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李光宗似笑非笑:“怕是用錯了地方。”


    徐世昌:“……”


    李光宗幹脆道:“明人不說暗話,區區新設一府,方寸之地,還不夠我們掌門翻個身的。”


    想想趙傳薪的神出鬼沒,一日幾百上千裏,徐世昌擦擦冷汗,還真的沒說錯。


    話雖如此,可徐世昌也不能讓李光宗帶節奏,他苦口婆心:“行道,須知此次授職,注重的並非能力,名聲,朝廷自有其顧慮。經濟之道,殺伐更甚戰場。若合力封鎖堵截,你們數年之功毀於一旦,實在可惜。”


    從這次他們齊心協力、調動各方勢力、抵製趙傳薪產業來看,的確是動真格的了。


    趙傳薪把他們惹急了。


    半天沒聽見李光宗的迴音,徐世昌繼續說:“行道,戰場上,趙炭工戰無不勝。可實務,並非打打殺殺可解決,你們總不能拿刀子架在脖子上逼人做買賣吧……”


    他說的沒錯。


    但李光宗沒說話,是因為他正低頭看地圖呢。


    手指頭在地圖上摩挲遊走,很絲滑的就將額爾古納河左岸地區,和臚濱府連成一條線,整個劃分過來。


    順便,手指頭又滑到了左邊,囊括了喀爾喀四盟。


    李光宗忽然問:“徐總督,烏裏雅蘇台將軍和庫倫辦事大臣,對喀爾喀四盟的約束可還牢固?”


    烏裏雅蘇台將軍,和關外改製前的盛京將軍類似,軍政一體。


    辦事大臣,執掌邊務、互市、司法、驛站以及與沙俄溝通要務。正職由滿人出任,副職幫辦則由蒙古王公、台吉出任。


    徐世昌還在喋喋不休,被李光宗的話問愣住。想了想說:“尚算穩固,行道何出此言?”


    “沒什麽。”李光宗說:“沙俄虎視眈眈,多次蠶食科布多,已有十分之三被占。日本人也沒安好心,在背後蠢蠢欲動,唆使蒙旗造反。烏裏雅蘇台將軍,依我看也隻能顧及到唐努烏梁海。不若再設一將軍職,也不要多,從額爾古納河的左岸,與臚濱府連線,再加上特哈、索倫、巴爾虎等處,向西直至庫倫,全部歸新設將軍管轄。”


    “……”徐世昌冷汗涔涔。


    他手邊也有地圖。


    這一看不得了,好家夥,之前總聽沙俄蠶食入侵,現在趙傳薪頭號大管家李光宗開始圖謀反入侵沙俄了。


    而且想將外蒙的車-臣汗部一起並入治下,好大的胃口。


    這話從別人嘴裏說出來或許是個笑話。


    但對趙傳薪,隻能說基操勿六。


    即便知道李光宗看不見,徐世昌還是忍不住搖頭:“將軍那必然不成……”


    李光宗打斷他:“徐總督,慈禧和列強諸國,想要逼迫掌門離開中原,單單一知府的代價遠遠不夠。”


    徐世昌說:“朝廷不吝多設一定邊左副將軍,可增設將軍,沙俄會有所忌憚,必會阻撓。”


    李光宗攤手:“那就裂土封王,草原地大,不差多一個半個王公貴族。”


    “我曾提過,朝廷隻給了四字迴複——絕無可能!”


    “那黑龍-江巡撫如何?”


    “行道,朝廷可以任命趙炭工為黑龍-江知府,甚至老夫的總督也可以讓給他,但你真覺得合適?須得告知伱一句,目前朝廷與列強交涉,其中並無沙俄參與。”


    徐世昌說的很誠懇。


    李光宗:“……”


    他懂徐世昌的意思了。


    清廷給封王是不可能封的。


    將軍可設,巡撫能給,但問題是,這一畝三分地,和沙俄大麵積接觸。首先沙俄不會善罷甘休,肯定要找清廷麻煩——你們故意聯合給我添堵是吧?


    其次,以趙傳薪的脾性,說不定黑龍-江這一省直接和沙俄開戰!


    至於三省總督之位,那趙傳薪在關外同時和兩國開戰也不是沒有可能……能不能打得過兩說,但絕不會忍氣吞聲。


    “那你說怎麽辦?”


