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璿那一巴掌用了三分力道,春喜捂著臉倒在地上,還有些發懵,難以置信自己竟然被打了。

    劉氏也嚇了一跳,她知道陸璿習武,又被封了官,今天是專程堵著陸璿想殺一殺她的鋒芒,哪知她真敢仗著官威明目張膽的和她作對!

    這一巴掌出去,這段時間一直積聚在陸璿心裏的抑鬱消退不少,心裏卻同時疑惑,她……好像有些失控了?

    也是,自從迴京之後,她因為愧疚難安,太過謹言慎行,以致給了別人可以任意欺壓的錯覺。

    將軍府縱然沒落,她也的確是要注意言行,但……也絕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你……你……”劉氏顫著手指著陸璿,半天也隻說了句:“大膽!”

    “大膽?”

    陸璿反問,臉上帶了冷意,還沒做什麽,春喜就大聲叫嚷著喊來家丁護院將陸璿團團圍住,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她要對國公夫人做什麽呢。

    既然人家幫忙造了聲勢。她何不順勢演場好戲?

    這般想著,陸璿後退兩步,撣了撣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單手朝其中一位家丁招招手,示意他可以進攻了。

    這些家丁麵麵相覷,誰也不敢真的動手。

    “怎麽?不敢?還是瞧不起我?”

    陸璿似笑非笑的問,說完,身形一動,整個人快如閃電的進攻,一個掃堂腿便將離她最近的兩個人給掃在地上。

    她壓抑太久,急需一場酣暢淋漓的搏鬥來發泄心裏的情緒。

    陸沅看得眼睛都直了,主子說了讓她不要輕舉妄動,自己竟然一言不合就動手?

    眼看陸璿三兩下就要把這些人撂倒,陸沅有些急切的擼起袖子:“主子,給我留兩個!”

    陸沅喊著要加入戰鬥,眼前一個人影閃過,路少卿已先她一步到了陸璿麵前,按住她的胳膊:“夠了。”

    路少卿的聲音不大,看似沒什麽分量的動作,卻壓得陸璿無法動作。

    夠了,的確是夠了呢,既然已經想起一切,便再也不會與這個人有什麽交集了吧。

    從此,她護邊疆,穩朝綱,若是有一日兵戎相見,也不會有半分猶豫才是。

    這般想著,陸璿收了力,推開路少卿的手徑直朝裏麵走去。

    “太傅仗勢欺人!女子為官,真是作孽啊……”

    劉氏被這場麵震住,好一會兒才

    被迴過神來哭嚎,這還沒進門陸璿就敢這麽給她下馬威,要是進了門,以後不得騎她頭上作威作福?

    劉璿本已經走到裏麵,聽見劉氏的話又折身迴來:“我仗的是陛下的勢,官位也是聖旨賜的,如果你非要說陛下作孽,恐怕國公府上下都會受到牽連吧。”

    一句話讓劉氏白了臉,閉了嘴,陸璿這才轉身離開,一路迴到自己的西苑,剛走到門口,一盆冰水便潑了出來。

    陸璿足下一點避開,眉頭卻是一皺。從剛剛和家丁過招她就覺得身體有些不對勁,還以為是藥效未過,現在看來,卻像是身體裏麵殘留了什麽東西。

    陸沅稍微落後一步,見陸璿差點被潑了一盆水當即來了火氣,這都是些什麽人,個頂個都不怕挨揍上趕著往上湊麽?

    陸沅一腳踹開院門衝進去,抓住小陶,揪著她的衣領直接把她拎了起來。

    小陶手裏的盆落在地上,慌張的撲騰著,被殺氣騰騰的陸沅嚇得不輕。語無倫次的罵著:“掃把星!都是你,你害了自己一家還不夠,如今還來害我家小姐!……”

    陸沅一聽‘掃把星’三個字就忍不住了,一腳踢爛木盆,陰測測的威脅:“你再給我說一遍?”

    小陶被勒得脖子疼,見陸沅真的動了氣,心裏怕得厲害,自然也不敢真的再多說一遍,隻奮力掙紮。

    若是以往,陸璿肯定已經出聲製止陸沅,可現在,她看也沒看陸沅,默許般繞過她們往前走。

    走了幾步,小陶有些急了,因為陸璿根本不是要迴自己的房間。

    “你要是敢對我家小姐做什麽,國公大人和少爺都不會放過你的!”

