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傳來了琴姑娘清甜的聲音:“恩公不必緊張,他們都是小女子的家將!”


    陸雲舟神色一鬆,放開了劍柄。


    那些武士滿臉緊張的奔到了琴姑娘的麵前,單膝下跪告罪道:“請大小姐恕罪,我等護衛來遲!”


    琴姑娘容色清淡,緩緩搖頭道:“是我自己偷跑出來散心,不怪你們!”


    說著琴姑娘又轉向陸雲舟等人,矮身一禮,不知是不是陸雲舟的錯覺,他感到她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琴姑娘微笑道:“小女子單名一個清字,還未問過兩位恩公的高姓大名!”


    韓竭迫不及待地傲然道:“在下韓竭,乃韓王六子!”


    陸雲舟心道果真是琴清,心中歡喜,麵上露出真誠的笑容,道:“琴姑娘你好,高姓大名不敢當,我叫齊雨!”


    琴清玉容泛起了淺淺地笑容,垂下臻首,矮身一禮道:“小女子就不打擾各位了,先行一步,諸位鶴園見!”


    陸雲舟幾人也紛紛向她告別。


    琴清在婢女的攙扶下重新上了馬車,在家將的護衛下翩然離開。


    這時百姓大多已經散去,陸雲舟看著琴清離開的方向,微微出神,心中琢磨著,琴清在這個時候應當還未婚嫁,應該也還未有成為那個後世聲名赫赫的“寡婦清”!


    陸雲舟略微琢磨,便迴過神來,轉頭一看,頓時啞然失笑。


    原來在場的男人都在對著琴清離開的方向發呆呢!


    肖月潭怔忡道:“美人遠去,香氣猶在,琴姑娘真乃絕世佳人,讓人著實傾慕!”


    韓竭不自然地道:“先生怎地也對小姑娘感興趣?”


    肖月潭哈哈一笑,擺手道:“老了老了,有你和齊雨兩個英俊少年在這兒,我老人家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刀間灑然失笑道:“琴姑娘確實迷人,我小時候曾在遠處偷偷見過她一次,她的父親來和我父親談生意,她就跟在身旁,那時她就已經很美,不過聽說琴姑娘端莊自重,恪守禮教,未免清冷地有些不近人情,反正我是知道自己沒戲的!”


    陸雲舟挑眉看了一眼地上的三個俘虜,笑道:“人都走了,發呆有什麽用,咱們還是商量一下正事兒吧!”


    肖月潭轉頭,看到四周無人,雖有一些百姓敬畏地注視著陸雲舟,卻不敢靠近,便點頭道:“鬱伯嵩剛挑釁過我們,他的嫌疑應當可以排除了,小雨怎麽看?”


    刀間若有所思道:“是了,鬱伯嵩雖是宗伯的女婿,但齊家在南疆卻是有軍隊的,更不用說韓兄還是一名王子。這老貨雖然蠢了點,好歹也為官多年,不至於犯如此低級錯誤!他阻撓一下齊家的生意還能說的過去,讓他明目張膽地派人刺殺,隻怕給他一百個膽子也是不敢的!”


    韓竭冷然道:“齊雨,怎麽說?”


    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陸雲舟搓了搓下巴,神秘兮兮地笑道:“我等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遇上這種可怕的事情,自然還得去找當地父母官為我們做主了!”


    …


    …


    阿城都治府官署。


    阿大夫鬱伯嵩正和幾名幕僚狗腿一起喝酒慶功。


    一名客卿討好地道:“在這阿都的地界上,還得是大人說了算,今日大人當眾明白地表了態,阿都的商人那是肯定不敢再和齊家有任何合作了!”


    鬱伯嵩誌得意滿地撫須而笑。


    一名商人諂笑道:“大人此計甚妙,若這種時候,還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得罪了大人,那也不必妄想繼續在阿都做生意了!”


    另一名商人捧場道:“大人不懼齊家勢大,真乃高風亮節!”


