臚濱府軍隊出動,瞞不住人的。


    草原各部、青木宣純、沙俄、清廷都在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


    但他們無法打探行軍路線細節。


    胡二帶著巡警,在臚濱府南北城出入口、伊和-諾爾、後貝加爾斯克等地戒嚴。


    果然,京城第一時間來電報:草原恃庫倫為本,犯之則亂。臚濱府兵長駕遠驅,兵分力單,恐為俄人禍亂本營,況邊隘貿易課厘急需議防。經兵部悉力籌劃,臚濱府所部實不該冒進……


    這次清廷學了個乖,以“自己人”口吻勸說趙傳薪不要發兵。


    大意是:我為你著想,你兵力本就不多,胡亂發兵,最後隻能是分散兵力,沙俄虎視眈眈,好不容易奪迴的土地,恐怕會被沙俄再次搶走。況且,你還要人手守關收取關稅,嘚瑟啥啊?


    聽哥一句勸,快迴來吧。


    張壽增早就料到各種情況出現,他立即迴複:此次西進,不為攻克堅城,無需擔憂。知府所畫策督剿者,沙俄與日人及馬匪之患,況趙知府提挈綱維宏纖畢舉,兵弁安置妥當,所過之處秋毫無犯……


    張壽增說:放心吧,都安排妥當了,並不是奔著庫倫去的,隻是剿匪而已,不會出現匪過如梳兵過如篦的情況。


    清廷再次勸阻,張壽增就說大軍已經出發,追不迴來了。


    之後,清廷那邊得知和他們互信的乃是張壽增,便以張壽增是清廷的官來說事,一再的扯皮。


    張壽增則迴:趙傳薪,中興之才。憂國、好賢、馭將、吏治等,同時輩流,固無其匹。以臚濱府苦寒之地,養兵逾萬,月費數萬之巨,商民卻不敝,吏治日懋,功昭昭在民,唿倫草原無有不服者……


    張壽增表示:別瞎幾把操心了,趙傳薪絕對是人才。人家武能上馬殺敵,文能治理一方,同時代沒有人能與之匹敵。甭管五翼總管,還是府衙諸官,不分旗漢兩族,沒有不服他的。你們認為的苦寒之地,人家養兵過萬。每個月都不少花錢,百姓卻能安居樂意,商業通達,我和大家都是服他的……


    死了那條策反的心吧。


    清廷收到信後,心涼了半截。


    ……


    青木宣純也在密切的關注臚濱府軍隊動向。


    他的暗線消息,從軍隊出動開始,到出臚濱府的時候斷了聯係。


    他是搞情報的,早就布置妥當,外圍的眼線很快察覺灰斧軍和暴雪小隊的去向。


    然後青木宣純懵了。


    他對手下說:“我不是讓你們散布消息了嗎?他們為什麽南轅北轍,偏偏不來西邊的喬巴山呢?”


    手下迴答不上來。


    青木宣純皺眉:“難道說,趙傳薪的情報係統很糟糕,沒有探查到?”


    他不得不再次派人出去散播聯合獵虎小隊的所在。


    很快,他得到消息:“趙傳薪的兩路人馬問詢後果然調頭朝西走了。”