    小陶掙不開隻能大聲叫嚷著警告陸璿,陸沅氣得捂住小陶的嘴,惡狠狠的說:“你丫以為你家小姐是金疙瘩呢?我家主子可是將軍的掌上明珠,就是打得你家小姐半身不遂又能怎樣?”

    陸沅一兇起來,在軍營裏浸染的幾分匪氣就顯露出來,小陶睜大眼睛流淚,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陸璿推開門進去,屋裏燒著好幾盆炭火,熱氣騰騰,。

    陸璿往裏麵走了幾步,便看見躺在床上的劉婉凝,隔著床帳,看不太真切,陸璿上前一步撩開簾子,看見一張麵色慘淡的臉。

    在陸璿的逼視下,劉婉凝悠悠轉醒,看見陸璿,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害我變成這樣,璿兒姐姐滿意了?”

    陸璿不答,直接動手掀了被子,劉

    婉凝隻穿了一件輕薄的裏衣,並無什麽血腥的外傷,渾身也就幾道鞭痕罷了。

    “璿兒姐姐這是做什麽?”

    劉婉凝驚叫一聲,趕緊用被子將自己裹住,怨恨的瞪著陸璿。

    “你在淑貴妃宮裏看到了什麽?”

    “沒什麽,看見我受到侮辱,璿兒姐姐好像很開心?”劉婉凝咬著唇說,眼眶很快蓄滿淚水。陸璿不理會她的哀怨,繼續問:“秋染殿命案之後淑貴妃可曾見過什麽人?”

    “沒……”劉婉凝剛想否認。突然想到什麽,眉眼彎起:“姐姐說的是那個叫雁秋的宮女吧,為了個男人殺害自己手足情深的姐妹,也真是夠冷血的。”

    劉婉凝說著‘咯咯’的笑起,陸璿了然,她就知道,雁秋不會無緣無故就去認罪,一定是這中間發生了什麽事才會變成這樣。

    沒有再多問什麽,陸璿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劉婉凝突然開口喊住她:“璿兒姐姐。”

    陸璿停下,迴頭看她。劉婉凝展顏一笑,甜甜的說:“多虧了姐姐,凝兒才有緣能得到貴妃娘娘的賞識呢,凝兒在此謝過了。”

    劉婉凝說著俏皮的眨眨眼,陸璿微怔,隨即笑起:“你自己若是要往不歸路上走,我與你非親非故又何苦要攔著你呢?”

    反正最後粉身碎骨的人又不是她。

    陸璿說完迴到自己房間,陸沅鬆開小陶,緊張的跟進來,嘴裏不停地念叨:“幸虧迴京前軍師讓我帶了幾副藥迴來,主子你先忍忍,我這就去幫你熬藥湯泡手。”

    陸沅急切的翻箱倒櫃,被陸璿一句話叫住:“不必,明日迴將軍府再熬也不遲。”

    “迴將軍府?”陸沅疑惑:“主子之前不是說是陛下要我們留在這裏的嗎?”

    “可是陛下現在老了呀。”

    陸璿歪著頭迴答,語氣裏有幾分開玩笑。

    這次進宮她得到最大的信息就是,陛下老了,他已經鎮不住下麵對皇權蠢蠢欲動的人了。

    太子、淑貴妃、太後還有朝中文武大臣,恐怕早就暗中站隊。

    陛下的存在,隻能勉強將這幾股勢力製衡,隻是這種平衡很快就會被打破,一旦陛下駕崩,恐怕朝堂上下都會經曆一場大的動蕩。

    陸璿不想知道國公府是站在哪一方的,也不想卷入這些朝堂之爭,盡管明知避免不了。

    在這種情況下,縱然再如何謹言慎行,都是沒有

    用的吧。

    這幾方勢力,對陸家軍,不是拉攏便會是打壓蠶食,這個時候再唯皇命是從,恐怕隻會給陸家軍帶來災禍。

    陸沅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權謀什麽的她不懂,既然將軍讓她保護主子,她就跟著在主子身邊就好了。

    吃過晚飯,陸沅還是堅持用沸水衝泡了一點藥材給陸璿泡手。

    熟悉的藥湯將手掌的經絡慢慢疏通,殘留的疼痛也隨之削減,陸璿舒服的眯了眯眼。

    “舒服吧主子?軍師真是太有遠見了。”陸沅見陸璿眉頭舒展,心情也跟著好起來,忍不住在旁邊嘀咕:“話說主子你這次進宮怎麽會犯了舊疾?是不是有人陷害你?”