    徐世昌無奈道:“我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徐總督請講。”


    “知府還是知府,特哈、索倫、巴爾虎統歸臚濱府所轄,以唿倫貝爾城兵備道為界。向北,就按你所言,額爾古納河左岸……我可以上報朝廷,擬一道密旨,趙炭工如若能治理好臚濱府,向西轄至庫倫又何妨?所轄之處,盡為自治!”


    其實徐世昌,並不太相信趙傳薪真能把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治理好。


    連臚濱府這個名字起的,都名不副實。


    更何況臚濱府的地理位置十分尷尬,滿-洲裏原本屬於官地,被清廷無償贈與沙俄,現在屬於中東鐵路附屬地。


    本來臚濱府可以設在那裏,但現在不但需要中東鐵路局批準,還有交付土地租金。


    自己地盤給人家交租子?


    清廷丟不起那個人,況且沙俄也不會允許。


    而且徐世昌還詳細了解過,庚子事變那年,沙俄士兵搗毀了那裏的卡倫,守卡人紛紛逃逸。


    臚濱府需要重新撿起巡守邊界的職責,但卻要麵對無卡可守的局麵。


    那裏的邊界鄂博,就是劃分界限的石堆,很多已經被毀掉,導致界限不明,經常發生摩擦。


    如此一來,招民墾荒、開辦稅務、收攏流民等任務就會變得艱巨,沒人願意在天天劍拔弩張的地盤上種地。


    趙傳薪從未證明過他有治理一方的經驗,即便真能給他個將軍職,或許最後也是灰頭土臉慘淡收場。


    擔心李光宗不同意,徐世昌又加上一句:“再者,喀爾喀四盟民情又有不同,朝廷用了數百年潛移默化,至今仍有嫌隙,遑論趙炭工之暴烈手段,怕是會平白將一些人逼到沙俄一方,莫如循序漸進。”


    反正到時候趙傳薪不能把臚濱府治好,可能他自己都沒臉要更多地盤了。


    先安撫住再說,完成朝廷給他下的任務。


    屬實說,李光宗知道趙傳薪其實懂得很多,夠聰明。但他也不認為當慣了甩手掌櫃、性情懶散的趙傳薪,能沉下心治理一方。


    隻要給趙傳薪家裏添置一把躺椅,那就一定會包漿。在鹿崗鎮,趙傳薪都是躺著聽李光宗匯報工作。像秋天的蛤蟆,一戳一蹦躂。


    他討價還價,一是必須這麽幹,不能讓清廷覺得可以任意拿捏他們。


    另外就是想給趙傳薪整個大點的名頭。


    至少聽上去很牛逼的樣子。


    其實李光宗沒有底氣拒絕,隻是在裝腔作勢。趙傳薪剛烈,最多也不過是玉石俱焚。


    可徐世昌最後加個自治權,讓李光宗十分心動。有了自治權,即便是苦寒之地也大有可為。


    最後,他還有一個巨大的顧慮。


    但這個顧慮,不能和徐世昌講。


    李光宗說:“我需要征求掌門意見,他同意才行。”


    他倒不是應付徐世昌,他隻有建議權力,不能給趙傳薪做決定。


    掛了電話,李光宗給開平礦務局發電報,說明情況。


    趙傳薪翹著二郎腿,手裏夾煙,看著電報內容。


    麗貝卡·萊維在旁邊給他斟茶。


    趙傳薪皺眉思索期間,第二封電報到了:辛亥將至,先生還須低調行事。曆來改朝換代,新朝兵鋒最利。我們尚且需要悄悄發展,偷偷變強,等將來不需要仰人鼻息,掌門再做計較不遲。新舊更替之時,莫如自己先離場。


    他自始至終都沒提,產業受到清廷和列強聯手抵製的事情。


    因為提了,趙傳薪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要是將所有人屠戮個遍,更沒人敢跟他們任何產業搭邊了。


    十天半個月或許勉強支撐,時間一久,他們就要被打迴原形。


    趙傳薪對當官兒這事兒根本不感興趣。


    他說要裂土封王,也隻是戲言。


    如果真封了,那肯定也是清閑王爺,不過一個名頭而已。


    但他能從李光宗的話裏,感受到他的態度。


    迴複:這個知府有什麽好處?


