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錦曄皺了眉頭,他從未留宿錦瀾苑的事情,似乎也不是秘密,可是這話被太後說出來,他仍舊有些不悅。


    “這是臣的私事!”言下之意,太後管得太寬了。


    太後卻微微露出笑容,道:“哀家也不是要管攝政王的私事,可是這女人啊一旦發起瘋來,可是什麽都不顧的,興許攝政王妃對此一直懷有怨恨,攝政王卻不知道呢?”


    太後的眼神變得明朗起來,不複剛剛的陰沉。


    到底還是沒有把唐茗悠放在心上,否則成親也有這麽久了,怎麽可能一直不圓房?


    徐夫人的話,也不能盡信,但是太後也不可能輕易就放過唐茗悠!


    蕭錦曄的臉色變得更冷更僵硬了,於是毫不客氣地對太後道:“唐氏並非太後所想的那種女人,也絕不會為了這種事情就記恨臣!”


    這話一出,太後的眼神頓時變得淩厲起來,聲音也高了:“攝政王的意思,就是要維護唐氏了?”


    “臣不會維護任何人,可也絕對不想冤枉唐氏!”蕭錦曄和太後針鋒相對。


    太後更加氣惱,唿吸都變得急促起來,眼神更是憤恨:“攝政王這就是徇私,明明已經掌握了這麽多證據,為什麽不處置唐氏,還是說……攝政王真的顧念夫妻之情,舍不得?”


    “臣說過了,臣不會徇私,若她真是罪魁禍首,臣第一個不饒她!”蕭錦曄並不懼怕太後的怒意,否則他也就不配當這個攝政王了。


    太後胸口起伏不定,眼神更是陰沉,道:“你把哀家置於何地,她可是要哀家的命!”


    “要太後命的若不是唐茗悠,太後還是要置唐茗悠於死地嗎?”蕭錦曄問。


    太後咬著牙,問:“不是她是誰?那舞是她排的,舞姬是她選的,她和那些人熱絡著呢!”


    “可臣查過了,當日刺殺太後的幾個舞姬,可不是普通的舞姬,而是死士,試問太後,唐茗悠怎麽會有死士?”


    蕭錦曄的眼神微微眯起來,養死士可是明令禁止的,但是權貴之家卻往往喜歡暗中養著,以備不時之需。


    畢竟很多齷齪的事情,都隻能由死士去做。


    唐茗悠在京中無根基,唐家又不是權貴之家,唐振欽早早地就卸甲歸田,離京的時候他可是查的很清楚,唐振欽幹幹淨淨地走了。


    而且唐振欽一直都不願意卷入紛爭,一心追求閑雲野鶴的生活,不可能養死士。


    “唐茗悠沒有,唐家可以有,唐振欽是個老狐狸,攝政王莫非真相信他?他可不就把您算計了,讓您娶了他女兒嗎?”


    太後可不會跟蕭錦曄一樣想,唐振欽興許是明著不爭,暗地裏爭。


    “唐家離京已經多年,遠離紛爭,若非因為漠北戰事,臣也不會讓唐振欽出來,唐振欽把唐茗悠嫁給臣,隻是為了保護她罷了!”


    畢竟戰場瞬息萬變,唐振欽可不能保證自己一定會安然無恙地迴來。


    唐若白如今下落不明,唐振欽不得不為他女兒考慮後路。


    蕭錦曄心想,唐振欽之所以把唐茗悠嫁給自己,而不是隨便嫁給別的人,大概也是為他自己留後路。


    畢竟如果唐振欽吃了敗仗,至少女兒可以不受牽連,興許還能因為是攝政王的嶽父,而保住一條老命。


    這也是蕭錦曄為什麽這麽惱恨唐振欽的緣故,這個老頭子,太狡猾也太過分!


    “所以攝政王才不遺餘力地要保住唐氏吧?隻是這事關哀家的安危,攝政王要掂量清楚才對!”


    太後仍然不肯鬆口,唐茗悠既然有罪,她就必須死!


    “臣也正是為了太後著想才不輕易下論斷,若是放過真正想害太後的人,而殺了唐茗悠,太後的危機不會解除,反而寒了唐家的心!”


    攝政王已經是善意提醒太後了,唐振欽就算還是個閑散人,那也是開國功勳,唐若白又是不可小覷的人。


    更別提,如今唐振欽還在戰場上,若是聽到唐茗悠的死訊,一個想不開,那可能就投敵了,到時候天啟豈不是危險了?


    就算不投敵,他不安心打仗,對天啟和太後也是沒有絲毫好處的。


    蕭錦曄身為攝政王,不僅要顧慮太後的安危,更要顧慮的是天啟朝的安危!


    太後眯起眼睛,問:“你的意思是,就算唐茗悠是兇手,哀家也不能動她?”


    “若真是她,不需要太後說,臣會處置她,並且絕不會讓唐家有借口發作!”蕭錦曄義正言辭。


    太後微微鬆了一口氣,道:“既然攝政王都這麽說了,那哀家就相信攝政王能夠把此事處理妥當,莫讓哀家失望!”


    “臣遵旨!”蕭錦曄起身,已經不打算多留了。


    太後卻道:“已經接近午膳時間了,不如攝政王留下來用膳吧?哀家把皇上也請過來!”


    “謝太後美意,但臣還有事在身,恕不能從命!”


    他是攝政王,但也是臣子,君臣有別,蕭錦曄不會越過這道防線的。


    太後滿眼失望,可也無可奈何。


    綠荷也盯著蕭錦曄的背影,看得有幾分癡迷,攝政王那樣優秀的人,怎麽偏偏性子那樣冷淡,任何人都不得親近。


    太後一迴神,看到綠荷還來不及收迴的眼神,眼裏閃過一抹淩厲。


    “綠荷,攝政王如何?”太後幽幽地問。


    綠荷趕緊迴神,連忙跪在地上,道:“奴婢不知!”


    綠荷的臉色有些蒼白,額頭甚至滲出汗來。


    太後卻微笑著拉了她起來,柔聲道:“攝政王是人中龍鳳,芝蘭玉樹一般的人物,就是哀家都忍不住多看幾眼,別說是你們了!”


    綠荷戰戰兢兢地道:“奴婢自知身份卑微,不敢癡心妄想,奴婢剛剛隻是在想一件事,所以失神了!”


    她生怕太後誤會,以為她對攝政王有私心。


    雖然她的確生了私心,可是這不足對人言,也不敢對人言。


    “哦?癡心妄想有何不可呢,畢竟攝政王身邊可是隻有一個身在天牢的王妃,王府空著呢,你是哀家的女官,賜給他做個妾也無不可!”


    太後的笑容,讓綠荷覺得陰測測的,背脊生寒。


    綠荷趕緊道:“奴婢隻想一輩子服侍太後,不想離開太後身邊,請太後成全奴婢一片忠心!”


    太後這才舒緩了臉色,微笑著道:“你的忠心,哀家知道,哀家不會虧待你的!你剛剛說你在想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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