    “嗯,有的。”

    “是誰?是不是那個什麽狗屁小姐?我這就去把她的手紮個洞!”

    “是北郡王。”

    “北郡王這個混球,我今晚就去給他下瀉藥……”陸沅說著氣咻咻的往外走,一隻腳已經跨出門外,又扭頭問:“主子你說的是那個17歲就封王的北郡王?”

    “嗯。”

    “……”

    陸沅肩膀垮了下去,灰溜溜的迴到陸璿麵前,‘噗通’跪在陸璿麵前:“主子,可不可以讓我代他受罰?”

    “嗯,罰你今晚打包好行李,明日一早去找鄭驍,讓他帶三個人來幫忙搬行李。”

    “是!”

    陸沅情緒高漲的答應,雖然京都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但將軍府在她心裏到底是自己的地盤,當然是最好的了。

    陸璿見她歡歡喜喜的去收拾東西,唇角勾了勾。

    僅僅是因為一個人的傳聞就仰慕一個人,這樣的行為還真是沒有理智可言呢。

    可為什麽一點都不會覺得幼稚可笑?反而有些羨慕呢?羨慕那種可以全心全意付出的勇氣。

    自己是在什麽時候丟失掉那份勇氣的?

    陸璿這樣問自己,卻找不到答案。

    泡了手,陸璿這一夜睡得很好。醒來時外麵已是天光大盛,時辰不早了。

    陸璿坐起來醒了會兒神,正疑惑陸沅為什麽沒叫醒自己,便聽見院子裏一陣吵鬧,是陸沅在與人爭吵。

    換上以往的男子便服出門,陸璿便看見陸沅擋著一群人,劉婉凝則在小陶的攙扶下站在她麵前,正期期艾艾的說著什麽,走近了些陸璿才聽清她說話的內容。

    “……祖母和姑媽近日一直心神不寧,沒想到竟是不小心壞了府裏的風水,凝兒知道阿沅你是護主心切。可為了祖母和姑媽的身體,便是委屈一下璿兒姐姐又能怎樣?”

    “放屁!什麽風水,我從不信什麽鬼神之說!”陸沅瞪著眼睛怒斥,如果真的有鬼神,那邊關隻需要已逝的萬千將士守護就好了,還需要陸家軍做什麽?

    “阿沅,姑娘家說話不能像你這樣粗鄙,會被人笑話的,你自己不在意也就罷了,若是壞了璿兒姐姐的名聲……”

    沒等劉婉凝把話說完,陸璿出聲打斷:“這是要做什麽?”

    還是之前來幹活的那幾位木匠,領頭那人有些難為情的被推出來,朝陸璿行了禮道:“昨日傍晚府上差人來說讓我們把木樁拆了,可這位姑娘不許,所以僵持住了。”

    陸沅狠狠剜了那個人一眼,默不作聲的走到陸璿身後站好。

    “姐姐方才也聽到了吧,為了姑媽和祖母的身體,隻好請姐姐委屈一下。”劉婉凝朝陸璿盈盈一拜,說完還刻意衝陸沅挑了下眉,似乎是讓她學著點。

    “委屈倒談不上,隻是我與你是一同住進府中,怎知是我壞了府裏的風水。而不是另有其人呢?”陸璿不動聲色的把劉婉凝也拉了進來。

    鬼神一事,陸沅不信,其他人卻是相信的。

    若是此事傳揚出去,指不定又要出什麽亂子。

    劉婉凝愣住,沒想到陸璿會這樣反駁她,一時想不到該如何迴答,小陶卻指著陸璿道:“你克死自己母親,還害得將軍府上下受責,又殺過那麽多人,不是你還能有誰?”