    李光宗很快給他發來:唐努烏梁海不容有失,先生曾說過,辛亥年處於庫倫的蒙古王公主導分-裂,凡事預則立,我們何不提前布局,打破他們的不臣!先生曾說,翻天覆地且不論,鎮疆守土匹夫有責。此外,臚濱府擁有自治權。先生可逐一蠶食,開疆拓土不在話下。屆時先生或將成為一個亙古未有的知府,轄地千裏萬裏……


    李光宗了解趙傳薪,知道哪些點能打動他。


    果然,這麽一說,就讓趙傳薪有了一種“忍辱負重”的使命感。


    看,老子之所以當這個小小的知府,不為別的,隻為保住偌大的疆土。


    還有最後李光宗說的,搞不好趙傳薪這個知府當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想想有點小激動。


    當個王爺算個屁,能青史留名嗎?說不定還要被罵一句封建餘孽……可開疆拓土,那妥妥青史留名。


    所以趙傳薪迴複:可。


    李光宗鬆口氣。


    萬分感激趙傳薪對他無條件的信任。


    能否治理好姑且不論,但李光宗會為趙傳薪摸清臚濱府底細,會讓他胸有成竹的上任。


    ……


    涼州城。


    天依舊幹旱。


    麥秋已至,不但無糧,而且無水。


    更糟糕的是,涼州境內廣種鴉片,一望荼毒,到了如今的收煙季節,官府要征繳三倍花稅,這已經超出貧瘠而幹旱土地能承受的範圍。


    此時天色尚早,城門未開。


    一個等待開城門,趕早進城去收煙的商賈,此時疑惑的看著東城外的大光明寺。


    一大早上,他看見了好多陌生臉孔進出,衣衫襤褸者尤其多。


    但卻沒升起香火。


    寺廟其實並非窮人的寺廟,達官貴人才能上的起香。


    等到了城門洞開,他才愕然發覺大事不妙。


    等城門完全打開,隻見無數百姓從大光明寺蜂擁而出,朝城門奔襲而來。


    守城兵弁見狀,這人數不得逾千?哪裏敢攔?


    這些人有組織,有預謀,進城後,第一件事合力推倒設在四街的巡警崗樓。


    如此一來,一旦等軍警出動,至少他們無法登高望遠,獲悉百姓行蹤好設卡攔人。


    百姓都是烏合之眾,一旦開了暴力的先河,有人就想著趁火打劫,要去旁邊店鋪劫掠。


    王改名謹記本傑明·戈德伯格告訴他的話:“千萬不能肆意劫掠,否則性質就變了。”


    他拎著關山刀子上前問:“你幹啥?”


    那漢子眼珠有些發紅:“自然是發一筆橫財!”


    “你敢伸手,把你爪子剁下來。”


    “我偏要動怎地?”


    王改名手起刀落。


    “啊……”


    周圍人打了個激靈。


    王改名高聲唿喊:“都聽好,貪官無度,咱們是來抗捐,想要把事情鬧大直達天聽,不是造反,不是劫掠。誰再敢異動,此人就是你的下場!”


    眾皆應諾。


    有了王改名殺雞駭猴,眾人收斂許多。


    兵分兩路,一路去圍攻縣衙,揪出梅樹楠。


    另一路去總警紳王佐才和捕廳張傅林。


    這些人來勢洶洶,不多時就到了縣衙。


    知縣梅樹楠有些慌亂,但幸好前些日子,他從一個女教員那裏得了些風聲,早有準備。


    縣衙門大門湧出十餘個巡警,拎著馬刀上前。


    百姓雲從,隻是靠群體力量支撐膽色。


    一旦見了真家夥,有人就先怯了。


    此時,這一路人馬的領導者於成林喊道:“別慌,別慌!”


    劉艾見狀,探手,伸出三根手指:“列陣!”


    他為矢鋒負責火力輸出,旁邊跟著輔助,後麵是支援。


    自他而始,後麵亂糟糟的又成型了幾個三角形隊伍。


    劉艾大喊一聲,拎著關山刀子,毫不畏懼的迎上了巡警。


    劉艾刀主打一個“快”字,別看他人陰柔,下手可一點不“柔”。


    嗤……


    巡警剛舉刀,肋骨就被戳出一個口子。


    巡警方開局失利!


