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貴妃打了個寒顫,怔愣間又聽見路少卿問:“莫非貴妃娘娘想要阻撓大理寺辦案?”

    這人還真是會安罪名,淑貴妃不動聲色的甩了路少卿一個眼刀子,身子如若無骨的撲進軒轅嘯懷裏,嬌滴滴的開口:“陛下,你看這人說話多不饒人,妾身見識淺薄一時說錯了話,他就這樣惡意揣測人家。”

    這話軟儂甜膩,當真是叫人骨頭都酥了下去。

    若是以往,軒轅嘯定會抱著她一頓安撫,可是今日他卻隻是神色淡淡的將淑貴妃推開了些。

    “愛妃既然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以後多多注意才是。”

    淑貴妃這下真的愣了,她被帝王捧在手心裏寵了這麽多年,雖然心知他沒有真心,隻是把她當作替代品,但在外人麵前,軒轅嘯從來都是寵著她的,今日……怎麽會變成這樣?

    淑貴妃還沒想明白怎麽迴事,軒轅嘯已經下令讓蔣跡協理此案,徹查到底。

    “今日讓太傅受驚了,這個刁奴任由太傅處置。”

    軒轅嘯疲憊的揉著額頭,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尹公公說。

    刁奴?一句話就把責任推卸得幹幹淨淨。連幾十年的心腹也可以輕易的推出來頂罪?

    “陛下能相信臣女的清白,臣女已是感激不盡,不敢再有其他想法。”

    陸璿熟練的打著官腔,把球又踢了迴去。

    “太傅不想沾血腥,不如由我做主,賜尹公公一瓶鶴頂紅吧。”

    路少卿懶懶的開口,看著尹公公的眼神卻是一片冷然。

    他想殺他,半點都不作假。

    陸璿一愣,這人什麽時候和尹公公結仇了?

    尹公公畢竟在禦前伺候了這麽多年,當然知道自己如今是無力迴天了,也沒為自己爭辯,十分平靜。

    顫巍巍的取了頭頂的帽子,一頭白發格外刺眼。

    “老奴糊塗,謝陛下給老奴留了全屍。”

    尹公公說完,磕了個頭。

    “老奴走了,陛下還是盡快提拔個有眼力見的奴才伺候著才好。”

    再叩。

    到底人非草木,就算是權謀多年的帝王,此刻也有所動容。

    見尹公公還要再說,軒轅嘯歎息著開了口:“朕都知道了,下去吧。”

    說完揮揮手,立刻有侍衛上前來把尹公公拉下去。尹公公臉色一白,卻沒有再說

    一句話。

    “太傅受驚,賞百年靈芝十個,千年血參一根,太醫院傳召令一枚。”

    “父皇!……”

    此話一出,軒轅辰先沉不住氣出聲。

    且不說那千年血參有多珍貴,這太醫院的傳召令可是連太子都沒有的!

    除了軒轅嘯和太後,其他任何人傳太醫都必須在內務府登記,再由內務府派人去請太醫入宮。

    拿到太醫院的傳召令,無異於享有和皇帝一樣的特權,可隨時隨地傳召太醫看診。

    這讓軒轅辰如何能不震驚!

    在場其他人也是震驚的,不過既然軒轅辰先開了口,那看看陛下的反應也不遲。

    約莫是剛除掉身邊的老人,軒轅嘯的心情很不好,涼涼的看向軒轅辰:“你對朕的旨意有看法?想取而代之!?”

    隻是簡單的四個字,軒轅辰連同淑貴妃立刻臉色發白的跪在地上。

    “父皇息怒,兒臣絕無此意!”

    “陛下。”淑貴妃喉頭發緊,盡量柔順的開口:“陛下,你嚇著臣妾了,臣妾一人在這深宮之中,榮辱皆仰仗陛下,怎敢教皇兒生出二心!”