    小陶說得言之鑿鑿,不過這話卻不像是一個小丫頭說得出來的。分明是有人在背後教她。

    “小陶!這些都是璿兒姐姐的傷心事,你怎的口無遮攔!”劉婉凝明著厲聲嗬斥小陶,實則肯定她說的話都是真的。

    複又掩唇笑道:“璿兒姐姐放心,等找大師看過之後,定會辟出塊風水寶地再幫你打上木樁的。”

    “你……”

    陸沅又要衝上去,被陸璿製止住。

    “聽你這番話的意思,想必那位大師此刻就在府中,我倒想見識見識他是何方神聖!”

    陸璿說完要走,那木匠又硬著頭皮問:“那這木樁……”

    “先撤了吧。”

    陸璿應著離開,陸沅冷著臉掃了眾人一眼,緊跟陸璿。

    “通知鄭驍了嗎?”

    “啊?還沒,可是主子你……”

    陸璿停下腳步:“還不快去,待會兒國公大人下了朝可就走不了了。”

    陸沅有些猶豫,那個什麽大師還不知道是人是鬼,主子一個人到底行不行?

    陸璿的表情強硬了幾分,陸沅這才咬牙答應:“是,主子你等著,我這就去找救兵!”

    “……”

    她看起來像是會吃虧的人嗎?

    沒費多大的勁陸璿就找到了老夫人的院子,才剛走到院門口就聽見咿咿呀呀的咒念咒聲。

    陸璿聽了一會兒覺得有些趣味,也不急著進去,索性翻上牆頭看戲。

    院裏擠著不少人,還有不少丫鬟聞聲跑到這裏看熱鬧。

    院子中間擺著桌案,案上放著香燭,還燃著一堆柴火,火勢挺旺,劈裏啪啦作響。

    這火讓陸璿想起了在邊關時每次打了勝仗,大家圍坐在火堆旁吃肉喝酒的場景,那才叫恣意爽快!

    火堆邊圍坐著三個小道士,都長得白白淨淨的,正專心致誌的敲著木魚,在火光的映襯下,倒有幾分俊俏。

    正看著,一個身著青色道袍的道士拿著桃木劍從老夫人屋裏衝出來。

    那道士約莫三四十歲。麵目普通,有些幹瘦,下巴處留著一綹胡須。

    道士一衝出來院裏的人就不約而同的驚唿一聲,隨即屏氣凝神,更加專注的看著道士,生怕錯過一丁點細節。

    陸璿看得有些想笑,這樣的法事她並不陌生,從她出生以後,沈荷隔三差五的就要請人來驅邪,有時候甚至還要逼陸璿喝香灰衝泡的水。

    有一次陸璿喝了肚子疼拉肚子,沈荷竟然說她終於要現出原形了,帶了兩三個人日夜不休的守著她,隻等她一現出原形就要燒死她這個妖孽。

    後來要不是陸戟及時趕迴,查明是那水裏被人下了瀉藥,陸璿恐怕沒被燒死也因為拉肚子而死了。

    那些迴憶數不勝數,陸璿收迴思緒繼續看戲。

    那道士在院裏賣力的翻了幾個跟頭然後坐在火堆麵前,不知往火堆裏扔了什麽東西,火勢一下子大盛。

    眾人嚇得紛紛後退,劉氏卻按耐不住的上前詢問:“大師,可曾找到妖物藏於何處?”

    那道士自顧自的冥思苦想,片刻後睜開眼道:“施主放心,貧道已將那妖物尋

    到,一會兒便會將它處決不再讓它為禍人間,隻是這妖物道行不淺,要降服它恐怕要耗費貧道半生功力……”

    剩下的話道士沒說,劉氏已麻利的奉上銀票,道士接過放在懷中,這才繼續做法。

    陸璿本以為這道士會說自己是妖物,然後來抓自己,沒想到他念念有詞半天,竟是讓小道士拿出了她的紅纓槍。

    這是迴京後,陸璿第一次看見自己的紅纓槍。

    原本有些殘缺的槍頭已經煥然一新,反射出凜冽的寒光,槍口係著的紅纓也換成新的,鮮紅如血,陸璿一時移不開眼。

    她無法自抑的迴想起自己第一天上戰場時的場景,也是一樣的紅纓,伴著她度過第一場生與死的較量。

    “哇呀呀呀,呔!妖物!哪裏逃!”