    劉艾一刀接一刀,左劈右砍,在旁邊輔助的幫忙下,一人對上三把馬刀不落下風。


    有第四人想要圍攻,支援者上前攔住。


    其餘人則更能看得清局勢,隻見劉艾身後,人群密密麻麻,敢戰者仿佛有數百人。


    其實隻是三角陣型,扇麵打開衝鋒時,顯得人山人海而已,攏共別說數百人,連五十人都不到。


    真正敢戰者,前三排是以天上飛刀客為首,以哥老會精銳為輔的“精銳”,後麵則是哥老會成員帶著百姓,拿著農具壯聲勢而已。


    但給人的觀感可不是這樣,剩餘巡警覺得後麵每個人都是劉艾這種瘋子,掄著刀子不要命。


    所以沒等戰,他們就生了退意:“先迴縣衙,先迴縣衙!”


    慫了。


    劉艾劈完最後一刀,喘勻了氣,退到一旁。


    他隻是戰士,並非領導者。


    齊振鷺和於成林兩人合議一番,決定給知縣一點時間,讓他派人來談判。


    於是,分兵將縣衙包圍。


    而另一邊,領導者陸富基帶人到了王佐才和李特生的家裏,卻發現這兩貨被天上飛的白羊和墩子拿快槍抵著腦門,跪在了地上。


    陸富基懵逼:“這是……”


    白羊說:“昨日我們和小先生在城內過夜,一早小先生吩咐我二人捉拿他們,等待以便於交給你們。”


    小先生,說的是本傑明·戈德伯格。


    陸富基點頭,帶人接過了王佐才和張傅林。


    此時,白羊又說:“小先生讓你派些人手,去滿營附近的岔道守候,等著取馬。取了馬後,去城東大門守著,別讓人關門甕中捉鱉。”


    陸富基不明覺厲。


    感覺就像是什麽都還沒發生,但人家已經算計到了未來的毫厘。


    而城外,鄉間的百姓,由李飛虎率領,帶著他們去了勾結官府為禍鄉裏的劣紳蔡履中、李特生、王子清等莊園。


    在這裏,可沒有不能搶那一說。


    李飛虎放話,隨便搶,誰搶走了算自己的,搶不走的就搗毀。


    到了李特生莊園,李特生認得李飛虎這個本家,指著他說:“李飛虎,反了,我看你要反了,朝廷誅你九族……”


    “李特生,這隻是第一次。等你重建莊園,若繼續為富不仁,即便李某不在,還有張某吳某帶百姓來毀你家業!”


    李特生臉色鐵青。


    縣衙。


    梅樹楠果然派遣小吏出來談判。


    小吏說不怕是假的,他喝口酒才敢出來的:“爾等好大的膽子,圍攻縣衙,意欲何為?”


    齊振鷺隱居幕後,所以由於成林上前對答:“取消三倍花稅,我等百姓不過為此而來,實在活不下去了。苛捐雜稅猛如虎,梅知縣該當想到會有今日。”


    他剛說完,身後百姓炸鍋,七嘴八舌叫嚷:“取消紅白月捐!”


    “預借和軍麵金不可再設!”


    “識相的把騾價去了,我家養不起騾子了!”


    苦大仇深,麵紅耳赤。


    說起來,倒有一肚子苦水無處發泄。


    小吏看著群情洶洶,舔了舔嘴唇:“嗯,嗯,在下會如實告知知縣……”


    “想來知縣會慎重處理……”


    “能解決爭端的前提,爾等先退下再說……”


    “這些稅金,確實該裁撤……”


    不明所以的百姓,聽著小吏的話,聲音漸漸小了起來。


    可於成林眼睛一瞪:“好你個油滑小吏,說了半天,一句實的也無!快說,梅知縣究竟答應與否?”


    小吏擦擦額頭的汗,費了半天的話,其實是在給梅樹楠爭取跳牆的時間呢。


    “這,梅知縣想來會答應,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劉艾聽不下去了,刀鞘狠狠地抽在了小吏臉頰:“你他媽再廢話一句,把你舌頭割掉!”