    淑貴妃說著用手帕拭淚,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樣,叫人心生不忍。

    軒轅嘯伸手將她扶起來,卻沒有出聲安慰。

    “時辰不早了,蔣愛卿派人護送太傅迴去,你們也都散了吧,路愛卿留一下。”

    一聲令下,誰也沒再說什麽,默默向外走去。

    陸璿走在最後,順手帶上門,房門合上的一刻,路少卿狀似無意的掀眸,和陸璿的目光撞上,深不可測。

    垂眸徹底關上門。陸璿跟著向外走,走了沒兩步便看見軒轅黎站在蔣跡身邊等著自己。

    “師父放心,徒兒一定將太傅安全護送迴去。”

    陸璿剛走過去,便聽見軒轅黎這樣對蔣跡說。

    陸璿沒想到,堂堂北郡王,在麵對一朝老臣時,能這樣坦然的尊稱他一聲‘師父’。

    “郡王殿下折煞老臣了,老臣正好要去大理寺夜審,這便先走一步。”

    蔣跡說著朝軒轅黎行禮離開,言行之間,皆是君臣之禮,並不半點居功。

    “他老人家幾十年的脾氣都沒改,連對我都還這麽疏遠。”

    軒轅黎摸摸鼻尖笑道,陸璿扯唇笑了笑,剛剛這位蔣大人對路少卿

    表現出來的態度可是要更好一點呢。

    不過這話陸璿沒對軒轅黎說。

    “郡王殿下可是有話想對我說?”

    陸璿單刀直入的問,大約是六年前留下的後遺症,現在但凡別人對她好一點,她都會揣測別人這樣做的用意。

    軒轅黎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搖搖頭,引著陸璿向宮外走去。

    “原本是有些話想說的,可是突然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什麽樣的話會讓郡王殿下如此為難?”陸璿不解追問,她雖然不知道軒轅黎對自己好有什麽目的,但也覺得他說話不該這樣吞吞吐吐。

    許是自己也感覺這樣說話太不果斷了,軒轅黎轉而問道:“阿璿認為路少卿是個怎樣的人?”

    “……”

    為什麽今天總是有人問她這個問題?她是算命先生麽?

    不過這人是北郡王,不是路少卿,陸璿當然不能不迴答他的問題。

    “以我對他的了解,表裏不一四個字便能很貼切的概括。”

    “噗!”軒轅黎掩唇笑了起來,眼眸彎起,眉梢都愉悅起來,陸璿麵無表情,完全不知道他在笑什麽。

    笑了一會兒,軒轅黎才平複下來,拍拍陸璿的腦袋:“你有沒有發現,隻有在提到路少卿的時候,你才會像個小姑娘。”

    陸璿皺眉,這人怎麽總喜歡拍她的頭?還有,她剛剛那句話怎麽就像個小姑娘了?

    “年紀輕輕別皺眉,老得快。”

    軒轅黎伸手按住陸璿的眉間,他的指腹圓潤如玉,帶著溫熱,燙得陸璿後退一步。

    軒轅黎還維持著按壓的姿勢,手僵在空中,氣氛陡然尷尬起來,陸璿也覺得自己有些反應過激了。

    正想說點什麽來緩解氣氛。就看見軒轅黎從袖中拿出一把短小精悍的匕首,匕首做得很精致,手柄上鑲嵌著五六顆藍寶石。

    “這是我三年前尋人打造的匕首,你覺得如何?”

    陸璿伸手拿過匕首,輕輕抽出,刀身折射出寒光,刀鋒銳利,一看就是上好的利器。

    “鑄造精良,可用於防身可作為裝飾,價值斐然。”

    陸璿中肯的評價,將匕首還給軒轅黎。他卻沒有伸手接的意思。

    “既然喜歡,就留下吧。”

    “……”

    她什麽時候說過喜歡了?

    “殿下,此物……”

    “再貴重的東西,本王若是不看重,也是分文不值,既然送你了,那便是你的,若是不喜歡,扔了還是賣了,都隨你。”

    軒轅黎走在前頭滿不在乎的說,陸璿又看了看手裏的東西,叫她扔了賣了她都是舍不得的。

    索性不再推辭,大方收下:“謝殿下。”

    “不必,若不是有人舍命相救,也許你我也沒有如今的相遇。”

    “殿下你說什麽?”

