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路上,為打發時間,星月教趙傳薪學習另一世界文字。


    趙傳薪學習的目的是為了掌握符文。


    星月卻說:你的智力遠超水平線,你的記憶力勝過80%人類,你的身體健康到極致,但你依舊無法掌握符文,你甚至沒摸到邊,我推測是因為地球人的思維習慣不同。如果從小培養,或許還有可能。


    趙傳薪有些不甘心:“我再試試。”


    話剛說完,就聽見了槍炮聲。


    他愣了愣,上了岸,朝安-慶城跑去。


    討厭趙傳薪的人討厭到骨子裏,敬佩趙傳薪的人五體投地。


    世上多有“嘴上主義,心裏生意”者,趙傳薪卻背上匣中三尺劍,為天且示不平人。


    哪裏有熱鬧,哪裏有不平,他就往哪裏湊。


    或許又是洋人作祟?


    趙傳薪帶著滿腦子問號湊近。


    ……


    清末,烽煙四起,不但有洋人強扣國門,自己人亦不滿久矣。


    各處起義多半烏合之眾,且沒信仰。


    心中大多有兩個念頭:第一,清廷不好,得推翻;第二,翻天覆地後就能升官發財,百姓能過上好日子。


    有姓孫的人到處許願升官發財,更加重了這種思想。


    所以此時即便出現個絕對正確的存在,在人心未曾經曆真正絕望前也難以成事。


    所以趙傳薪根本不做無用功,隨他們折騰。


    熊成基以為自己計劃的很好,卻不想城內薛哲、範傳甲等人被死死糾纏住,熊成基帶人攻打城池一夜的時間也未能及時趕到策應開門。


    更糟糕的是,南城外江麵上的清軍水師炮轟起義軍陣地。


    熊成基背腹受敵。


    沒有信仰,就容易出現一鼓作氣再而衰的現象,傷亡稍微慘重人心便不穩了。


    大家心裏打鼓。


    熊成基上火,嘴角燎起好幾個泡。


    他咬牙看著打著繃帶的部曲,握緊拳頭暗道可惜。


    “總司令,咱們撤吧。”


    起義軍推最能張羅的熊成基為總司令。


    熊成基有心再戰,但看著已經心生畏懼的起義軍,終於歎口氣:“好,我們撤。”


    但也不能就這樣虎頭蛇尾,他說:“我們退向集-賢關,取廬-州待根基穩固再戰不遲。”


    輜重全部舍棄,因為擔心跑太慢會被清軍追上。


    可饒是如此,後麵清軍也尾隨不休。


    雙方又在城外浪戰數次,熊成基屬下死傷更為慘重。


    他灰頭土臉,不複起初時的意氣風發,如喪家之犬率眾左支右絀。


    “我們包圍了。”屬下苦澀道。


    熊成基吃了一驚,舉目四望,跺腳道:“就快到集-賢關了。”


    此時,忽聽得清軍進攻方向隆隆作響,火光閃耀,硝煙滾滾。


    清軍追兵大亂,急忙後撤。


    要說起義軍沒什麽信仰,那清軍同樣如此。


    他們的底氣就是奄奄一息的大清,可大清給予的底氣十分不足。


    熊成基問:“怎麽迴事?”


    “清軍遭到了攻擊,但似乎沒什麽傷亡。”


    熊成基壯著膽子探頭取望遠鏡遠遠觀望。


    分明看不見炮光,卻見清軍追擊的路線上頻頻有“炮彈”炸響,他看不出從哪打來的炮。


    清軍同樣搞不清狀況,隻能一退再退。


    “這……”熊成基撓頭:“難不成薛哲和範傳甲突圍出了城?”


    “不像。”有人搖頭:“倒像是有人故意阻擋清軍與我方交戰,別看炸的熱鬧,清軍並無傷亡。若是薛哲與範傳甲豈能如此?再說那炮也就比機關炮更烈些,遠不像炮隊的手筆。”


    熊成基當機立斷:“不管了,咱們撤。”


    他們向北,清軍卻被驅趕向南。


    當星月告訴趙傳薪:可以了,距離已經拉開。


    趙傳薪鬆口氣。


    星月給做的爆裂箭庫存已然清空。


    由於近些年不時地便有人起事,他也記不清這又是那股起義軍造反了。


    看見了隨手幫一把,但趙傳薪也不願意殺傷自己同胞,別管是哪個陣營。


    他脫掉軟金甲,想了想,朝清軍方向而去。


    一個清兵正清理九響槍的槍膛,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愕然迴頭,看見一個高大的滿臉胡子男人,叼著煙正衝他笑。


    清兵皺眉,表情不悅:“你是何人?”