    大年初三,灰斧軍騎兵團從貝爾湖向西行。


    暴雪小隊,則從達斡裏亞向西。


    ……


    戰爭打的是經濟。


    後世這句話耳熟能詳,不管是酒後吹牛逼的油膩中年,還是晚上遛彎的大爺大媽,他們都能指點江山拉扯幾句,顯擺自己的見解。


    但戰爭能用來提高經濟,疏導矛盾衝突,追求和鞏固領土,這些他們卻很少知道。


    別看目前臚濱府還沒有製造軍火的能力。


    但是,其它裝備和軍需,卻是由臚濱府當地來供應。


    譬如暴雪小隊帶兩個彈夾包的皮質腰帶,鎳製紐扣、牛皮背包裏的羊毛毯子,雙筒望遠鏡盒子,軍用水壺,羊皮翻毛衣領,皮手套,攀岩登山所用的關節皮革襯墊,繩索,軍糧……


    除了大衣是鹿崗鎮趕製外,其餘全是當地物產所製。


    臚濱府最不缺的就是牛羊毛皮。


    官貨局在年前舉行了小型的競標,然後分攤給承包商,他們自己找工人趕製。


    手工業製造者賺了錢,包工頭掙了錢,過年時候他們會消費,促進經濟流通,刺激當地產業發展,帶動就業和消費。


    一場小戰爭,就能建立當地市場需求的暫時性和持續性,促進經濟增長,緩解地方蕭條時期經濟困難。


    因為趙傳薪大肆擴招外來耕農,激增的漢民,難免與當地各翼旗人發生衝突。


    多虧了日俄的聯合獵虎小隊,他們所帶來的死傷,既有旗人也有漢人。


    旗、漢間本來因為人口增加而減少的就業機會和政治矛盾緊張衝突,在他們鬧騰一番後得到極大的緩解。


    現在臚濱府的百姓情緒被調動起來了,旗、漢雙方同仇敵愾,在臚濱府軍隊出發後還有自發上街舉旗給趙知府打氣的隊伍。


    對內部而言,這次大軍出動,還是個向外尋求機會和資源的契機。


    所以打一場有把握的戰爭,隻要沒到真正勞民傷財的地步,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趙傳薪考慮的更多,他還借著這個機會練練兵。


    他之所以敢出動軍隊,一是因為他知道守住臚濱府靠的可不光是新建的部隊,更多是他個人對沙俄的威懾,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二是因為,趙傳薪進行小規模戰爭的代價,並沒有想象的那麽大。


    譬如此時,隊伍就地休整,吃的糧食是趙傳薪剛剛開啟能量漲落趨同符文碎片,去奎特沙蘭白房子地下堡壘倉庫裏運來的。


    兩個小時前,趙傳薪傳送迴白房子,和傀儡奴仆一起和麵,用開水溶解一盆紅糖,和麵,發麵。


    發好了麵,倒上切碎的大棗揉裏麵。


    醒麵後,趙傳薪教傀儡奴仆,一手揉麵,一手以拇指向內懟,最後揪起來。


    之後傳送迴營地,取出幾層高的蒸鍋,炊事員蒸了好幾鍋紅糖大棗開口饅頭。


    當開鍋的刹那,那股子棗香味彌漫開來,周圍的暴雪小隊士兵傳來巨大的吞咽動靜。


    咕咚,咕咚……


    別看巴當阿平日過著富貴生活,但這玩意兒他真沒吃過:“我焯,好吃!”


    車和劄噎的翻白眼:“沒成想,荒郊野外還能吃上如此香甜的饅頭。”


    這是趙傳薪的省錢小妙招。


    食材都是順來的,做一頓省一頓,做一口省一口。


    兵分兩路,暴雪小隊由趙傳薪親自帶,灰斧軍騎兵團則由胡大帶隊。


    巴當阿將饅頭塞進嘴裏,咽下後忽然說:“大人,北邊有一隊俄兵正在接近。”


    車和劄一聲令下,暴雪小隊集結。


    暴雪小隊成員,多由索倫人組成,善於山地作戰,長途奔襲,槍法精湛,性情剽悍。


    聞言,眾人叼著饅頭起身摸槍快速警戒。


    俄人部隊中有人站出來遠遠地喊話。


    翻譯官翻譯說:“他們問我們是什麽人,為何到邊境線?他們說,如果我們不趕快離開,他們就要開槍。”


    眾人望向趙傳薪。


    趙傳薪想了想說:“告訴他們,給我們十分鍾的時間。”


    那邊聽了,頓時得意的笑了起來,嘲笑中國人是膽小懦弱。


    然後趙傳薪告訴巴當阿:“叫人列隊,十分鍾夠你們找好掩體了吧?”


    “啊這……”巴當阿拿出新買的懷表:“十分鍾時間,是咱們用來列隊的?”


    “不然你以為呢?”趙傳薪像看傻子一樣看他。


    眾人:“……”


    當這邊開始找掩體,做好戰鬥準備後。


    邊境線另一頭的俄兵察覺不對勁,喊道:“你們不是說十分鍾嗎?伱們此時在做什麽?”