    此時,王改名帶人跑了過來。


    他們摁住了一人,雖然沒戴頂子,可於成林和許多百姓也認得這便是知縣梅樹楠。


    王改名嘿嘿一笑:“他還想跳牆而逃,被我捉住。”


    於成林給梅樹楠行了一禮,然後才說:“知縣大人,我等百姓苦無活路,才出此下策求上門來,你怎地也要給個說法才是!”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梅樹楠掙脫了王改名的牽製,整理衣袍,鼻子裏發出“哼”的聲音:“說法?朝廷變法,正值維新,造鐵路不要銀子?建新學不要銀子?做實業不要銀子?朝廷希望國富民強,我作為小小知縣,也覺得應盡本分之事。漢唐時,涼州城是僅次於長安的雄城,如今也是各路商賈雲集,四方風物薈萃,出點銀子不是應該的嗎?這等造福於子孫的好事,你們竟敢為此打上門來。不為子孫後代著想了?”


    王改名小聲的跟劉艾嘀咕:“聽不下去了,我想打他。”


    劉艾搖頭:“稍安勿躁,小先生有交代。”


    王改名就不說話了。


    於成林鼻子好懸氣歪:“梅知縣,百姓現今活不起,哪還敢言子孫?糧價踴貴,比戶枵空,城外路上已有餓殍。梅知縣果然不畏人言乎?”


    “忍一時之痛罷了。”梅樹楠捋須淡淡說道。


    “你,你竟敢如此,我,我……”


    梅樹楠看已經抓到他了,這些人還是很克製,心裏沒那麽畏懼,脖子一梗:“你待怎地?還真要殺官造反不成?”


    就欺他們外強中幹。


    於成林怒急,剛要動,被人拉住。


    拉他的是齊振鷺。


    見場麵僵住,此時,劉艾忽然開口:“梅樹楠,實話告訴你,我們今兒不殺你,畢竟不是造反。但你也別想著拖延時間,等軍警來解圍。不瞞你說,今天隻是第一次,但凡你不解決,往後還有第二次,第三次,總有叫你哭的時候。看你到時候如何跟朝廷交代。”


    梅樹楠臉色一僵。


    他確實在拖延時間。


    但劉艾的話,威脅極大。


    劉艾所言,假如真的發生,那他這個知縣肯定坐不穩,被治罪是板上釘釘。


    他可禁不起查。


    為今之計,有兩條路可走。


    其一是答應免三倍花稅。


    其二是將眼前之人斬草除根。


    梅樹楠張張嘴,他心裏更偏向於後者,所以沒說出什麽。


    劉艾取出懷表看了看,抬頭道:“好了,目的已經達成,我們該撤了。”


    於成林愕然:“這就走?”


    “對,小先生早有交代。”


    為何著急走?


    因為本傑明·戈德伯格算好了巡警和滿營士兵各方的反應時間。


    此時,城北滿營的城堡大門打開,一隊騎兵魚貫而出。


    他們穿著黑色的軍服,背著快槍,還有馬刀掛在鞍上。


    陸續而出,數量可達五十餘騎,後麵還贅著步兵若幹。


    夾道有百姓圍觀,指指點點,看熱鬧絲毫不嫌爛子大。


    正在這時,忽然騎兵陣營所有馬匹同時受驚。


    尥蹶子、向前竄、向後竄、撞擊……


    無數騎兵被甩脫。


    最外圍的馬嘚嘚的朝外擠著,裏麵的馬得出空檔也跟著跑。


    那些被甩落的騎兵見狀,機靈的就地一滾,勉強躲過。


    不走運的,直接被踩踏吐血。


    前麵馬跑光了,後麵的馬則朝著步兵衝撞過去。


    一時間人仰馬翻。


    圍觀百姓尖叫著閃避。


    僅有藏在樹上的本傑明·戈德伯格,淡定的收起了驚神刺。


    而在附近帶人躲藏的陸富基,看見滿營方向竟跑出來一些無人的馬匹,馬刀馬鞍具備。


    隻得讚歎:“小先生,果真算計無雙!”


    大家不要無端給捏造職位了。


    當三省總督,徐世昌就得讓位了。


    剛撤盛京將軍和黑龍-江將軍,再增設也不現實不合理。


    如果單純是武職,可以挑剔講究。軍政一體的職位大可不必。


    另外,當時國人最恨的是熊……實際上,熊也是可惡的,愣是把外麵一圈肉給剜了。


    算了不說了,說多不和諧還生氣。


    扛不住了,今天去醫院,發燒不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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