    “我想問問,你們又在跟誰打仗?”那男人問。


    “滾遠些,不關你的事。”


    “嘿,瞧這小暴脾氣,說話還挺衝。”趙傳薪掏出一根煙遞給大頭兵:“說說唄,閑著也是閑著。”


    清兵卻直接將趙傳薪手裏的一盒煙都奪了過去。


    趙傳薪也不惱。


    清兵這才有了好氣:“還能是誰,反賊熊成基。他妄想奪城,可朱大人料事如神,提前布置……”


    等清兵說完,皺眉問趙傳薪:“伱是何人?問這些作甚?”


    趙傳薪把煙頭在地上摁滅:“白馬銀槍梅子酒,縱橫天下誰敵手,實不相瞞,區區在下趙信。”


    “好大的口氣,當年大刀王五都不敢說自己天下無敵。”清兵翻了個白眼。“你莫不是太湖上的水匪?”


    “嗬嗬,太湖上的阿寶知道吧,她也得給我打洗腳水,水匪算個屁啊。”趙傳薪胡謅八扯:“算了,不跟你這沒見識的大頭兵說,我還要去華山論劍。所謂欲與天公試比高,打的天下英雄淨折腰。”


    清兵:“……”


    趙傳薪離開,是因為看見其他清軍正朝這邊趕來。


    ……


    漢口,法蘭吉致電比利時外務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漢口情形。


    下午,比利時外務部告訴他讓他拍照搜集證據。


    但沒有解釋原因。


    法蘭吉終於感受到許多中國人,在麵臨洋人入侵時候內心的無力與掙紮。


    他在心底咆哮:搜集證據有個幾把用?你們難道還能製裁趙傳薪?


    就像那些被洋人傳教士占地後,討要無門的國人一樣。


    比利時連軍艦都沒有,士兵仨瓜倆棗屁用不頂,背後的靠山法國和沙俄自顧不暇,法蘭吉能怎辦?


    但他還是盡職盡責,將陳屍街頭碎屍數段的慘烈畫麵拍下,卷鋪蓋準備走人。


    無獨有偶,法國人也正在拍照。


    杜裏芳電傳漢口法租界,讓他們在洗地之前將證據留足。


    日本炮艦被毀,德國炮艦被鑿的事情引起國際上軒然大波。


    之前趙傳薪隻是鑿戰艦,沉沒的戰艦其實除了艦船底部外完好無損。


    可如今趙傳薪卻展現出隻要他想,他可以將一艘集數國之巔峰工業技術的戰艦徹底摧毀的能力。


    這完全是另一個概念。


    當尼古拉二世聽聞此事後大吃一驚,想起廓索維慈向他匯報的情況。


    廓索維慈說張壽增威脅他,趙傳薪可以隨時去他們軍械廠搞破壞。


    趙傳薪徹底摧毀日本對馬島號,似乎像是要給尼古拉二世證明這一點——你盡管守,看能不能攔住我就完了。


    得知趙傳薪離開臚濱府後,一場關於臚濱府的陰謀策劃消弭於無形,但更細致而深層的危機卻狐憑鼠伏,等待在某天爆發。


    ……


    杭-州,劉錦藻府上。


    “老爺,外麵有人來訪,自稱姓趙。他,他打了我一巴掌……”門房委屈巴巴,捂著臉告狀。


    劉錦藻先是一愣,旋即怒道:“誰這麽大膽?”


    人未到,聲先到:“我。”


    趙傳薪已經進了府邸,一手插工褲口袋,一手夾著煙淡淡說。


    劉錦藻嚇了一跳,以為有賊人打上門來:“你,你是何人?你想做什麽?”


    趙傳薪眨眨眼:“我姓趙,字炭工。”


    “什麽趙炭工,無論誰……”劉錦藻話說了一半,眼睛忽然瞪圓:“趙傳薪?”


    趙傳薪撣撣煙灰,拉過太師椅坐下:“我在城中看了你成立的興-業銀行,你家買賣挺大啊?”


    他曾經還有一張興業的信用卡呢。


    劉錦藻狠狠地瞪了一眼門房:“你先出去。”


    門房沒聽過趙傳薪大名,還沒眼力見的梗著脖子問呢:“老爺,要不要報官?”


    “報什麽官報官,滾出去。”


    “誒,是是,這就走……”


    等礙事的門房離開,劉錦藻變了一副笑臉:“趙先生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啊……”


    趙傳薪剛剛想要拜訪劉錦藻,結果門房狗眼看人低,挨巴掌是自然的。


    不過從劉錦藻父輩開始就經商,到了他這代更是見多識廣,生怕有人招搖撞騙,就試探道:“趙先生,你打哪來?”


    趙傳薪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猜出了那點小心思:“臚濱府,京城,漢-口,杭-州。找你沒別的事,要跟你做絲綢買賣,點現錢。”


    路線是對的。


    現錢就杜絕了弄虛作假的可能。


    劉錦藻錯愕,萬沒料到趙傳薪要和他做生意:“這……趙先生做生絲生意,還是成品綢緞?”


