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主人想請問前輩一句,此行可願和大家一道同甘共苦,可願以我赤血城為首,可願租借戰艦!”


    青鱗衝著太鬆真人拱手一禮,聲音洪亮。


    此語一出,眾修齊刷刷把目光投向了太鬆真人。


    眾目睽睽之下,太鬆真人淡淡一笑道:“老道和大家一道出海,自然是同甘共苦,你家主人也是我劍穀苗裔,自家人,劍穀一向能者為尊,眾弟子此行自然以你家主人為主,至於這戰艦,大家都是租借的嗎?我劍穀若想購一艘,又該是何等價格?”


    “不要臉!”


    “早幹嘛去了,求你時當烏龜,求別人的時候是‘自家人’,太不要臉了!”


    “老不死的家夥,就數你欺負自家人最狠!”


    雲霄閣眾修中,有不少人暗自腹誹和咒罵。


    “老不要臉!”


    “這算盤打得真精!”


    霸州眾修中,同樣有不少人暗翻白眼。


    雲霄閣和劍穀是有淵源,可李魚什麽時候變成你劍穀“苗裔”了,李魚甚至都不用劍。


    趙炬同樣是暗罵太鬆真人這“親”攀得不要臉,雖同為霸州金星強者,他卻一直看不順眼太鬆真人,二人不對脾氣,昔日也曾較量過三次,三次都沒有殺死對方,漸漸也就淡了心思,互相不搭理。


    青鱗打量著太鬆真人,同樣是淡淡一笑道:“這戰艦暫不外售,隻租借,隻有我赤血城的盟友有資格租借,租期到後,要歸還,此次之行租金一億靈石,前輩不妨考慮考慮!”


    太鬆真人情不自禁地皺了皺眉頭,一億靈石足以買幾十艘飛舟,這租金,還真不低。


    徐良、鍾無昧、林玄麵麵相覷,卻各自鬆了一口氣,看來,李魚對劍穀眾修並沒有多少敵視,反而頗有照顧之心,以李魚如今的身家地位,一億靈石想必是看不到眼中的,之所以會給出個價錢,也許是針對青崖丹閣、玄兵門等宗門,也許是想對外宣示,這戰艦,乃赤血城秘密武器,不出售,莫要打主意。


    至於李魚賣不賣戰艦給霸刀門,那就另當別論了,有趙青的緣故,雙方如今可不僅僅是盟友,而想到這一點,劍穀弟子心中就有些不舒服,原本,劍穀才應該是雲霄閣、赤血城在霸州的第一盟友。


    “好吧,我劍穀租一艘!”


    太鬆真人思量後,做出了決定,沒見過戰艦的威力,僅從外形上來看,他並不覺得戰艦能比飛舟強多少,不過,若沒有戰艦,劍穀眾修就顯得鶴立雞群了,容易被攻擊,一億靈石雖多了一些,可此行出海本就是為尋求資源,若能得到幾枚五級妖丹,價值足以輕鬆超過一億靈石,機會難得,換做他一人出海獵殺五級妖獸,他不敢。


    統一了意見,事情就好辦了,接下來,眾修稍做休整,隨後離開了此島。


    三天後,八艘戰艦出現在了另一座大島之上,一眾銀星強者聯手破開大陣,二百餘把飛斧從赤血城弟子所在的戰艦之上唿嘯著飛出,瞬間擊殺了聚攏在大陣後方的一群修士,八艘戰艦直奔島.00ks中央而去,一群群島上修士憤怒地衝殺過來攔截,卻奈何無人能接近戰艦,遠遠地就被密密麻麻的飛斧、飛劍擊殺在地。


    “棄刀跪地者不殺!”


    “棄刀跪地者不殺!”


    一聲聲怒吼從戰艦之中傳出,聲震全島。


    看到八艘戰艦如八頭猛虎般撲來,所過之處,無人能擋,就連銀星長老也擋不住戰艦之上祭出的隨手一擊,島上眾修頓時被驚懼、絕望的氣氛所籠罩,不少人紛紛放棄抵抗,跪伏在地,以求能保住性命。更多的人則在心中痛罵島主和幾名銀星長老當日是豬油蒙了心,腦袋被驢踢了,竟然會想到去青、霸兩州去劫奪資源,現在好了,報複來了,全宗高階戰力齊齊迴防山門,依然經不住斬殺,宗門,要倒了!


