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茗悠一聽,那還能受得了?立刻就上前要和蕭錦曄撕扯。


    “蕭錦曄,今兒我就和你拚了,大不了一死,士可殺不可辱!”


    唐茗悠氣得眼睛都紅了,他怎麽能這樣羞辱她?竟然說她勾搭阿標。


    她是那麽沒羞沒臊的人嗎?


    唐茗悠將手裏空的木桶直接砸向蕭錦曄,可惜蕭錦曄伸手就給接住了,穩穩地放到了地上,毫發未傷。


    唐茗悠見狀,就更加生氣了,也不顧自己到底能不能打得過蕭錦曄,光憑著一頭熱就衝了上去,抱起蕭錦曄的胳膊,就狠狠咬了下去。


    蕭錦曄隻是皺著眉頭,卻並未動。


    唐茗悠用力一口咬住就不放了,似乎不咬掉蕭錦曄一塊肉,她都不甘心。


    直到真嚐到了血腥味,唐茗悠的腦子才冷靜了下來,頓時就後怕了。


    她鬆開了嘴,看到蕭錦曄的手臂上那齒痕,忽然就懵了,她……她怎麽會下這麽狠的嘴?


    蕭錦曄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的確咬得不輕,都出血了。


    可不同於唐茗悠慘白的臉色,蕭錦曄隻是微微蹙眉,不甚在意地放下了衣袖,遮住了傷口。


    “你……我……”唐茗悠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她剛剛是氣糊塗了,不管不顧地就咬下去了。


    她以為蕭錦曄會還手,至少也會躲開,可是他竟然就這麽任憑她咬了,而且連一聲都沒吭。


    好像她咬到的並不是他似的,難道他都不會痛嗎?她自己看著都覺得疼。


    蕭錦曄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就迴了屋。


    倒是阿標懵了,一直在哆嗦,王妃竟然把王爺給咬傷了,好可怕!


    唐茗悠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看了一眼阿標,問:“我……是不是闖禍了?”


    阿標木然地點點頭,又覺得唐茗悠有些可憐,便道:“王爺沒說什麽,興許……可能……或者……大概不會責罰您!”


    阿標的話那麽不肯定,唐茗悠聽了隻是苦笑,道:“你先走吧,今兒多謝你幫忙了!”


    “不……不客氣,那奴才告退!”阿標逃也似的走了,發誓下次在也不來錦鴻苑幫忙了。


    錦鴻苑裏本來也沒什麽下人,蕭錦曄有需要的時候,才會喊人進來伺候,所以現在,隻剩下了唐茗悠和蕭錦曄兩人。


    蕭錦曄進了屋子,就沒出來,唐茗悠卻有些為難,不知道該不該去看看他,至少應該請大夫過來幫他處理一下傷口吧?


    可是大夫來看過了,恐怕就瞞不住了,想到全府上下都傳著她咬傷了蕭錦曄這種話,她就覺得尷尬極了。


    哪怕是她打傷了他也好,怎麽能咬傷呢?簡直像個小狗似的,傳出去都丟人。


    堂堂將門虎女,生氣打架,竟然用咬的,聽著就夠寒磣的!


    而且她咬傷的不是別人,而是堂堂攝政王,傳出去丟人的不隻是她,蕭錦曄恐怕也沒臉的很。


    唐茗悠在蕭錦曄的屋子外麵轉悠了半天,心裏一直糾結著,到底要不要進去幫他處理傷口。


    還是說,他自己已經處理好了?


    就算他自己處理好了吧,那他到底打算怎麽處理這件事,以唐茗悠看來,蕭錦曄這種人,肯定是睚眥必報的,不知道會想出什麽刁鑽的法子來作難她呢!


    唐茗悠滿腦子混亂,一時生氣,一時又愧疚,一時煩躁,一時又覺得丟臉。


    在門口踱來踱去,就是沒辦法鼓起勇氣走進去麵對蕭錦曄。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際,門忽然打開了,蕭錦曄站在門口,依然冷著一張臉,像是誰欠了他幾百兩銀子不還似的。


    “去拿藥和紗布!”蕭錦曄不客氣地命令道。


    唐茗悠撇了撇嘴,也不敢多說什麽,畢竟是她理虧,咬傷了他。


    從身後拿出東西,道:“已經準備好了!”


    其實她一直都準備著,畢竟久病成醫,她來攝政王府之後,大小傷都受過了,跟家常便飯似的。


    蕭錦曄略顯驚訝,但還是什麽都沒說,隻哼了一聲,就轉身走迴去。


    唐茗悠硬著頭皮跟上。


    進了蕭錦曄的屋子,隨意地看了一眼,發現蕭錦曄這個人還真是簡樸極了,這屋子裏的陳設都極為簡單,除了一張床,一張椅子和一張書桌之外,其他幾乎看不到用來裝點門麵的玩意兒。


    就連半個花瓶都看不到。


    就算是唐茗悠這種不喜歡花裏胡哨的東西,屋子裏也擺了屏風和花瓶,還有一些完全派不上用場的掛畫。


    可蕭錦曄這裏,真是清清朗朗,一覽無餘。


    堂堂攝政王,把自己過得和苦行僧一樣,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唐茗悠也沒有心思去打探這些,蕭錦曄就把袖子卷起,將手臂伸出來,一言不發地等著她上前處理。


    唐茗悠也不開口說話,去弄了一點水,先幫他把血給擦幹淨,然後才開始抹藥。


    這種藥一開始塗上去,是會有點疼的,但蕭錦曄眉頭都不皺一下,還拿了一本奏折在看。


    唐茗悠撇嘴,心想,這個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醉心正事了,什麽時候都不忘記要批閱奏折。


    她一邊幫他包紮傷口,一邊偷看了兩眼,發現奏折上寫了一些“亂黨”,“前朝公主”之類的詞眼。


    倒也沒有覺得好奇,天啟朝立朝也不久,前朝餘黨還四處作亂,也是平常之事。


    三不五時地就出來折騰一下,打著複辟前朝的旗號,行著自立為王的事情。


    尤其是先皇駕崩的頭兩年,亂黨活動十分頻繁,無非就是欺辱新帝年幼,孤兒寡母的。


    可哪知道會遇上蕭錦曄這麽個鐵血手腕的攝政王,這兩年已經逐漸被打壓得抬不起頭了,也平靜了不少。


    不過到底還是沒有徹底被鏟平,所以應該又有人露頭了吧?


    唐茗悠在心裏微微歎息,這些人啊,就是不肯麵對現實,前朝之所以會敗亡,就是因為他們不得民心,天啟取而代之,已經是事實。


    如今還有人打著複辟的旗號作亂,也不知道安的什麽心,又有多少人會支持他們?


    百姓哪個不想過安穩日子,好不容易不打仗了,誰還願意跟著他們胡鬧呢?


    “你怎麽看?”蕭錦曄陡然轉頭看著唐茗悠,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唐茗悠愣了一下,問:“什麽怎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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