    他們家以生絲起家,可發展至今,涉獵甚廣,金融、鐵路、船運、地產、點燈公司……早不僅限於生絲。


    說實話,如果是個普通人要跟他做生絲或者絲綢生意,劉錦藻看都不會看他一眼。


    可趙傳薪另當別論。


    趙傳薪笑說:“成品綢緞。”


    屬實說,劉錦藻對此興致缺缺。


    但他對趙傳薪很感興趣。


    他斟酌道:“趙先生想出口沙俄?僅為趙先生為國為民所做之事,劉某也該幫襯一二。”


    他的意思是,跟你做這個買賣純粹賣你個人情。


    世人皆愛財。


    他猜測趙傳薪想借著臚濱府陸關的優勢,開展自家產業,得臚濱府之便發筆沙俄的財。


    在這個時代無可厚非,傳出去也不會遭人詬病。


    他隻猜對了一半,趙傳薪想發財是對的,但出口沙俄是扯淡。


    天寒地凍的沙俄,即便能賣出去絲綢又能有幾人買?


    趙傳薪不解釋:“除此外,我還想在杭-州添置一處房產,要求劉老板幫忙。”


    劉錦藻聞言,心裏忽然浮現一人身影——美國傳教士韓明德。


    他眼珠子一轉,說:“趙先生可知莫幹山?”


    趙傳薪搖頭:“不知道。”


    “……”劉錦藻隻好解釋:“莫幹山山清水秀,有竹、雲、泉三勝,有清、靜、綠、涼四優。洋人素來喜歡在山上造避暑別墅,如今山上多半住的都是洋人。以趙先生之身份,住在那裏正合適。恰好,我聽聞美國人韓明德要賣莫幹山545號別墅……”


    趙傳薪聽了有點小心動,但想想現在手裏的銀子那麽緊張,還是算了。


    他搖搖頭:“隨便在錢塘江邊置一處簡單房產即可。”


    江邊有個好處,他去上-海最快用不上半個小時。


    劉錦藻卻搖頭:“趙先生此言差矣,錢塘江雖不易滋生洪流,可潮信猛烈,並非宜居之所。莫幹山便不同了,早在光緒二十四年就通郵,光緒三十三年通了電報,每逢夏季酷暑難當,洋人成群結隊趕赴此地避暑,莫幹山成了他們的消暑灣。趙先生若是不信,劉某帶你一看便知。”


    趙傳薪有些奇怪。


    劉錦藻為何堅持要帶他去莫幹山?


    首先趙傳薪刨除了劉錦藻想要害他的可能,因為這種巨商惜命,沒那個膽子。


    那麽他想幹啥呢?


    趙傳薪想到了一個可能:劉錦藻想要見識一下他的財力。


    別看劉家有錢,可傳說趙傳薪也不差錢,美國人說他搬空了半條華爾街。


    也就是說劉錦藻還是想驗明趙傳薪“正身”。


    他想了想說:“我趕時間去澳島和港島,不如這樣,你告訴我怎麽走,我去去就迴。”


    “……”


    百多裏路,去去就迴?


    “快快快,時間緊迫。”趙傳薪見劉錦藻磨磨唧唧催促說:“今晚我就要抵達澳島。”


    趙傳薪不但從來不會內耗,還會消耗別人的精神。


    劉錦藻被他催的來不及思考,趕忙指點路線。


    趙傳薪戴上眼鏡,星月按照劉錦藻所言畫出路線圖。


    劉錦藻說的很複雜:“出門往西走不到二百米,在路口往北走白來米,能看見往西走新築的馬路……在菱山掉頭向西北轉個大彎……”


    他說完,有些赧顏。


    這恐怕沒有人能記得住。


    然而趙傳薪卻點點頭,走出門外在不起眼角落插個眼,踏上縹緲旅者疾馳。


    劉錦藻揉揉眼睛,不可置信。


    人怎麽能跑這麽快?


    也就是他一愣神功夫,趙傳薪就沒影了。


    趙傳薪怎麽跑的?他先穿上軟金甲,路直而平,他踩著縹緲旅者跑。


    路蜿蜒而陡峭,他開啟聖光通道閃現。


    星月在護目鏡上完善和矯正地圖,就像設置指紋解鎖時候錄指紋那樣漸趨完善。


    夾道萬竿成綠海,百尋澗底望高樓。


    當趙傳薪看見飛瀑臨空,珠飛玉碎,在岩壁上刻著兩個遒勁的大字——劍池。


    趙傳薪之前覺得莫幹山聽著耳熟,此時恍然:“這不是傳說春秋時期鑄劍大師歐冶子汲水的劍池麽?幹將莫邪也在莫幹山上班來著……”


