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打起精神來,咱們今兒可是要出京城了!”秦嬤嬤比誰都要高興,她是在王府待得太膩了,十分想念清河老家,這會兒要迴去,自然興奮。


    石榴看了一眼唐茗悠,又低下頭來。


    唐茗悠看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便知道,空九肯定對她說了實話。


    唐茗悠找了個借口將石榴拉出去單獨說話了。


    石榴一開口就帶著哭腔,道:“王妃,怎麽會鬧成這樣?王爺到底怎麽又改了主意?”


    唐茗悠搖頭,道:“這事兒你就別管了,我知道你和空九兩情相悅,此次我要離開王府,怕是不會再迴來了,你就別跟著了,留下來吧!”


    “不,我要跟著您一起走,王爺已經讓空九下了命令,以後我們四個就跟著您了!”石榴毫不猶豫地道。


    唐茗悠皺眉,道:“他這是做什麽呢?我又不需要人伺候,何必讓你和空九分開?”


    “我和空九的事兒王妃就不必操心了,他說等時機成熟自然會去找奴婢,但在這之前王妃您的安全由我們四個守護!”


    石榴雖然不能理解蕭錦曄的決定,但還是堅決地執行,這就是她們暗衛出身所必備的素質。


    唐茗悠無奈地道:“蕭錦曄還真是有意思,都已經要把我掃地出門了,還奉送四個丫頭,這算是補償嗎?”


    石榴知道唐茗悠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說,隻是道:“王妃,您和王爺……”


    “算了,不提了,收拾東西迴家去!”唐茗悠擺擺手,不願意多說了。


    六個人,兩輛大馬車,後麵還裝著許多箱子,都是唐茗悠當初嫁來的時候所帶來的嫁妝。


    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上路了,空九帶人一直將唐茗悠送出了城門,到了十裏亭才停下來。


    “王妃,屬下不能遠送了,到了清河若是有什麽事兒,您就吩咐石榴,她自會跟屬下聯絡!”空九囑咐道。


    唐茗悠點點頭,道:“你放心迴去吧,等到了清河,若沒什麽事,我就讓石榴迴來,你不必擔心!”


    “石榴不用迴來,就讓她好好伺候您吧!”空九看著唐茗悠,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


    石榴下了馬車,一直往城門的方向看。


    唐茗悠見狀,道:“空九,你迴去吧,我們要繼續趕路了,咱們後會有期!”


    空九也往後看了看,道:“那……那王妃您一路順風!”


    “嗯!”唐茗悠點頭,轉而上了馬車。


    空九和石榴對視一眼,石榴低聲道:“王爺怎麽還不來,難道真的要讓王妃走嗎?這一走,恐怕日後要再請迴來就難了!”


    “我也不知道,王爺也是無奈之舉,你得好好保護王妃!”空九知道,蕭錦曄也是為了唐茗悠好,但他不敢告訴石榴她們。


    畢竟蕭錦曄的病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石榴歎息著,道:“也不知道王爺到底怎麽想的,我們這些人都看得清楚,他分明是很喜歡王妃的,為什麽一定要趕她走呢?”


    空九道:“你別說了,王爺這樣做,也有王爺的考慮,你記住,王妃以後就是你的主子!”


    “這個我明白,你們男人啊……就是特別的無情,就算要送王妃走,也不來送送,到底夫妻一場呢!”


    石榴白了一眼空九,她心裏替唐茗悠不忿,不能針對蕭錦曄,隻能把火撒在空九身上。


    空九知道她心裏不好受,也隻能受著。


    石榴氣惱地轉身離去,也不再理會空九。


    空九無奈搖頭,心裏也百般不是滋味,目送馬車緩緩離開。


    直到最後一輛馬車也消失在他的視線裏,他才歎息著上了馬,一轉頭,卻看到蕭錦曄站在不遠處。


    “王爺?”空九既驚訝又欣喜,“您是來追王妃的吧?這馬給您,您快些去追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蕭錦曄搖搖頭,道:“讓她走吧!”


    空九有些著急,道:“王爺,我知道您肯定是舍不得王妃走的,何必一定要這樣呢,您現在的病也沒那麽嚴重,事情並沒有你想的那麽壞啊!”


    蕭錦曄道:“難道你真的希望看到我哪一天親手把她掐死嗎?”


    空九愣住了,終究是一聲長歎,無可奈何。


    “怎麽老天爺這麽不公平,王爺您這輩子已經受了夠多苦了,怎麽就不能有一點好事落在您身上呢?”


    空九紅了眼,真恨不得替蕭錦曄受了這種苦。


    蕭錦曄卻依然平靜如初,淡淡地道:“能夠活著,已經不容易,奢望太多,便是自尋煩惱!”


    蕭錦曄轉身往城門的方向走,空九牽著馬,跟在他後麵,風揚起塵埃,吹亂了他們的頭發和衣袍,發出獵獵的蕭索之聲。


    唐茗悠的馬車裏顛簸著,大概是因為一夜無眠,所以此時精神很萎靡。


    秦嬤嬤見狀,便讓人鋪了褥子,讓唐茗悠躺下來休息。


    唐茗悠也著實感覺疲憊,便和衣躺下。


    秦嬤嬤看她即便躺著,也是輾轉反側,很不安的樣子,便問:“是不是王爺沒來送,所以小姐心裏不舒服了?”


    “沒有的事兒,嬤嬤多慮了!”唐茗悠道,她哪裏是因為他沒有來送,而是因為他這樣翻臉無情,讓人心寒。


    秦嬤嬤啞然失笑,道:“還不承認呢,小姐啊……咱們又不是一去不迴了,等老爺迴來之後,您想迴王府就迴去唄,王爺定然也是因為公務繁忙才不能來送你的,別不高興了!”


    秦嬤嬤還一直以為唐茗悠在耍小性子,根本不知道蕭錦曄是真的要和唐茗悠一刀兩斷了。


    石榴聽了隻覺得心裏難受得緊,也不敢說出真相,怕秦嬤嬤受刺激。


    唐茗悠無奈地道:“嬤嬤,您就別說了,我要睡覺呢!”


    “好好好,我不說了,你睡吧,等到了驛站我就喊你!”秦嬤嬤像哄孩子似的拍著唐茗悠的背,哄她睡覺。


    唐茗悠閉上眼睛,也就不再動了,大概是真的太困了,馬車又顛簸,搖搖晃晃的,竟然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忽然劇烈地顛簸了一下,唐茗悠被驚醒過來,就聽到馬車外響起了車夫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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