    趙傳薪讓翻譯喊話:“我們沒用上十分鍾就準備好了,現在可以開戰了。”


    俄兵:“……”


    他們懵逼喊話:“我們也需要十分鍾時間。”


    趙傳薪說:“不給。”


    俄兵:“……”


    這次輪到暴雪小隊全體大笑。


    打是不可能打的。


    毛子目前不敢跟趙傳薪叫板。


    當這支邊境線巡邏部隊得知趙傳薪親自帶隊後,便乖巧的像一群鵪鶉,迫不及待的退避三舍。


    起初,暴雪小隊碰上邊境線上的俄人巡邏部隊還會雞飛狗跳。


    可數次之後,他們便能迅速從容準備,隨時進攻。


    這就是實地演練的效果。


    趙傳薪總是在後麵催促:“快,快,戰場上慢一點就是死。”


    星月每次根據俄人軍隊的陣型,隨型排兵布陣。


    雖然一次都沒打起來,但趙傳薪、星月和暴雪小隊的經驗值飛漲。


    是騾子是馬,果然要經常拉出來練練才行。


    路上,大家虛驚一場,虛驚兩場,虛驚三場……


    後麵,趙傳薪發現眾士兵有所懈怠。


    他們腦海中,似乎覺得永遠都打不起來。


    趙傳薪看在眼裏,卻不動聲色。


    不死人的戰爭,士兵永遠不會成長。


    向南,路過一處叫包爾敦的地方時,探子迴報:“大人,有人聲稱那夥賊人經常出沒於喬巴山附近。”


    “知道了,我們繼續向南。”


    “我們不去喬巴山嗎?”


    “著啥急。”


    烏裏雅蘇台,車臣汗部,查幹諾爾。


    趙傳薪帶兵前來,牧民見這支裝備精良的部隊氣勢驚人,嚇得策馬飛奔。


    不多時,一支有的背著弓,有的拎著彎刀,也有扛著大抬杆土炮的牧民隊伍前來,但沒敢靠近。


    他們喊:“你們是什麽人?為何要來我們這裏?”


    暴雪小隊士兵上前迴話:“我們是臚濱府的暴雪部隊,前來剿匪。”


    “這裏是車臣汗部的地界,臚濱府的勇士不該越界。”


    話說的倒還算客氣。


    車和劄小聲對趙傳薪說:“按照規矩,我們確實不該越界。”


    趙傳薪這次來,就是為展露筋肉的。


    什麽他媽車臣汗部?


    他一揮手:“前進。”


    於是當先策馬飛奔。


    對方一看,嚇得調頭就走。


    於是這一路上雞飛狗跳,不時地有人逃跑。


    趙傳薪統統不管。


    都是先報名號,再不管不顧的前進。


    累了歇息,滿血複活後繼續趕路。


    終於,在一處海子旁,遭遇了由車臣汗部王公組成的大部隊。


    “臚濱府的勇士們,你們越界了。”


    趙傳薪打馬上前,以發聲器官揚聲道:“是的,我故意的。”


    對方:“……”


    對方似乎是個暴脾氣:“你想做什麽?想引起戰爭嗎?”


    “我叫趙傳薪,來剿匪的。你想要戰爭嗎?你開口啊,隻要你開口,我們立刻開戰滿足你。”


    “……”對方:“如果你們再不離開,後果自負。”


    盲目·近戰·法師趙傳薪單槍匹馬衝鋒,背後暴雪小隊列陣舉槍,這一套他們熟的不能再熟,本能的就使了出來。


    而對麵王公召集牧人組成的烏合之眾卻嚇得不輕。


    單看雙方裝備,暴雪小隊人手一把莫辛納甘步槍,腰間別著一把莫辛納甘轉輪手槍,穿著統一製式軍服,連腰帶和彈夾包大概都是統一款式。


    而對方武器五花八門。


    氣勢上就輸了。


    等趙傳薪行至近前,對方仍不敢輕舉妄動。


    趙傳薪靠近,伸手將帶頭人薅下馬,抬手正反幾巴掌下去:“聽好了,我叫趙傳薪,臚濱府知府,我以德服人,現在我問你服不服?不服老子馬上下令開槍。”


    “你……”對方又驚又怒:“你想造反?”


    這叫以德服人嗎?


    他的隨從見狀,抽出鞭子朝趙傳薪抽了過來,想要幫主人解困。


    趙傳薪身體後仰,躲開,卻伸手精準攥住鞭稍,一用力,將這人拉下了馬。


    他沉腰,單手托舉此人,竟然將百來斤的大活人擲飛。


    然後揮拳。


    啪!