    煙巒兀立,樹影婆娑,趙傳薪感受到逼人的寒氣。


    果然是避暑勝地,想來夏天這裏一定很涼快。


    好好好。


    南方蚊蠅多,可這裏,在天氣暖和的時候肯定不會被那麽多蚊子騷擾。


    他離開劍池往迴走,這裏已經建有許多別墅。


    據劉錦藻說,這些別墅都是由英國人水路運輸白鐵皮和水泥到吳-淞口碼頭,再由水路運到三橋-埠碼頭,之後由挑夫肩挑背扛一步步運上山來的,稱得上是浩大工程。


    趙傳薪進了一條岔道,終於找到了劉錦藻所述的那棟545號別墅。


    趙傳薪倒吸一口涼氣。


    這麽多造的還算好看的別墅中,545號是最醜最破的一棟,不管以中洋審美來看都十分醜陋。


    正在這時,有個美國人匆匆趕來,口中罵罵咧咧:“狗娘養的,這裏不允許中國人進入,你難道眼睛瞎了嗎沒看見告示牌麽……”


    趙傳薪還真沒看見。


    此時仔細看,才發現在別墅院外不起眼的角落掛著一塊木牌,上麵果然用油漆寫了中國人不得入內的牌子。


    再看那言語粗俗的美國人,趙傳薪眯起了眼睛。


    二十世紀初的國內和二十一世紀差不多,來華的洋人並非全都是知書達禮者,多有下流胚子和流氓無賴。


    可大字不識一籮筐的洋人,來到國內搖身一變就成了人上人,許多國外學渣來華就成了被人恭維成洋教員。


    那頭發亂糟糟胡子亂糟糟的美國人氣勢洶洶的向趙傳薪走來。


    曾經有人提出了個靈魂問題:當一個人看見一頭猛虎,不但不跑,還嗷嗷叫著朝老虎衝鋒,老虎會不會愣住?


    隻要是野生的,答案是不會,一個滑鏟下去老虎就飽了。


    美國人向趙傳薪走,趙傳薪樂了。


    他跳起來,折斷一根樹枝,好整以暇的拿刀削出個尖兒來。


    等美國人靠近,伸手要去推搡趙傳薪的時候,趙傳薪看似慢卻讓人避無可避的抓住對方的手掌,拇指按住其掌心向上扳。


    “啊……”


    美國人先是彎腰,身體後仰,手腕帶來的疼痛讓他情不自禁的跪了下去。


    趙傳薪輕飄飄的將他手掌按在地上,手中的木橛子釘了下去。


    嗤……


    “嗷……”


    手被木頭釘在了地上是一種什麽體驗?


    痛不欲生!


    趙傳薪又狠狠地踩了一腳,讓木橛子深深紮進地上。


    “嗷……”


    趙傳薪居高臨下看著跪在地上,手被釘在地上的美國人問:“你叫啥?”


    “羅伊,亞曆克斯·羅伊……”


    “是誰規定,中國人不得入內?”趙傳薪點上一根雪茄問他。


    “媽的兒法克兒……”


    趙傳薪踩住木橛子活動了一下。


    “嗷……”亞曆克斯·羅伊牽動傷口淒厲慘叫一聲:“是避暑會,是避暑會,不允許中國人在山中置辦房產……”


    趙傳薪彎腰,朝亞曆克斯·羅伊臉上噴一口煙:“那麽,你又是哪根蔥?”


    “我,我受命看管莫幹山別墅群。”


    趙傳薪終於明白,劉錦藻為何鼓動他購買莫幹山上的別墅了。


    風景秀麗、氣候涼爽這些都是幌子,劉錦藻是見洋人占據這裏,又知道趙傳薪的秉性,想玩一招驅虎吞狼的把戲。


    現在的所謂實業家,哪怕冠以“愛國”二字,也改不了他們資本家的本質。


    連趙傳薪都能看到這裏麵的巨大商機,更遑論劉錦藻。


    如果趙傳薪隻是生氣洋人不讓華人在此置辦房產,大開殺戒將他們趕走,很難說劉錦藻等商賈不會進駐到此建房兜售。


    趙傳薪不信劉錦藻純粹為氣憤和無可奈何才讓他來的。


    他冷笑一聲,將半支雪茄按在亞曆克斯·羅伊的臉上。


    亞曆克斯·羅伊痛的哇哇大叫,伸手想要擊打趙傳薪擺脫鉗製,卻被趙傳薪撰住手腕,取出光劍用腦袋和肩膀夾住劍鞘抽出一截後甩脫劍鞘。


    嗤……


    劍起,亞曆克斯·羅伊手被斬落。


    “啊……”


    趙傳薪又將雪茄切斷被汙染的一截,剩下留著還能繼續抽,沒錯,他就是這樣節儉。


    “借你手一用。”


    趙傳薪鬆腳,帶著斷手往迴趕。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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