    陸璿疑惑,沒太聽清他剛剛說了什麽。

    看見陸璿滿臉茫然的模樣,軒轅黎歎了口氣,又想摸她的腦袋,手伸到一半又收了迴來。

    “沒事,你顧好自己就行。”

    “……”

    為什麽有種被北郡王當成女兒的感覺?他不是還沒娶王妃嗎?

    這邊陸璿拿著匕首和軒轅黎出了宮門,禦書房還是一片燈火通明,氣氛比剛剛更為微妙。

    “今晚的事,你怎麽看?”

    軒轅嘯坐在桌案前問,桌上擺著的奏折,一本都還沒有看。

    “陛下不是知道幕後主使是誰麽?”

    路少卿喝了口熱茶幽幽的說,手指輕輕摩挲著杯沿,明明溫熱,心卻很涼。

    “哼!”軒轅嘯冷笑:“朕就算知道又如何?僅憑這一樁罪,能把她怎樣?”

    大約是氣的,說完這句,軒轅嘯咳嗽了兩聲,臉色略微變了變:“你答應朕讓臨淵閣閣主給朕看病,到底何時能實現?”

    “陛下當知,宮中守備森嚴,你就是給我再大的權限,我也不能隨隨便便帶人進宮的,更遑論給你診斷治病了,太後恐怕第一個不答應。”

    要是有旁人在,定會驚訝,這人是有多大膽,在當朝天子麵前竟然敢自稱‘我’。

    不過軒轅嘯並沒有在意這些細節,隻是憤怒的拍了桌子。

    “虎毒不食子!當初她為朕鋪了路,扶朕登基,卻處處左右朕的決定。連立後也要遂了她的心意,如今還敢插手皇位爭奪,當真是以為朕是傻子麽?”

    這話信息量極大,不過路少卿沒有任何的驚訝,隻是垂眸揭開茶蓋,看著冒出來的熱氣。

    “你服了離歡,朕這裏有四顆可以暫時壓製毒性的解藥,每七日給你一顆,若是一個月後,朕還未見到臨淵閣閣主,你當知道下場如何。”

    “當然。”

    路少卿放下茶杯迴答,麵上雲淡風輕。

    見他這般淡定,軒轅嘯也覺得他不敢用性命誆騙自己,平和了些。

    “那千年血參是西域進貢之物,一共兩株,朕這麽多年也才食用半株,你竟替那陸家丫頭討要去,對她倒是重情重義。”

    路少卿勾唇笑起:“重情重義算不上,當年害她受盡折磨,如今不過盡力補償罷了。”說到這裏頓了頓,半晌又道:“況且陛下應該也並不想看到我身體康健吧。”

    不僅是這位君王,還有很多人都不想看到他健康才對。

    真實意圖被挑破,軒轅嘯也沒動怒。

    “你身邊那個大夫,是太後賜給你的,用得可還順手?要不要從太醫院另外調個給你?”

    軒轅嘯‘好心’的問,路少卿也直接,撩起袖子露出一截手腕放在茶幾上:“陛下若是對我的身體有什麽疑問,可以一日三次傳召太醫把脈便是,不必那麽麻煩。”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堅持下去,恐怕就要破壞結盟關係了。

    軒轅嘯適時打住:“想來母後也是看中你活不過二十,才敢放心把手中的勢力交到你手裏,讓你輔佐老三繼位。”

    “陛下難道不也是看中了這一點麽?”

    路少卿涼涼的反問,眼底一片冷然。

    “若非你對那陸家小將情根深種,怎會這般輕易被我試出虛實?”

    他原本隻是想試試陸家軍是否還忠君,沒想到意外扯出臨淵閣來。更沒想到,他的國公大臣,竟養出這樣一個結黨營私的好兒子!

    不在糾結這個話題,路少卿起身道:“今日狐狸已經露出了尾巴,下一次,接下來就可以撒網讓他完全露出馬腳了。”

    “你想怎麽做?”

    “每年陛下不是都要冬獵麽?那應該會是個收獲獵物的好時節,今年的冬獵想必會很精彩。”

    ……

    談話完之後,已經是深夜,一行人又是抬著轎攆出宮。隻是沒有迴國公府,反而去了將軍府。

    將軍府上下沒有一處亮著燈,想必是早就歇下了。

    “大人,要進去麽?”