    正當眾人言談正歡,其樂融融的時候,官署外傳來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大人,大人不好了!齊公子和韓公子在大街上遇刺了!”


    一名府兵連滾帶爬地來報。


    “什麽!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鬱伯嵩聽完府兵迴報,臉色霎那間一白,得意洋洋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變成了深深的驚恐,手中一鬆,酒杯掉落案上,撒地桌案上到處都是酒水。


    鬱伯嵩卻是顧不上這些,他已經驚得一下子從位子上站了起來!


    那名府兵抹了把汗,結結巴巴地道:“迴……迴稟大人,街上忽然發生了黑道火拚,誰也不知道為何裏麵會摻雜著刺客,多名刺客帶著弩機埋伏齊公子等人,小人隻看到了萬……萬箭齊發,都射向齊公子,就連忙迴來稟報了!”


    鬱伯嵩聽到這個迴答,渾身一震,頓時嚇得失了方寸!


    鬱伯嵩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背後有田氏宗族做靠山,在阿都這樣的邊境給齊家使使點小絆子是沒問題的,但若是讓人覺得是他派人刺殺齊家的嫡孫,由此引發了齊家怒火,連田家都保不住他,隻怕等待他的就有且隻會有一個結果--


    他一定被田氏宗族推出去當替罪羊,交給齊家泄憤!


    更不用說裏麵還有一個韓國王子,若是這件事情賴在他的身上,隻怕等待鬱伯嵩的結果隻會有一個--滿門抄斬!


    原本在鬱伯嵩的地界上遇刺,鬱伯嵩雖然難辭其咎,還是可以勉強推卸責任的,但是偏偏就巧在鬱伯嵩剛親自出麵挑釁過齊雨等人,這個時候任誰來看,都會把嫌疑的目光放在鬱伯嵩身上的!


    鬱伯嵩簡直想要給自己一個巴掌,他要被自己蠢哭了,挑釁誰不好,為何要去挑釁齊雨和韓竭這兩個不能惹的家夥!現在出了這種大事,這嫌疑又該如何洗脫?


    一旁的幾名商人交頭接耳了一陣,一名商人疑惑地道:“看鬱大人的神情,難道這刺殺不是鬱大人所派?”


    鬱伯嵩臉色難看地簡直要哭出來了,聞言一把拿起桌上的酒杯,就衝著那個說話的商人砸了過去,怒道:“誰說是我派的刺客!本官怎會做這種目無王法的事情!你們給我聽著,本官沒有派人刺殺他們!還不給本官滾!”


    那出口無狀的商人手忙腳亂地躲開酒杯,嚇得屁滾尿流地離開了都治府。


    剩下的賓客見鬱伯嵩黑著臉心情煩躁,也都嚇壞了,連忙起身紛紛請辭,不一會兒,大廳中便走得隻剩下鬱伯嵩的幾名客卿了。


    鬱伯嵩遇到了困境,那些客卿走也走不得,在原地左右兩難。


    鬱伯嵩恨恨跺腳道:“究竟是誰下的黑手,卻在這種時候將髒水潑在本官身上,讓本官知道是誰,本官活剮了他!”


    一名客卿大著膽子進言道:“大人,眼下最重要的還是齊公子和韓公子的安危,並且咱得立即派人抓捕刺客,以此追查那些刺客的幕後主使!”


    鬱伯嵩一拍腦門,恍然大悟,說道:“此言不錯!”連忙喚來那名府兵,說道:“快,快去看看他們死了沒,看清楚了就趕快迴來報告!”


    “是,小人這就去!”


    那名府兵掉頭就往外跑。


    “來人啊,傳本官命令,全城封鎖,務必要抓到所有的刺客,給本官帶活口迴來!”


    鬱伯嵩正要下令,派人去搜捕刺客,官署外就傳來了一聲清朗的聲音--


    “不必了,鬱大人不是很期待我等死嗎?我等為了替鬱大人消解煩憂,現在識趣地送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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