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宮裏的侍衛和伺候皇帝的宮人都趕來了,皇甫川看了一眼侍衛,冷靜地走過去,猛地抽出侍衛帶的刀。


    “皇上!”侍衛驚了一跳,生怕皇上要做什麽事情。


    皇帝冷冷看了他一眼,才嚇得他不敢說話。


    皇甫川拿著刀走向那個小太監,嘴角露出一抹殘酷的笑容。


    然後大吼一聲,忽然舉起刀朝著那小太監砍過去。


    “啊……你們都該死,該死……該死……”


    小太監發出慘唿,歪倒在地,血流了一地。


    可是皇甫川還是覺得不夠,用力地劈砍,發泄著內心如猛獸般嘶吼的憤怒。


    周圍的人都看傻了,侍衛們都是鐵骨錚錚的男人,也被這一幕給驚駭地失去了聲音,隻能睜著眼,看著皇甫川拚命一般地砍著早已死去的小太監。


    所有人都驚恐而沉默地看著這一幕,沒人敢上前去阻止,甚至沒人開口說話。


    皇甫川用力地砍,揮舞著刀,麵前的小太監在他眼裏已經不是人,而是一個供他發泄的工具。


    他沒有知覺,沒有害怕,沒有憐憫,隻有肆意奔騰的殺意和殘暴之念。


    他從前那麽隱忍,努力上進,想當個人人稱頌的好皇帝,像他父皇那樣受人尊敬和愛戴。


    可是這一刻,這些念頭都崩塌了。


    當個好皇帝有什麽用,受人尊敬和愛戴都是假的,連自己最愛的人都是騙子,都是虛偽的賤婦。


    妻子是騙子,兄弟也是騙子,作為皇帝,沒有人可以相信,也決不能相信。


    誰要反抗他,他就該殺死誰,而不是隱忍,而不是寬容。


    就像這個小太監,竟然敢擋在他路上,還敢撞倒他,就應該讓他死,讓他死的很慘。


    皇甫川終於累了,丟下刀,迴頭看著那些驚恐的人,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冷酷。


    看著吧,這些人不是很怕嗎,他們怕了,就不會再背叛他,再衝撞他,讓他生氣。


    皇甫川用一種陰沉的語氣問:“你們都看到了什麽?”


    侍衛和宮人們跪了一地,全都隻會求饒。


    “朕問你們看到了什麽?”皇甫川惱怒地問。


    沒人知道該怎麽迴答。


    皇甫川將刀又撿起來,喝問道:“說,你們都看到了什麽?”


    終於有個聰明的太監抬起頭來,道:“奴才隻看到一個小太監撞倒了皇上,然後自己跌在地上摔死了!”


    皇甫川看了他一眼,然後笑了笑,問:“你叫什麽名字?”


    “奴才叫小石頭!”那太監笑的有幾分驚懼,但還是努力維持著笑容,生怕自己惹惱了皇甫川,就變得跟地上那團爛肉一樣。


    那個不知名的死去的小太監,如今已經麵目全非,看上去和爛肉沒什麽區別了。


    皇甫川點點頭,讚許道:“很好,小石頭,以後你就跟著朕吧!”


    小石頭連忙口頭謝恩:“是,多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甫川將刀丟還給那個侍衛,然後命令道:“將這個死去的太監拖走,把這裏打掃幹淨!”


    “是!”


    皇甫川又從宮女那裏奪了一塊帕子,擦了擦臉上被濺到的血,然後罵道:“髒死了!”


    宮女膽戰心驚,匍匐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喘。


    他們從未看到過皇上這副樣子,從前的皇帝那麽善良,都很少對宮人大聲訓斥。


    可是今天,他們著實知道了什麽叫伴君如伴虎。


    就算是小老虎,也是一頭實實在在的可以殺人的老虎。


    皇甫川將髒了的帕子丟在地上,然後才轉身往自己居住的紫宸宮去了。


    小石頭惴惴不安地跟了過去,他從前不過是在這禦花園打掃的低等粗使太監。


    沒想到一句話,就被皇上調用到了身邊,成了天子近侍,可是這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如今的小皇帝,實在是恐怖的很。


    永樂宮裏,小皇帝跑了之後,綠琴和綠玉才戰戰兢兢地走進了春長殿。


    看到滿地狼藉還有暈倒在地上的太後,兩人都嚇得六神無主,不知道太後怎麽會突然暈過去。


    好在喜公公也隨即進來了,他到底年長一些,又經過事,冷靜多了。


    “將太後扶到內室去,請禦醫過來,然後命人將這裏收拾幹淨,今天的事兒,誰也不許傳出去!”喜公公吩咐道。


    綠琴和綠玉立刻點了點頭,一起將太後抬進了寢宮。


    禦醫來了之後,太後很快就醒了過來,一時間有些恍惚,還問禦醫自己怎麽昏過去了。


    禦醫道:“太後像是被人打了後腦,所以昏迷了!”


    太後忽然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的事情,她……好像差點兒掐死了皇甫川?


    太後的眼神驚懼不已,她怎麽一時被恨意衝昏了腦袋,竟然當著皇兒的麵發狂了?


    “沒事了,你走吧!”太後打發了禦醫。


    幸好有人及時出現救了皇甫川,否則今天她怕是會一不小心就掐死了自己的兒子。


    雖然她心裏並不太喜歡皇甫川,因為他不是自己和蕭錦曄所生的兒子,但是她現在唯一能依靠的也就是皇甫川了。


    皇甫川若是有個好歹,她是活不成的。


    太後心有餘悸地輕撫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但一想到蕭錦曄和唐茗悠濃情蜜意的樣子,她的恨意就無法遏製,瘋狂地燃燒著自己的理智,讓她想要毀滅一切。


    太後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憤怒,想讓自己冷靜冷靜。


    但是她也很清楚,自己絕對不會放過唐茗悠的,蕭錦曄她可以留著慢慢處置,唐茗悠必須死。


    太後略一沉吟,腦海裏忽然想起了一個念頭。


    “綠琴!”太後喊了一聲。


    綠琴立刻應道:“奴婢在!”


    “去把蘭初給哀家叫過來!”太後臉色平靜地道,仿佛之前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綠琴趕緊去了,片刻也不敢耽誤。


    綠琴剛走,太後又看著綠玉,問:“皇上……怎麽樣?”


    “皇上他……他之前從春長殿裏跑走了,好像很不對勁的樣子!”綠玉如實道。


    太後歎息一聲,暫且不去管皇甫川,她要先想辦法對付唐茗悠,等自己冷靜一些再去安撫皇甫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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