    抬轎的人問,倒不是抬著有多累,隻是覺得就這麽在外麵幹站著有些奇怪。

    轎攆上的人沒有說話,過了半晌才咳著說:“不用,迴去吧。”

    一行人,悄無聲息的來,又悄無聲息的走。

    誰也沒有注意到,屋頂那個枯坐著的人影。

    “主子,你還睡不著麽?”

    陸沅伸長脖子,小聲的問。

    自從陸璿從宮裏出來,也沒吃晚飯,就那麽提了壇酒坐到房頂發呆。

    陸沅知道這個時候,自家主子需要的是安靜,也就沒去打擾,隻是撐不住眯了一會兒起來,發現她還沒睡,還是難免有些擔憂。

    陸璿看著那人坐著轎攆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也沒低頭,徑直將懷裏的匕首扔了下去。

    “主子?這好好地匕首扔了幹嘛?”

    “送你了,去睡吧。”

    “……”

    莫名感覺自己被賄賂了是怎麽迴事?而且,誰送主子這麽精致的匕首的?該不會是定情信物?

    陸沅胡思亂想的抱著匕首睡了,第二天一大早,頂著兩個黑眼圈,孤魂野鬼般在府上晃悠,看見神采奕奕的陸璿,更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主子,你昨晚什麽時候睡的?精神怎麽比我還好?”

    陸璿穩穩地紮著馬步沒迴話,小寒捧著毛巾在一邊很是新奇的看熱鬧。

    大雪和翠香在廚房忙活,鄭驍帶著其他人在後院操練,楊文修成了府上的采買,將軍府倒是有了幾分生氣。

    今天楊文修采買迴來得要稍晚一點,而且迴來時兩手空空,身後跟著一個人,那人背上扛著半邊白花花的豬肉。

    “喲,這位大兄弟是誰啊,長得可真壯實……”

    翠香咬著饅頭迎上去,因為沈荷不喜歡的緣故,其他人都是在廚房或者自己屋裏吃飯。

    鄭驍快翠香一步接下豬肉,翠香掏出手絹要幫著擦汗,被陸璿拉到身後。

    “怎麽又送這麽多肉來?我不是說過府上缺什麽都會自己去買麽。”

    陸璿擰眉質問,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乳娘孫秀英的兒子陸實。

    陸實也是實誠,氣兒還沒喘勻,怕陸璿讓他把肉退迴去,趕緊‘嘿嘿’的憨厚一笑:“璿兒妹妹,今天我是順便來送肉的,主要目的是送喜帖。”

    說完從兜裏掏出一個紅彤彤的信封,信封做得很簡單,上麵畫了一朵花,不過沒有一點皺巴巴的模樣,看得出他很珍視。

    一聽是喜帖,其他人都圍了上來。

    “陸實兄弟。你可

    以啊,要娶媳婦兒了。”

    “就是,你這憨厚勁兒,以後肯定怕媳婦兒。”

    “就是就是……”

    大家開始起哄,也沒有惡意,隻是軍中疾苦,很少碰見這樣的喜事,都願意湊湊熱鬧。

    陸璿也跟著笑,隻是又有些惆悵,她本來還想勸勸乳娘,沒想到孫秀英動作這麽快。連喜帖都發出來了。

    上次讓陸沅送的信,應該早就到邊關了,若是陸叔有意要迴來,應該還能趕得上這門喜事吧。

    “我娘說了,怕媳婦兒不好,疼媳婦兒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陸實摸著腦袋辯解,其他人又是一陣笑。

    被這麽一打岔,陸璿也忘記要把豬肉退迴去了。

    留陸實吃過飯,陸璿便帶著陸沅出門選購賀禮。

    雖然原則上不能鋪張,但怎麽也算是將軍府的喜事,該有的門麵還是要有的。

    陸璿既然喊陸實一聲‘哥’,那弟媳的見麵禮是不能少的。

    所以陸璿帶著陸沅,首先就去了城裏最好的首飾鋪。

    這鋪子挺大,有三個門麵打通,光擺設的櫃子都有七八個,看得人目不暇接。

    這擺在外麵的東西都聽別致,不過要作為見麵禮,分量還稍微輕了一點。

    陸璿看了一會兒就到了櫃台,拍了一錠銀子在櫃台上,衝掌櫃的道:“我想買一樣好一點的首飾送給將要入門的弟媳,掌櫃的有什麽好的推薦沒。”