    一拳下去擊中對方臉頰,此人身體在空中放橫,打著旋倒飛,落地時瞳孔已經渙散,生死不知。


    “啊……tui!”趙傳薪在眾多騎士當中轉圈看:“還有誰?”


    後麵車和劄和巴當阿已經自作主張帶人圍攏過來。


    因其部兇悍,沒人敢再說話。


    帶頭人戰戰兢兢:“我,我,我會將此事上報給濟車臣汗。”


    濟車臣汗,名為德木楚克多爾濟,屬於蒙人庫倫辦事大臣。


    而此時的滿人庫倫辦事大臣叫延祉。


    以前,外蒙以蒙人庫倫辦事大臣權力最大,後來權力被滿人收迴。


    趙傳薪揮舞奪來的馬鞭,抽打在帶頭人臉上。


    啪!


    “嗷……”


    此人臉上多出一道血痕,趙傳薪不屑道:“你就算上報給延祉又如何?不行你再去問問烏裏雅蘇台將軍,看他敢不敢率大軍來和老子對線?”


    這一趟行軍,趙傳薪很高調,得先讓外蒙草原的牧民百姓和王公貴族知道他這麽一號人。


    這樣一來,後續蠶食,才會有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他也不怕離心離德,草原人心向沙俄。


    因為沒有這一出戲,明年他們照樣會鬧獨-立。


    ……


    青木宣純四處散播消息,就差直接給趙傳薪送信,告訴他自己等人躲在喬巴山。


    然而,他左等右等,趙傳薪帶來的暴雪小隊和胡大帶的灰斧騎兵團七拐八繞,就是不來。


    等待才是最令人焦躁的。


    最重要的是,青木宣純必須在趙傳薪趕到之前離開喬巴山。


    可趙傳薪一日不到,他就必須守在這裏穩定軍心。


    青木宣純問:“趙傳薪可來了?”


    手下搖頭:“灰斧軍在哈爾查布,趙傳薪率領暴雪小隊在北邊,如今連庫倫辦事大臣都知道了他們在車臣汗部耀武揚威,但沒來喬巴山。”


    青木宣純手背青筋暴起,咆哮道:“八嘎,他是迷路了嗎?”


    手下:“……”


    ……


    趙傳薪不但沒迷路,他還趁黑去了一趟沙俄境內,在赤塔的列車貨站上順了足夠支撐部隊行軍的糧食。


    來迴路程不過一個半小時。


    又禦風滑翔,找到了灰斧軍駐紮營地,給胡大卸了足夠的軍糧。


    之後去喬巴山附近上空轉了一圈,低空滑翔時,星月探清了地形和各處埋伏地點。


    做完這些,才將將夜裏十點半。


    趙傳薪又傳送到奎特沙蘭白房子。


    阿居雷·伊達現在是他的員工。


    趙傳薪給他在房間裏安置了個可拉伸的折疊床,每天就睡在這裏。


    趙傳薪這幾日往返的頻率較高。


    此時,奎特沙蘭時間為早上八點多。


    阿居雷·伊達見神出鬼沒的老板出現,立刻狗腿子般上前殷勤道:“康斯坦丁先生,今天我該做些什麽?”


    在這裏,他不會挨揍,一日三餐能吃飽,額外還有工錢拿。


    唯獨一點,給趙傳薪幹活,活密,跑腿勤。


    趙傳薪說:“去給我弄一束在葬禮上送的花,我要求你半小時內完成。”


    這小子有三個特點。


    第一愛吹牛逼。


    第二嘴開光了。


    第三趙傳薪刁難他的事情他總能用獨特方式辦到。


    譬如讓他去弄花,卻不給錢,這小子基本會完成任務。


    等支開了阿居雷·伊達,趙傳薪開始在院子鋪沙。


    沙子上,再用泥抹子手套聚沙成塔,造幾塊大型石磚。


    每天他都會完成個幾平米,這樣一來別人不會懷疑。


    二十分鍾後,阿居雷·伊達捧著一束麝香草迴來。


    他氣喘籲籲說:“康斯坦丁先生,弄這一束麝香草,著實費了我好大功夫。對了,您要參加什麽葬禮嗎?”