    半個時辰後,戰鬥結束,島上銀星、紫星修士或被殺或被擒,無一人能逃走,赤星、藍星弟子死傷大半,活著的,被搜繳了財富,能走動的,被人編成隊,被人看押著,親手把島上種植的靈藥挖了出來,交給了青、霸兩州眾修。


    隨後,島上靈脈被挖斷,青州眾修聯同抓獲的眾俘虜,集體開挖靈脈礦中的靈石,這一挖,足足挖了一天兩夜,靈脈礦中間部位品階最高的大批靈石被挖走。


    當青、霸兩州眾修駕馭戰艦離開之後,島上眾修有一多半人號啕大哭,哭得黑天昏地,隻覺得前途淒涼,無路可走;卻也有人哭著哭著笑了起來,終於是保住了一條命,不用恐懼絕望了;另有人一邊哭嚎一邊破口大罵,罵青、霸兩州眾修太兇殘,太不人道,罵島主和幾名銀星長老太愚蠢、太貪婪。


    島上靈脈被挖斷,大批靈石被挖走,種植的靈藥被一掃而空,眾修手中資源被收繳一空,這座島嶼已不適合這麽多修士共同生存,而沒有了銀星、紫星修士的庇護,沒人能駕馭飛舟安全帶他們離開島嶼迴到陸地,即使有人能在此時突破紫星境界,沒有飛舟也無法逃離此島,一旦有實力強大的妖獸殺到島上,無人能擋,眾修隨時會有性命危險。


    青、霸兩州眾修雖放過了他們的性命,卻比殺了他們還狠……


    “太狠了!”


    離著島嶼千裏之外的一處雲端,公孫無極低語道,搖了搖頭,臉上神色晦暗不明,隨後,扭頭望向、了對麵淩空而立的銀袍男子,“你覺得能殺死這李魚嗎?”


    “難以確定具體目標,一擊不中,不會有第二次機會,太過靠近的話,一旦被對方發現,你覺得你我能全身而退?”


    銀袍男子反問道,聲音低沉沙啞,一張麵容竟然也呈淡銀之色,相貌頗為年輕英俊,卻神情木然,說話之時沒有任何表情,就連口唇都沒有動,仿佛是帶著一張金屬假麵一般。


    公孫無極沉默,半天無語。


    八艘戰艦的樣式一般無二,經常變幻陣型,若不跟近,無法確定哪一艘是李魚的坐舟,而李魚一行竟然有九成以上的修士身著戰甲,李魚同樣身著戰甲,難以辨認出李魚身在何處,也無法確認這支隊伍中究竟有多少名金星修士,靠近,太危險。


    看到公孫無極不語,銀袍男子同樣不再吭聲,伸手拿出了一枚圓盤狀的法盤,施法把玩了起來,隨著法力的灌注,法盤之中,慢慢亮起一個緩緩移動的銀色光點,亮起一幅地圖,對照地圖,銀色光點前行的方向似乎正是李魚一行前行的方向。


    這銀袍男子,正是摘星樓主。


    而在公孫無極的身後,站著另一名黑袍年輕男子,魔羅昔日的心腹之一黑刺,如今已是公孫無極的貼身隨從。


    早在青州眾修出海之時,三者已遠遠綴在了後方,卻一直沒有太過靠近。


    公孫無極當日曾目睹了楓林堡大戰,知道魔主、魔羅被李魚一行擊傷擊殺,隨後,各方情報傳來,重創魔主,擊殺魔羅,驚退幽月、冰魅之物,乃是一種威力巨大的仙符,崔無敵從雷鳴穀得來的仙符,具體有多少張仙符,沒人清楚,而李魚手中肯定還有,再加上恐怖的爆炎法器,無論是公孫無極還是摘星樓主,都忍住了殺心,不敢衝赤血城輕易下手。


    到了他們這樣的境界,反而更怕死,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二者都不願以身犯險,不過,不動手卻不代表二者能放下仇恨,得知青州眾修要出海,二者相約追了過來。


    二者都想看看青州眾修究竟是如何集群作戰,實力究竟有多麽強大,想看看李魚究竟是什麽樣的怪胎,若有機會,在海外動手殺了李魚,屠滅青、霸兩州眾修,那自然是極好的。


    之前的一場戰鬥,二者雖離的遠,卻也洞察了整個戰鬥過程,簡單、粗暴、高效,數百把飛斧數百口飛劍齊飛的場麵兇殘、震憾,這種一往無前的鬥誌,這種無堅不摧般的實力,王廷新組建的飛鷹軍尚不具備,若兩軍對戰,飛鷹軍必然死傷慘重。


    而戰艦的速度之快,防禦之強,更是讓二者驚訝和意外。


    銀星修士的攻擊落在戰艦之上,竟然破不開防禦,以他們三者的神通遁速,想要跟上戰艦的速度,竟然不敢有絲毫大意,稍有鬆懈,就有可能跟丟。


    “走吧,這海上大妖巨獸眾多,等他們遇到真正的強敵,他們的真實實力就會顯現,到時再來決定動不動手!”


    摘星樓主突然駕馭遁光衝李魚一行追了過去。


    公孫無極、黑刺抬腿跟了過去。


    此刻,非但青州眾修中有摘星樓暗伏的銀階殺手,霸州眾修中同樣有,而且還有王廷影衛,摘星樓、王廷影衛最令人頭疼之處,就是無孔不入,而兩州各大宗門都在大力擴張之中,被塞進殺手和影衛,很正常。


    無需布設傳訊法陣,僅靠相對應的法盤,在萬裏之內就能跟蹤確定李魚一行的前進方位,這也正是三者不怕在這蒼茫大海之中追丟目標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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