連知道他要娶你的時候,我都還騙自己,你不過是這場戰爭的附屬品,等戰爭結束了,你就會成為下堂妃!”


    說到這裏,蘭初還笑了一下,似乎是嘲笑自己,也似乎是在嘲笑那時候的唐茗悠。


    唐茗悠依然沒有接話,隻是看著她,仿佛很想知道下文似的。


    這是職業習慣使然,她見病人的時候,都會安靜地當個傾聽者,隻在恰當的時候說兩句引導的話。


    蘭初收起笑容,有些絕望地看著唐茗悠,道:“那時候,我怎麽會想到,你一來,就會走進他的心,並從此將我所有的希望都奪走!”


    唐茗悠抿了抿嘴,道:“我那時候也沒有想到!”


    “是啊,誰都想不到,一個明明被宣稱是病秧子的傻女,竟然一舉成了攝政王妃,還能虜獲他的心!”


    蘭初是真的太羨慕唐茗悠了,該是多麽幸運,才能擁有這樣的運氣,得到蕭錦曄的愛?


    唐茗悠道:“我的病早就好了,我隻是不太擅長和陌生人說話,不是傻!”


    蘭初道:“你和傳聞中不太一樣,你一進王府我就發現了,不過王爺一開始對你真的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惡劣,為此我還偷偷高興了一陣兒,覺得你很快就會被趕出去了!”


    唐茗悠挑眉,道:“我那時候恨不得快些離開!”


    “可是你沒有啊,你熬住了,換來的是今天這樣令人嫉妒的結局,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我問過自己很多次,你到底哪裏比我好,為什麽明明是我先認識他,明明我也不遺餘力地照顧他,關心他,卻從未得到他的迴應?”


    蘭初蹙著眉頭,苦惱不已。


    唐茗悠歎息一聲,道:“也許一切都是緣分,人和人之間的緣分,誰也說不清楚的!”


    蘭初卻搖了搖頭,道:“我現在忽然想明白了!”


    “什麽?”唐茗悠問。


    蘭初道:“因為隻有你把他當成與你同樣的人來看,而不是仰望他,神話他,敬畏他,甚至某些人一邊無比愛慕他,卻一邊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去看他!”


    唐茗悠挑眉,微微有些詫異,沒想到蘭初會想到這一層麵。


    “是不是很驚訝?我也是剛剛才想明白的,你和他並肩走來的時候,他冷漠著臉,仿佛對誰都不滿的樣子,可是你卻大方地微笑致意,讓他的冷漠不那麽刺眼了!”


    蘭初有些豔羨地看了一眼唐茗悠,接著道:“那時候我在想,如果是我站在他身邊,我會如何表現!”


    “你會怎樣?”唐茗悠好奇地問。


    蘭初道:“我會追隨他的腳步,他若不笑,我大概也不會笑,他若冷臉示人,我也會同樣一本正經,因為在我的心裏,他做什麽都是對的,我想要讓自己更貼近他,就會模仿他!”


    蘭初有些惆悵,她愛的太卑微了,那不是愛,而是一種近乎瘋狂的迷戀和崇拜。


    盲目且不切實際。


    “我的愛,就是盲目而不切實際的,最可怕的是,我會在愛他的同時,失去我自己,一個失去了自我的人,他怎麽會放在心上呢?”


    蘭初苦笑著搖頭,眼淚還是禁不住落了下來,她到此刻依然愛著蕭錦曄,但卻清醒地意識到,她的愛,對他而言,從來就微不足道。


    他要的,應該是唐茗悠這樣,無論何時,都與他勢均力敵的女子。


    不是唐茗悠有多麽強大,而是從內心裏,就把自己擺在和他同樣的位置,堅持做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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