    趙傳薪接過麝香草:“烏爾基迪·戈麥斯死了弟弟,說是正在做格裏高利彌撒,咱們去吃個席,順便打探打探這個傻子為何總找我麻煩。”


    趙傳薪這幾天用阿居雷·伊達用的順手,擔心某天夜裏,這小子會挨槍子兒。


    阿居雷·伊達看看萬裏無雲的天,嘿嘿笑著說:“格裏高利彌撒要連做三十天。俗話說,2月份的大風,六七月的雨,從來不會遲到。依我看,即將到來的大風能把他弟弟的靈堂刮飛。”


    趙傳薪不置可否。


    他帶著阿居雷·伊達來到烏爾基迪·戈麥斯家。


    烏爾基迪·戈麥斯大腿纏著布,一瘸一拐的走路。


    罪魁禍首趙傳薪捧著麝香草上前,貓哭耗子假慈悲:“哎呀,烏爾基迪,你的腿怎麽傷成這樣?是誰幹的?”


    烏爾基迪·戈麥斯兩眼通紅,惡狠狠盯著趙傳薪:“你……”


    一時間竟然不知該說什麽好。


    他懷疑自己弟弟是外鄉人殺的,而他的腿是因為開槍狙擊趙傳薪的時候,莫名其妙傷的。


    無論怎樣,他都覺得外鄉人是個掃把星。


    趙傳薪旋即看向靈堂,滿臉悲慟:“哎呦,真是天妒英才。納奇托·戈麥斯這等好人,年紀輕輕就死了,真是令人扼腕。”


    周圍人朝他投來錯愕的目光。


    我焯,你管那死鬼叫好人?


    烏爾基迪·戈麥斯正要說話,忽然一陣大風刮來。


    他弟弟的靈堂蓋子被掀飛……


    趙傳薪愕然轉頭,看向了滿臉無辜的阿居雷·伊達。


    低聲吟唱的各個神父聲音戛然而止。


    大家“呸呸”地吐著刮進嘴裏的泥沙。


    烏爾基迪·戈麥斯大怒,抓住來幫忙的比利亞·加爾維斯一頓胖揍泄憤。


    趙傳薪看的齜牙咧嘴,真不知道那年邁的老家夥,一把老骨頭是怎麽扛住這麽多毒打的。


    “哎呀,饒了我吧烏爾基迪……”


    阿居雷·伊達撓撓頭,嘀咕道:“我看胡文西奧總是害怕他家的佃戶比利亞,可誰都能欺負老比利亞,胡文西奧為什麽會怕他呢?依我看,或許納奇托·戈麥斯的死,和比利亞有關係也說不定。”


    趙傳薪:“……”


    他不由得看向滿地打滾的老佃戶。


    烏鴉嘴又說中了嗎?


    趙傳薪不禁有些懷疑。


    見現場雞飛狗跳,趙傳薪覺得今天是難有收獲了,便帶著阿居雷·伊達悄悄離開。


    烏爾基迪·伊達打夠了,直起腰,看著外鄉人離開的背影,對手下說:“堂卡米洛·托裏克這段時間不讓我動外鄉人,說是州長隨時會來。可我不甘心,你說該怎麽辦?”


    “烏爾基迪,你認得騎巡隊的人,不如讓他們來,給外鄉人執行‘逃脫法’?”


    墨西哥獨立後,因連年戰亂,散兵遊勇、無業遊民、鏢客和破產的農民等聚嘯山頭打家劫舍,滋擾地方。


    頗有些像關外的綹子。


    迪亞斯當權,開始招安土匪,讓土匪當警察維持地方治安,這就是所謂的鄉村騎巡隊。


    這個,又好像是張-作霖當年的事跡。


    但鄉村騎巡隊,當真是臭名昭著。


    他們有個“逃脫法”,就是但凡逮捕的罪犯,想要逃脫,騎巡隊可以任意捕殺。


    死在逃脫法下的無辜百姓數以萬計。


    烏爾基迪·戈麥斯聽了眼睛一亮:“你真是聰明。”


    ……


    迴到白房子,趙傳薪給阿居雷·伊達布置了新任務:“第一件事,你去給我在鎮子上找找看,誰家有合適的高頭大馬,我要買一匹。


    第二件事,你去打聽一下,哪裏有賣矽酸鹽、氯酸鹽、鋁粉。”


    知道阿居雷·伊達記不住,趙傳薪給他寫在了紙上。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清末的法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黃文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黃文才並收藏清末的法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