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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精心選擇著她將來的顏色,慢慢騰騰地妝飾著,一片片地搭配著她的花瓣,她不願象虞美人那樣一出世就滿臉皺紋。【無彈窗小說網】【更新快&nbp;&nbp;請搜索//ia/u///】她要讓自己帶著光豔奪目的麗姿來到世上。”


    ——《小王子》


    隋陽被蒙嘉辰打的並不輕,右臉腫得老高,烏青烏青的,嘴角的血跡已經幹涸,黑色的外套上粘了不少塵土和草葉,抱著我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的,在將我輕放到床上的後他做了後幾個深吐氣才漸漸舒緩好唿吸。


    他脫掉外套,將纏繞在我身上的被子輕輕扯了下來,又蓋上~床上本來就有的被子。去衛生間擰了幹淨的熱毛巾,小心地幫我擦拭了身體,很小心,每一寸皮膚都被他當做珍寶一樣。在經過傷口處時,他的手緊緊攥住毛巾,頭沉低著,咬肌噴張,彎著腰站在床邊一動不動,眼底的憤怒和痛苦是滔天巨浪,他在隱忍,極度吃力的隱忍。


    他的頭低的很低,幾乎埋在脖頸裏,時間過去很久,依舊無法平複心底的仇恨和自責,最後他低咒一聲,快步走了出去。沒過多久我聽見陽台的門被重重的拉開關上。


    我躺直,雙眼茫然地看著天花板,眼睛幹澀卻不敢閉眼,甚至不敢眨眼,哪怕與光明隔絕僅是半秒鍾都不到的時間,眼前也會立刻湧現出那令人作嘔的一幕幕畫麵。


    胃中一陣翻滾,我趴在床邊幹嘔了一陣,吐了很多黑色的還未消化完的中藥,將自己重新摔迴到床上想大聲痛哭,卻發不出一點聲音,隻能張大嘴巴,喉嚨在每吞咽一次就會如火燒般的疼痛。


    隋陽聽見動靜馬上就迴來了,雙眼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哭泣,有些紅腫,再看見地上的髒物之後,又快速去衛生間拿了毛巾,幫我擦了手和臉,默默的清理地上的嘔吐物。大概身體的傷處有些疼,他的動作很慢也很吃力。


    我看著心疼,別過頭看向窗外,手在被子裏緊緊抓住,指甲嵌入手心。我很難相信,為什麽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居然還能這麽冷靜,而不是像上次那樣歇斯底裏,後來我在想,可能隋陽的痛苦讓我心疼地不想再將自己的痛苦疊加給他。


    清理完,他倒了杯水給我,扶著我喝了幾口,將燈調試到最合適的亮度,合衣在我身側躺下,右手握住我的左手,低下頭,在我的臉上,眼上親了一下,溫柔地說,“乖,睡一會兒,什麽都不要想,我陪在你身邊,再也不會離開。”


    我們都沒有睡著或者說是根本睡不著,天就亮了。兩個人都保持著最初的動作,我動了下手指,右腿的酸脹感越發明顯,躺著難受不已。


    “我已經給你請了長假,我也暫時不會去福利院,就在家照顧你,寸步不離,等你腳傷好了,我帶你出國,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好不好?”


    “······”


    “對了,還有桐桐,如果你想帶上她,那咱們一起去······”


    “······”


    “那幾個······畜生已經處理好了,至於那個帶頭老大我已經派人去找了,很快就會有結果,連,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我該死,罪該萬死,對不起······”


    隋陽陷入深深的自責中,有些蒼白憔悴的臉上還掛著昨晚的淚痕,右眼已經腫的隻剩下眼縫,我看得心疼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就那麽看著他,最後還是別過頭去。


    在心裏默默定下信念,我不能拖累了隋陽,他應該有更適合他的人和生活。


    ······


    今天是國慶節的最後一天,天氣非常好,風和日麗,我身上一些皮外傷到是好了很多,右腿和右手手指還是不能動,很疼。隋陽買了輛輪椅,在喂我吃了早點後推我到院子裏曬太陽。


    這些天,我很少說話,隻要說話,嘶啞的喉嚨就會讓我迴憶起那些不堪的畫麵。


    隋陽托了關係不用我出麵就直接將那些傷害我的乞丐都送去了警察局,他們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老大的幾個手下也被處理了,隻有那個老大,隋陽派的人已經查了好幾天,依然杳無音信,那個年輕的男人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他將輪椅鎖好,在我的腿上蓋了個薄薄的攤子,自己則在樹下坐下,拿出這些天一有時間就會念給我聽的書,那是原本為桐桐買的《小王子》。


