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太後沒有及時製止,蘭初撞在了刀尖上,那禁衛驚恐地往迴退,可還刀尖還是刺破了蘭初的身體。


    血瞬間湧了出來,鮮紅刺目,答滴答滴地往下掉,滴落在石板地上,實在叫人不忍去看。


    可蘭初卻滿足地笑了,閉上眼,仍由自己的身體倒下去,她想,若是死了,就不必再忍受這種痛苦,不必愛而不得,不必被世人嘲笑。


    更也許,她這一死,蕭錦曄便徹底記住了她。


    雖然不愛,但到底也不會輕易就忘記了吧?


    真好啊……蘭初這樣想,笑容更加滿足了。


    唐茗悠被這一幕驚駭住了,覺得渾身發冷,不知道腦海裏為什麽一片空白。


    她實在無法理解蘭初為什麽要這樣做,生死難道對於她而言,這樣無足輕重嗎?


    生命啊,那可是隻有一次的生命啊!


    唐茗悠看向蕭錦曄,發現他麵色平常,絲毫看不出任何情緒,仿佛蘭初的舉動,於他而言,根本微不足道。


    “王爺……”唐茗悠有些臉色蒼白,眼神驚懼不定,她不是沒見過死人,可是這一刻,她很有些不能接受。


    蘭初可惡是可惡,但她看到她臉上那種笑容,就覺得心裏很不舒服。


    至死,好像還很滿足的樣子……


    太後大喊一聲:“快救人!”


    很快就有人將蘭初抱起來送往太醫院了。


    唐茗悠問:“王爺,這件事……”


    蕭錦曄給了她一個涼涼的眼神,他並不在乎蘭初的死活,他心裏隻惦記著一件事。


    那個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出現的另外一個自己,讓他寢食難安。


    “攝政王,如果蘭初有個好歹,哀家與你沒完!”太後撂下狠話,匆匆走了。


    蕭錦曄卻不在意,他並不怕太後的威脅。


    可是蕭錦曄不知道的是,這件事很快就傳遍了朝野,他侵犯了天香郡主,卻不肯負責。


    蕭錦曄一時間名聲有了極大的汙點,那些耿直的禦史更是不惜冒死上諫,請皇帝重責蕭錦曄。


    皇甫川先是置之不理,禦史見狀,知道皇帝那裏行不通,畢竟年幼,又找上了太後,要求太後出來監國,不能任由蕭錦曄獨攬大權。


    這當然合了太後的意。


    可是她還必須要假裝矜持,不肯接受,還為蕭錦曄說好話,可是禦史們細數蕭錦曄種種劣跡,說他殘暴,說他無情,說他操行不正,說他窮兵黷武。


    總之,從前的好處,都變成了劣跡。


    而蕭錦曄並未出來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任由其愈演愈烈。


    唐茗悠不能理解,她覺得蕭錦曄在自暴自棄,他好像急於從朝堂抽身離開。


    蘭初到底沒有死成,搶救及時,留住了一條命。


    太後還是逼迫蕭錦曄娶蘭初為側妃,挽迴他自己的聲譽和蘭初的性命。


    蘭穀主親自登門幾次,求蕭錦曄救蘭初一命,聲淚俱下。


    “王爺,算我求你了,我就這麽一個女兒,她已經失了清白,難道你真的要她死嗎?”蘭穀主麵對無動於衷的蕭錦曄,痛心疾首地問。


    唐茗悠站在一旁,都覺得蘭穀主很可憐。


    可是她無法左右蕭錦曄的意誌,也不想左右,她沒有那麽偉大,為自己找迴來一個情敵。


    蕭錦曄看著蘭穀主,問:“事情的真相如何,你應該去問問你的女兒,她若無心算計本王,又如何會淪落至此?”


    “你……你說是初兒算計您?不可能……這不可能,那是我的女兒,我了解她,我從小嚴加教育,她知書識禮,謹守禮教,絕不可能做出這麽不要臉的事情!”


    蘭穀主比剛才還要激動,像是被深深地侮辱了一樣。


    蕭錦曄隻是道:“本王有沒有說謊,你心裏清楚!”


    蘭穀主幾乎是憤怒地瞪著蕭錦曄,道:“你莫要仗著自己是當朝攝政王,就能為所欲為,我天香穀雖然權勢不如你,但廣交朋友,容不得你這樣欺淩羞辱!”


    蕭錦曄卻雲淡風輕地道:“蘭穀主請隨意,本王無所畏懼!”


    蘭穀主憤恨而去。


    唐茗悠不解地問:“王爺,你……當真要辭官隱退?”


    “是,所以……你也早日去和你父親團聚吧,本王意已決,多說無益!”蕭錦曄道。


    他的目光無神,平靜地有些可怕。


    那不是平靜,那應該是一種死寂,仿佛對一切失去了希望和信心。


    唐茗悠拉住他,問:“你在害怕什麽?你根本不像你自己說的那麽絕情,你明明是因為怕連累別人,所以才這樣自暴自棄的,對嗎?”


    “可你別忘了,我和你一樣執拗,我不會放棄,我絕不離開,除非你殺了我!”


    唐茗悠很固執,她的固執源於她對蕭錦曄的感情和心疼。


    她不希望蕭錦曄放棄希望,放棄自己,放棄他得之不易的一切。


    “你懂什麽?你什麽都不懂,你明白隨時會被另外一個人取代的感受嗎?”


    蕭錦曄問,竟然還在笑,隻是笑的那麽諷刺和絕望。


    唐茗悠咬了咬嘴唇,道:“對,我的確不能感同身受,因為我沒有得過這種病,但我並非完全不懂你的痛苦,我正是因為明白其中的痛苦,才想要幫你,可是前提是你自己得幫自己,而不是自我放棄!”


    蕭錦曄看著她,道:“那一晚,我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碰過蘭初,因為我不知道,那個人有沒有出現過!”


    蕭錦曄直視著唐茗悠,他在想,也許隻有這樣,唐茗悠才能夠失望。


    沒有哪個女人,願意聽自己的男人說這樣的話吧?


    可是唐茗悠不同,她是很在乎蕭錦曄有沒有和蘭初發生過什麽,但是她同時也深深地清楚,蕭錦曄不是有意為之。


    哪怕真的發生過,也不是他的錯。


    她會難過,但絕不會因此恨他。


    如果他是個正常人,受了引誘,她會不惜與他決裂,因為在她心裏,自己的男人,是不能與人分享的。


    唐茗悠認真地迴視他,認真地道:“王爺,不……蕭錦曄,你聽好了,不管發生什麽,我都知道,那並非出自你的本意,不管是不是另外一個你犯的錯,你都不需要為此自責!”


    “你會好的,你總會好的,我充滿信心,你如果真的不願意再當這個攝政王,我就陪你一起離開,我們遠離塵俗,歸隱田園,慢慢去治療!”


    唐茗悠想,也許這樣,對他的病情更加有利。


    她覺得自己足夠真誠,蕭錦曄理應接受她的誠意,她期待著蕭錦曄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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