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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吧?”


    潘翠第一個大步衝上了林三酒身邊,因為怕畫像聽見、不敢出聲,隻好盡量清楚緩慢地做了一個口型。


    林三酒顯然看懂了她的意思,衝她笑了笑,隨即搖搖頭,將自己身上的水抹掉了。


    即使她看起來不在意,潘翠卻感覺好像有一隻冰冷的手,正緊緊攥著她五髒六腑:假如剛才潑在林三酒身上的不是水,假如不是“潑”……幸好,幸好林三酒沒事。


    林三酒不知從哪兒又拿出了一份紙筆——大概是從她的能力卡片庫裏拿出來的——這次不是一個筆記本了,而是酒店床頭櫃上常見的便箋本;隨即她匆匆寫下了一句話。


    “我隻聽她叫了一聲,我身上就被灑了水,沒看清水是哪裏來的。”


    潘翠閉了閉眼睛,深唿了一口氣。


    大概是看見了她的神色,林三酒顯然也想到了同一處,又補了一段話:“畫像如果對我們動手,我們無法事先察覺,也很難防範。但是別忘了,‘畫像世界’是一個正常人類社會,有秩序、有法治,隻要我們小心……”


    為了節省時間,她寫得很簡略,還省去了最後半句話;但潘翠依然看懂了她的意思。


    隻要畫像們沒有一個足夠強烈的理由,那麽認為自己生活在法治社會、現代國家裏的畫像們,就不會像末日進化者一樣,說動手就動手,說殺人就殺人。


    潘翠點點頭,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就在她唰唰低頭寫字的時候,皮娜正巧走了過來,也不知道是衝著凱特畫像還是林三酒,忽然揚聲說道:“你身上都濕透了!有沒有紙巾什麽的,抹一抹?”


    其餘幾人都朝她投去了一個疑惑的目光;皮娜卻隻是擠了擠眼。


    林三酒好像有點反應過來了,“啊”了一聲,說:“沒事,沒事……沒多少水,一會兒就幹了。”


    潘翠在她們二人之間看了看,也隨即恍然大悟——林三酒是皮娜“帶”來的人,假如她不慎被潑上了水,皮娜卻連一句也不問、半點反應都沒有的話,未免也太可疑了。


    況且,如果四個新人整晚都不跟彼此說一句話,同樣也很不正常;幸虧皮娜頭腦轉得也不慢,及時給眼下情況打了一個補丁。


    林三酒眉毛微微一挑,似乎來了一個主意。


    盡管與她相處時間不算長,但潘翠卻已經對她這一個細微表情很熟悉了;她有時會想,當她生出主意時,她的臉上神色是否也會像林三酒一樣,這麽明亮而鮮活。


    “或許我把外套脫掉,晾一會兒就好了,”林三酒宣布道,一邊在空氣裏作出了“脫外套”的動作,一邊朝另外三人努了努嘴,隨即示意了一下洞穴的另一頭。


    是了,油畫——


    潘翠明白得極快,馬上朝林三酒畫像的方向擰過了身子。林三酒假裝脫掉外套的話,那麽油畫裏是不是也——


    然而當她的目光落上油畫時,卻都不由愣住了。


    油畫裏的林三酒,依然穿著那一身套裝裙。


    林三酒的手頓在了空氣裏,慢慢皺起了眉頭。


    “對,這麽辦應該可以,”凱特畫像卻沒有放下這一茬的意思,反而催促道:“你現在脫下來嘛,不然濕答答地粘在身上,也不舒服。”


    糟了……潘翠咬緊了下唇,匆匆將自己剛才寫了一半的話寫完了,趕緊給林三酒看了一眼。


    很顯然,被潑水一事,證明出現在“畫像世界”裏的變故,會影響到進化者本人;然而進化者本人作出的決定或者動作,卻不會影響畫像——也不會影響“畫像世界”裏的“林三酒”。


    “不是要脫外套嗎?”凱特畫像仍然在繼續問道,“林三酒?你怎麽了?”


    要馬上想一個借口——該怎麽改口才自然?


    當潘翠焦急得手心都隱隱發了汗的時候,卻聽見林三酒笑了一聲。


    “凱特,”林三酒壓低聲音,彷佛要與畫像分享一個小秘密似的。“我突然想起來,我不能把外套脫掉。”


    “為什麽?”


    “我實話告訴你,你別笑我啊。”林三酒說到這兒,還看了看左右的畫像,好像不想讓它們聽見似的。“我的公司才起步,經濟狀況其實很緊張……所以一般隻有穿在外麵的衣服我才買貴的,用於出席重要場合。至於裏麵……你看,我實在不好意思在他們麵前露出那種五十塊錢兩件的襯衫啊。”


    凱特畫像“噢”了一聲,似乎接受了這個解釋;潘翠這才無聲地、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這一個小危機,總算是挨過去了,但它的意義卻叫潘翠後背上浮起了一層冷汗。


    進化者無法影響自己的畫像,但其他畫像卻可以影響到進化者……


    是了,“畫像世界”中的林三酒等人,肯定也都是普通人。


    這一點,說起來似乎是再明顯不過的事了——畫像下的身份牌已經幾乎是明示了——可是直到現在,潘翠才清楚地意識到,“畫像世界”中的自己究竟有多脆弱。


    或許這一點至關重要……


    在潘翠即將收起本子的時候,她卻忽然一頓,想起來了——她筆問加嘉田是否還會再幫一次忙的那張紙,還沒從本子上撕下來呢,萬一被其他人看見了,她還真不好解釋。


    隻是當她伸手要撕的時候,卻改了主意。


    撕紙難免要發出動靜,惹人眼目;反正她受傷不好說話,用筆交流天經地義,何苦冒險撕紙?


    至於她剛才留下的那一個問題,或許單獨看起來是有點突兀,但她大可以想個辦法嘛。


    潘翠主意一定,在剛才的問題下方,又貼著寫了一句——“你再幫我向明娜打探一下過去新人被劫走的細節,好不好?我需要知道劇情以及通關條件。”


    上一句“你還會再幫我一次忙嗎”,與這句話連起來看的話,就顯得不那麽突兀了;就算一會兒被林三酒或者皮娜翻到了,潘翠覺得也不會引起她們多想的。


    她大大方方將筆記本展示給了加嘉田;後者看了看,有一會兒沒作聲。


    果然正如她想的一樣,加嘉田沒有一點要幫忙的意思。


    “你有什麽地方誤會了吧,”加嘉田雙手插在褲兜裏,竟然直接開口了。“我是幫了你一次忙,可我不是給你作保姆來的。”


    “加嘉田?”他身後不遠處的明娜畫像,立刻問道:“你在跟誰說話呢?”


    “噢,”加嘉田轉過身,大步走了過去,“是潘翠,沒什麽重要的。”


    ------題外話------


    今天能發得這麽早,我真是相當驚訝……另外,每年到了這兩天的時候,評論都會被係統隱藏的,所以大家可能看不到任何迴複,過了這兩天,6月5號以後吧,評論就能恢複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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