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舟迴到家中時,蘭士奇已經在書房外等候了。


    進入書房,蘭士奇將房門關上,上前來低聲匯報道:“公子,我已經交代了昆胡,他一口就答應了,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隻是……”


    陸雲舟迴想起那日在蘭士奇家中見到的那個兩米多高的巨漢,不禁會心一笑,點頭道:“隻是什麽?蘭老哥但說無妨!”


    蘭士奇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之色,神色間掙紮了一下,才說道:“公子仁厚,那我就鬥膽直說了,昆胡和其他幾名兄弟,希望事後進入齊府,成為公子的護衛。”


    蘭士奇用殷切的目光看著陸雲舟,目光又有一些躲閃,提出這個請求讓他感到有些不安,他擔心會讓陸雲舟為難。


    “當我的護衛?”


    陸雲舟下意識問了一句,隨後想到以後出門,身後要是跟著昆胡這個巨漢當護衛,想必十分拉風,嘴角不由得溢出一絲微笑。


    蘭士奇看到陸雲舟臉上出現笑容,頓時把心放迴肚子裏,也笑了起來,同時暗自感動,又嘲笑自己,自家公子如此賢明,他又何必小心翼翼地總是放不開。


    蘭士奇心中更加堅定了跟隨陸雲舟的信念,同時告誡自己以後要把事情做得更好,方才不負陸雲舟對他的信任。


    陸雲舟自然不會想到蘭士奇因為他的一個笑容就不再那麽拘謹了,點頭笑道:“沒有問題,隻要他們願意來,我隨時歡迎!”


    …


    …


    臨淄城東水門外。


    沿著河岸線的延伸的碼頭一眼望不到盡頭,數不盡的商船、客船、漁船、貨船在寬廣的淄水上往來穿行,熱鬧繁盛。無數船隻沿著河岸停泊,貨箱整齊碼放,堆積如山。


    多如螞蟻般的搬運勞工們,在工頭的監督鞭打中,不停地忙碌。有的勞工不停地將貨箱從船上扛下來,搬往就近的倉庫;有的則不停地將貨箱搬上商船,一切都井井有條,繁忙中又充滿了秩序。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魚腥味,其中又夾雜著搬運工們渾身刺鼻的汗水味。


    一名留著兩撇胡須的矮小工頭,正罵罵咧咧地在站在往來的人群中催促著--


    “都給我小心仔細著點兒,誰要是敢將雇主的貨給摔壞了,老子就打死他,喂,你,磨蹭什麽,還不快點!”


    工頭揚起鞭子,就抽在了經過他的一名勞工的身上,那名勞工扛著貨箱,無處躲避,隻好硬生生地給劈頭蓋臉地抽了一通。


    勞工的眼中怒火噴薄欲出,卻不敢多言,隻是扛著箱子悶頭往前走。


    “臭雜種,還敢瞪我,膽肥了?”工頭說話間又揚起鞭子,就要往那勞工的後背抽去。


    揚起的鞭子卻在空中被一隻蒲扇般的大手一下抓住,發出了“啪”地一聲脆響。


    工頭正要發作,眼前卻突然感到一暗,一個高大的身影將刺目的陽光遮住了,將矮小的工頭籠罩在一片陰影中。


    “昆胡?你不去搬貨,想幹什麽?”


    工頭仰起頭,看到出現在眼前的是巨漢昆胡,眼中的不滿一閃而過,但是看了一眼昆胡高大的體型,最終還是忍住沒有把到了嘴邊的髒話罵出口,隻是大聲責問。


    見昆胡沒有說話,工頭便使勁一抽手,想要將鞭子奪迴來,昆胡見狀配合地鬆開手,工頭用力過度,反而一個踉蹌,往後退了兩步。


    “他奶奶的,反了你個雜碎!別以為你個子高老子就不敢弄你,惹急了老子,信不信老子不讓你幹這份活了!”工頭惱羞成怒地瞪著昆胡。


    昆胡卻咧嘴笑了,渾厚的嗓音響起,“我不幹了,但是你,必須得替我辦件事!”


    工頭以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瞪大眼睛道:“什麽?你不幹了就給老子滾蛋吃屁去,還敢支使老子給你辦事?”


    不遠處的一艘商船上。


    一名麵貌兄戾、體格精悍的漢子,將肩上的貨箱卸下,放在船艙中擺放整齊,便快步走出船艙,來到甲板上。


    此人正是血燕隱藏在碼頭勞工團體中的老大--福山!


    迎麵走來一名扛著貨物上船的瘦小漢子,見到福山走出,連忙朝他使了個眼色,低聲道:“老大,我聽到昆胡跟工頭說,他不幹了!”


    “什麽?”福山眼中的驚疑一閃而過,不動神色地隨著瘦小漢子所指的方向看去,目光卻驟然一凝。


    他看到岸上正在和昆胡說話的工頭。


    從福山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工頭的臉上,有明顯的諂媚之色!


    “到底發生了什麽?”福山眼中的疑惑更深。


    工頭誇張地長大了嘴,大聲道:“你說什麽?齊府的三公子招攬你去給他當護衛?你說的是哪個齊府?棠侯齊老大人的府上?”


    工頭眼珠子在眼眶中一通亂轉,之前的羞惱早已拋到了九霄雲外,臉上的神情頓時變成了巴結討好。


    昆胡眼中有嘲諷的意味,點頭道:“沒錯,蘭大哥就在齊府做事,深受齊三公子的器重,他把我推薦給了齊三公子,齊三公子已經同意了,蘭大哥吩咐我在兄弟們中挑選一些得力的人,一起去齊府投效!”


    “原來是這樣!”工頭的眼珠子一轉,諂笑道:“昆胡,啊不,昆大爺,你看小的能不能也隨你一起去齊府效力,小的當昆大爺的跟班,給昆大爺端茶遞水、鞍前馬後的效勞可好?”


    昆胡伸出蒲扇般地大手,拍了拍工頭的肩膀,拍的那工頭險些站不穩,這才笑道:“我很看好你,隻是你曾經得罪過蘭大哥,若沒有一點表現,我怎敢推薦你?”


    “我得罪過那位蘭大爺?”工頭一臉迷茫,顯然已經忘了自己曾將蘭士奇辭退的恩怨。


    昆胡提醒道:“你可還記得蘭士奇這個人?”


    “蘭士奇?”工頭疑惑地迴想了好久,臉上漸漸地浮現了恐懼之色,顫抖著聲音問道:“昆大爺,你說的那位在齊府被齊三公子重用的蘭大爺,就是那個被我趕走的蘭士奇?”


    昆胡臉上浮現出危險的笑容,寒聲道:“蘭大哥在交代的時候,特別提到了你,他說你若是識相,配合我將此事辦好,他就饒了你,否則的話……嗬嗬!”


    “小的一定配合,小的一定全力配合,昆大爺有任何事隻管吩咐小的去辦,小的必當盡心竭力,隻是還請昆大爺在蘭大爺麵前多多美言,饒了小的。”工頭嚇得屁滾尿流,急忙討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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