    道士突然大吼一聲,直接用桃木劍將紅纓槍從小道士手中挑起,挽著劍花將上麵的紅纓斬斷成細小的斷節。

    有的落在火堆上,立刻化為灰燼,陸璿看著,竟覺得很平靜。

    那是路少卿幫她新編的紅纓。可是她並不覺得可惜呢。

    少卿你看,我已經不會像以前那樣珍視你送給我的東西了。

    做完這些,道士將紅纓槍拿在手中,劉氏連忙上前詢問:“那妖物就是這個?”

    “施主說得極是,那妖物如今便附身其中,被我道法鎮住不敢現出原形,但這隻是一時的,接下來貧道要將它投進火中,然後在一旁施法三天才能將這妖物打得魂飛魄散!”

    那道士說得極有條理,圍觀的人都恍然大悟的點頭,同時義憤填膺的看著紅纓槍,不知是誰帶的頭,所有人都異口同聲的喊道:“燒了它!燒了它!……”

    見眾望所歸,那道士也不再多話,用力一擲,紅纓槍便穩穩地插在火堆之中,火勢‘轟’的一下猛烈起來,應是事先在紅纓槍上塗抹了什麽助燃的東西。

    陸璿見那道士坐下安心念經便知沒有什麽看頭了,等火勢小了一點從牆頭躍下,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徑直走到火堆前。

    “陸璿你要做什麽!?要是驚擾了大師做法你可擔待不起!”

    劉氏緊張的嗬斥,經過昨日,她是知道陸璿是有些脾氣的。

    原本她是想引導大師指認陸璿是妖女,但想到她剛封了官,若是鬧到朝堂上就不好收拾了,便去尋了紅纓槍。

    既然那妖物能附著在紅纓槍上,主人又能正派到

    哪裏去呢?

    陸璿聞聲側眸看了劉氏一眼,然後一腳將紅纓踢飛,一時火星四濺,紅纓槍不偏不倚的落在那道士麵前。

    槍身‘嗡嗡’的顫動著,搭上還未完全熄滅的火苗,煞是好看。

    “這位女施主,你肉眼凡胎看不見妖物很正常,可此舉實在太過危險。還是快快退到一邊吧。”那道士慌張的說,拿起桃木劍又要做法,陸璿隨意踢了顆石子將桃木劍打落在地。

    “我久居邊關沒見過這等新鮮事,道長不妨跟我說說,這妖物到底是什麽來路。”

    “此時正是煉化妖物的緊要關頭,還請女施主不要橫加阻攔。”

    “哦?若是我偏要阻攔呢?”陸璿氣定神閑的問,那道士已是不耐,舉起桃木劍,大義凜然道:“若是如此,那貧道隻能不客氣了!”

    道士說罷,舉劍襲來。陸璿側身避開一擊,同時出拳襲向道士。

    那道士根本隻會幾招花拳繡腿,哪裏抵擋得住陸璿實打實的攻擊,兩個迴合下來,臉上已帶了烏青,眾人唏噓不已,那道士惱羞成怒起來。

    攻擊越發猛烈,陸璿沉著應對,眼看那道士落了下風,陸璿一拳直逼他麵門,一個小道士突然驚唿一聲:“師父!”

    陸璿分神。那道士不知按了什麽機關,竟從桃木劍裏拔出一把真的匕首!

    陸璿發現的時候已到了那道士跟前,避讓不及,隻能在女眷的尖叫聲中生生受了一刺。

    “主子!”

    陸沅撕心裂肺的叫喊從背後傳來,那道士一擊得中還未來得及得意,便被陸沅一腳踹飛,鄭驍趕來接住陸璿。

    也顧不得有這麽多人在場,立刻將陸璿放平,利索的拔了匕首,劃開傷口附近的衣服,將隨身攜帶的金瘡藥灑在上麵。撕下自己的衣服下擺給陸璿包紮。

    “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是做什麽!”

    劉氏誇張的叫嚷,這下好了,陸璿頭上又冠上一頂不潔的帽子。

    陸沅紅著眼瞪向劉氏:“我殺了你這個老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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