    “······在小王子的星球上,過去一直都生長著一些隻有一層花瓣的很簡單的花。這些花非常小,一點也不占地方,從來也不會去打攪任何人······忽然一天這種子發了芽······這朵花藏在它那綠茵茵的房間中用了很長的時間來打扮自己。她精心選擇著她將來的顏色,慢慢騰騰地妝飾著,一片片地搭配著她的花瓣,她不願象虞美人那樣一出世就滿臉皺紋。她要讓自己帶著光豔奪目的麗姿來到世上。......然後,在一天的早晨,恰好在太陽升起的時候,她開放了······”


    隋陽緩聲念著,聲音很輕帶著詩情畫意的朗誦語調,陽光透過樹葉照在他的臉上,斑駁得美輪美奐。


    這些天,我幾乎沒睡過覺,嚴重失眠造成的頭痛已經幹擾到了我的視覺,所以在我看著隋陽認真念書的時候,眼前居然出現的是少年時候祁嘉辰背對著窗戶聽音樂的景象,那樣的安靜俊美。


    “嘉辰······”我輕聲喚出。


    眼前的“祁嘉辰”一怔,隨後慢慢抬起頭來,瀲灩的眼睛帶著慵懶,麵無表情的臉上在對上我的那一刻,露出邪氣的笑······


    風卷起,樹葉沙沙作響,我的頭發被風吹亂,粘貼在了臉上,“祁嘉辰”半蹲過來,纖長冰涼的手指替我撥開一縷縷發絲,他眉頭輕皺,卻帶著寵溺,“這該死的頭發真應該剪去。”


    “連,我推你進屋吧,起風了。”不屬於祁嘉辰的聲音,這才意識到眼前的人是隋陽。他眼裏有著訝然和心痛,卻掩飾地很好。


    “隋陽,隋琪婚禮還有幾天?”


    隋陽愕然,隨後說:“十一天。”


    “好快啊。”


    “嗯。”


    “等隋琪結婚之後你也趕緊找個好點的女孩吧,適合你的,愛你的,你也中意的。”在說話的時候我隻是看著前方,不去看他。


    “我以為你會懂。”隋陽說話聲音很低沉,“先進屋吧。”


    “喂。”在隋陽站起來推我的時候,蒙嘉辰在離我們十幾米的距離叫住了我們。


    “蒙嘉辰?”我和隋陽都很吃驚會再見到他,“你怎麽來了?”


    蒙嘉辰看了我一眼,邁步走近,隋陽將輪椅轉了個方向朝向他。


    “黑眼圈這麽重,沒睡覺?”蒙嘉辰在離我一步遠的地方停下,一手插兜,另一隻手攥著被甩在身後的背包,一身合身的英式校服穿在他身上合體板襯,他背對著陽光看不清他的模樣,但語氣倒是冷的。


    見我和隋陽都沒有迴答,他接著說:“是不是,嗯?”


    “李連她······”


    “是。失眠了。”我接過隋陽的話。


    “救迴你的命,又想自殺?”他冷冰冰地說。


    “蒙嘉辰,你說話注意點,別以為救了李連就可以說話毫無顧忌。”隋陽有些生氣,蒙嘉辰還真是會挑起別人的怒氣。我也搞不懂,明明是冒著生命危險跑來救我,現在去幹嗎非要用這個語氣,讓人難以接受。但我心裏對他還是心存感激的。


    他斜著嘴角挑釁地看了眼隋陽,在我麵前蹲下來,語氣較剛才好了很多,“幹嗎不睡覺,為那群畜生失眠值得嗎?嗯?”


    “蒙嘉辰,你別太過分。”隋陽推開他,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而我,原本就頭痛的很,經他這樣一刺激,情緒難以控製,幾天前的屈辱一躍至眼前,放在腿上的雙手緊緊抓著褲子,身體因為憤怒而顫抖,我狠狠咬牙,口腔中彌漫出血腥的味道。


    “啊·····你們這群混蛋,畜生,都滾開,滾開,不要靠近我,不要······啊”最後,我發瘋似的大吼了起來,雙手不停地揮舞,像是在驅趕著什麽。隋陽被嚇得不輕,撲過來緊緊抱住我的身體,在耳邊一遍遍地安撫我,唿喚我的名字。我用力拍打著他的身體和頭,扭著他的頭發使勁扯,他不吭聲,不叫痛,隻是緊緊抱住我。


    我喊累了,打累了,漸漸地沒了力氣,之後,昏睡了過去。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那你算成功了,刺激她並不是適合她的治療辦法,你迴去吧。”隋陽將我抱起,進了屋。


    而蒙嘉辰則久久地站在原地,保持著一個姿勢,麵無表情地看著二樓臥室窗戶的位置。


    後來,我聽隋陽說,他從樓下看這個孩子離開的背影時差點產生錯覺,那個孤單挺拔的背影,讓他一度認為,蒙嘉辰就是祁嘉辰的前世今生。他甚至再一次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危機,如果再讓我繼續接近這個孩子,那麽,我會像當年那樣,漸漸被搶奪走。


    -本章完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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