    掌櫃的一看陸璿出手,就知道這位主今兒就是來花錢的。也沒藏著掖著。當即擺了三大件出來:“姑娘看看可有喜歡的。”

    一個白玉手鐲,一個鏤空百花銀簪,還有一對翡翠耳墜。

    這三樣一看都挺不錯的。

    白玉手鐲潔白無瑕,觸手生溫。

    百花銀簪做工精細,花朵栩栩如生,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翡翠耳墜造型獨特,深綠中含著一滴紅色,著實好看。

    陸璿隻看了一眼,便知道這掌櫃的有眼力見,隻是不知這價格如何了。

    “掌櫃的,實話實說。這三樣東西我都挺喜歡的,你先開個價吧。”

    “姑娘若是誠心想要,二十兩拿走便是。”

    這掌櫃的說得爽快,可這二十兩分明就是漫天要價。

    “掌櫃的,我是誠心來買東西的,

    你是不是也該誠心給個價?”陸璿仍是帶著笑說,買賣都是這樣,和氣才能生財。

    “姑娘到這兒來買東西不能隻看東西的價值啊,小老兒這三通門麵一年的租金就不少,還要請鏢師押運貨物,若是不幸被山賊劫了貨。小老兒一家一年可就要喝西北風了……”

    這掌櫃的是個老江湖,才說了幾句話,臉上的悲戚就濃鬱得讓看的人心酸了。

    “主子,要不就買了吧,他也不容易。”

    陸沅推推陸璿的胳膊小聲嘀咕,要是錢在她兜裏揣著,估計現在都拍人櫃台上了。

    陸璿沒理她,還要講價,一隻素白的手捏起了那對耳墜,麻利的掛到自己耳朵上,還問身後的人:“小陶,怎麽樣,好看嗎?”

    聲音婉轉動人,不是劉婉凝還能有誰?

    “小姐天生麗質,戴什麽都好看。”

    小陶誇讚的說,故意瞪了陸璿一眼。

    嘿!這好了傷疤忘了疼的。

    陸沅咬牙衝小陶揚了揚拳頭,嚇得她躲到劉婉凝背後。

    “這是怎麽了?姐姐做了太傅,難道連我身邊的人說句話都不許了?”劉婉凝睜大眼睛,‘無辜’的問。

    陸璿不想與她糾纏,也不打算講價了,拿錢準備買了東西走人,卻被劉婉凝搶先一步。

    “這三樣給我抱起來,我要了。”

    “這……”掌櫃的有些為難,這東西是陸璿先看上的,都已經在議價了,按照行規,是沒有賣給別人這一說的。

    “怎麽,我出兩倍的錢還買不到麽?”

    見掌櫃的猶豫,劉婉凝又拿出一錠銀子擺在櫃上。

    四十兩,就是路國公的月俸也才五十兩,她哪裏來的這麽多錢?

    掌櫃的驚了,也不是沒遇到過客人因為一件東西起爭執,但這麽爽快抬價的。還是第一次見。

    “這位姑娘,你……還要麽?”

    不等陸璿迴答,劉婉凝又將那手鐲套在了自己手上。

    “璿兒姐姐,不好意思,妹妹今天要橫刀奪愛了。”

    說罷,又讓小陶幫她把簪子插頭上。這三件一戴上,劉婉凝的容貌的確靚麗了三分,整個人也越發明豔動人。

    小陶挺直了背:“自己沒錢就不要到這麽好的地方來買東西,免得自取其辱。”

    “你丫欠揍啊!”

    陸

    沅氣紅了眼,一拳打在櫃台上,黃花梨做的櫃台硬是被她打得有了裂痕,掌櫃的立刻白了臉:“我的姑奶奶,手下留情!”

    “誰跟你留情!”

    陸沅瞪著眼睛反駁,一道戲謔的聲音插了進來:“嗬!一個姑娘家,脾氣倒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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